第三十七章心寒

  「那你可知落落是因為什麼流的產？又是在何處流的產？流產的時候身邊都有誰，而你又做了什麼呢？」沈嘉禾的話仍舊一字一句說的清楚，她此時身上的氣勢驚人，連秦老夫人都下意識不敢隨意打斷沈嘉禾的話。

  翡翠何曾見過這樣強硬的沈嘉禾，她語氣瞬間結巴起來：「林，林姨娘……」

  「你說啊！」林落落見翡翠如此猶豫，氣得捂住了心臟，小青連忙替林落落順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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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不趕緊說清楚，謀害子嗣，要你幾條命賠都是不夠的！」秦老夫人想起林落落失去的孩子就倍感心疼，她瞪著翡翠，鐵了心要問個清楚。

  翡翠咬了咬牙，決心道：「奴婢，都是我乾的！我，我將那慢性的毒混在了林姨娘的常穿的衣物里，日積月累，她才在今日流了產……」

  「混帳！」秦老夫人將手中的茶盞丟了出去，砸到翡翠的額頭上，幾乎一瞬間，翡翠的額頭就流下了一股鮮血。

  翡翠流著淚，不敢看沈嘉禾，她匍匐在地上，渾身發抖。

  「你做這些只是護主心切？」沈嘉禾反問，可翡翠卻不再吭聲，似乎鐵了心認罪。

  「來人，還不將這賤婢拉下去！」秦老夫人拍著桌子就要起身，被沈嘉禾按下。

  「老夫人請慢！」此時站在一旁的一個小丫鬟突然跪倒在地，沈嘉禾瞬間認出這是一直跟在翡翠後邊做活的一個小丫頭。

  「老夫人，翡翠姐姐是冤枉的啊！這一切都是夫人的計謀，還請老夫人明鑑啊！」小丫鬟含淚跪在翡翠身邊，大眼睛清澈堅定，她嫉惡如仇地瞪了眼沈嘉禾，似乎後者是什麼罪大惡極之輩。

  「小六，你閉嘴！」翡翠面露難色，她連忙拉住小六的手想阻止她胡亂說話。

  可沈嘉禾卻發現翡翠的拉扯實際上並沒有使什麼力氣。

  她眼裡閃過瞭然，這合計著還是一出有出場順序的戲劇呢？

  「翡翠姐姐，我不能看著你這樣掏心掏肺地替夫人做事，卻還要為此付出性命！」小六一副掏自肺腑的話讓翡翠動容，她睫毛顫了顫，看起來為難極了。

  「好了，有什麼事，說就行了，何必在此拉拉扯扯！」秦老夫人拍了拍桌子，對此感到頭疼不已。

  小六似乎第一次在這麼多人面前說話，看起來有些不自在，她拉住翡翠的手臂，語氣真切：「老夫人，翡翠姐姐一直都盡心盡力地服侍著夫人，夫人本來對翡翠姐姐也極好，可夫人卻在得知自己無法生育後，一夜之間變了性子！」

  「夫人開始恨上懷孕的姨娘和沈姑娘，她恨她們奪走了將軍的寵愛，夫人自從嫁入秦府就一直在守活寡，她受不了自己的夫君日日都進入別的女人的屋內！」

  「於是夫人一邊對外偽裝成寬容大度的模樣，一邊時常打罵侍奉她的丫鬟們，她根本就不把我們當作人對待！」

  小六將翡翠的衣袖扯了上去，上面果真有被打出來的傷痕：

  「這次，奴婢就在屋外聽著夫人讓翡翠姐姐將帶有麝香都薰香送給沈姑娘，還讓翡翠姐姐給她頂罪！」

  小六說的話情感真摯，仿佛確有其事一般，若非沈嘉禾自己就是這場戲裡的主角，她都要信了這丫鬟的鬼話。

  「你可不要亂說，沈夫人怎麼可能是這種人！」沈清妍斥責了小六一番，她扶著肚子，語氣柔軟，「口說無憑，你可有證據證明你說的話？」

  還沒來得及反應的秦老夫人點點頭，詢問道：「秦府夫人可不是你們人人都可以潑髒水的存在，你一個小丫鬟隨便說上兩句就想給沈氏定罪了？」

  小六聞言，神色著急：「老夫人，你相信我啊......」

  「小六，小六你別說了，都是我的錯，夫人沒有讓我那般做過。」翡翠拉著小六，她始終不敢抬頭看沈嘉禾一眼。

  「讓你說話了嗎？」沈嘉禾掃了一眼翡翠，目光冰冷，她沒有顯露出一絲被冤枉的慌張。

  翡翠嚇得低下了頭，暗地裡握緊了小六的手腕，眼裡閃過一絲無措。

  「奴婢賭上性命說的話，可還有假的不成！」小六理直氣壯地說道，她狠狠地瞪著沈嘉禾，仿佛後者真的是什麼罪大惡極的人。

  「沈嘉禾……」林落落的眼裡閃著恨意，她摸著自己的小腹，眼眶濕潤，沈嘉禾若是嫉恨她的孩子，又為何要在她面前說那些要過繼孩子之類的假惺惺的話！

  秦老夫人捂著胸口看著沈嘉禾，她心裡已經隱隱偏向這小丫鬟說的話或許是真的這一猜測了，她無法想像自己一向認為老實安穩的兒媳是這丫鬟所說的這樣善妒的人。

  「也就是說，你們的確沒有任何證據？」沈嘉禾視這些懷疑的目光於無物，她手指扶了扶自己的髮簪，讓翡翠摸不准她的態度。

  小六見狀，快速從懷裡掏出幾張紙，篤定道：「奴婢自然是有證據的！老夫人你可看看，這是不是夫人的印章？若是沒有夫人親自下的印章，翡翠姐姐一個小丫鬟怎麼有資格去京都大藥房去買藥！」

  老夫人從嬤嬤手裡接過紙，這是秦府向大藥房收購麝香等物件的收據，上邊的印章也的確是沈嘉禾特有的印章。

  老夫人氣得不斷地深呼吸，她將紙甩在沈嘉禾面前質問道：「你還有什麼好說的，這印章還有假不成？」

  「我秦府瞎了眼啊，有這麼一個無法生育還惡毒的妒婦！」秦老夫人心痛的不行，她無法想像如果任由沈嘉禾這般對小妾下手，那她的秦府還如何人丁興旺！

  「沈夫人你總不能說是這兩個小丫鬟在污衊你吧？」沈清妍柔弱道，她柔柔地看了眼沈嘉禾，又飛快地低頭，似乎怕後者記恨一般。

  沈嘉禾沒有看落在地上的收據單，她看著仍不敢直視她的翡翠，疲憊湧入她的心間，連她的私印都偷了去，這就是她相伴多年的好丫鬟。

  一時間在場的所有人都對沈嘉禾產生的懷疑，只有玲瓏替沈嘉禾著急得不行，她神色慌張就想替沈嘉禾說話，卻被後者輕輕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