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對峙

  一個任勞任怨沒什麼脾氣的兒媳，秦老夫人雖然不滿意，但也知道沈嘉禾不屑於去做這種低級的手段。

  沈清妍見自己費心費力演了一波不僅沒有獲得秦老夫人對沈嘉禾的懷疑，又沒有讓沈嘉禾失意那麼一瞬，眼裡閃過一絲怨懟，不過她很快就鬆了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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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關係，反正她本來的目的不過是給自己洗清嫌疑，順便給沈嘉禾潑個污水罷了。

  翡翠一進屋就跪倒在地上，她顫抖著身體，秀氣的眼睛含著無助，悄咪咪地看了好幾眼沈嘉禾。

  秦老夫人也知道翡翠和沈嘉禾關係之親近，見狀，眉頭不展，心中狐疑的種子越來越大。

  「拜見老夫人，拜見夫人……」翡翠規矩請安，她的眼睛飛快地眨著，不知道在盤算著什麼東西。

  「翡翠，我何時讓你給沈姑娘送過薰香，你同我好好說來。」沈嘉禾扶著老夫人坐下，她冷眼看著這個陪伴了她十幾年的丫鬟、童年玩伴，似乎是被傷多了，她此時竟然已經生不起什麼失望的情緒，畢竟她已經知道沈清妍要做什麼了，她當然不會輕易入套。

  一旦沈嘉禾表現的有一絲失望和難過，這害人落胎的罪名，怕就是要落在她身上了。

  「這……那日，那日……」翡翠跪在地上，半天說不出一句話，她看了沈嘉禾一眼，忽然大哭著對秦老夫人磕頭，

  「老夫人，老夫人你放過我吧，夫人沒有讓我送什麼薰香，是我，是我擅作主張替夫人送的，我就是不想讓夫人被外面來的女人壓下去，我，是我自己送的薰香！」

  翡翠不停地磕著頭，白潔的額頭很快就浮現出血痕，模樣悽慘，讓人看了都要心裡淒悽然，她看起來似乎是在替主子掩飾著什麼，實際上每句話都在把沈嘉禾往火坑裡推，丫鬟都是主子的狗，誰會相信翡翠動手沒有沈嘉禾在背後默許？

  扶著身子走進屋的林落落面色憔悴，她哪怕渾身無力也要來看看到底是誰害的她的孩子胎死腹中！

  「你自己決定送的薰香？這種高等的薰香你一個小小的丫鬟又是如何獲得的？」林落落面色蒼白地指著翡翠，聲音悽然，她通紅著眼眶狀似厲鬼，恨不得下一秒就衝過去撕爛翡翠的臉。

  林落落此時看誰都像是害她孩子的兇手，她的指甲扣進扶著她的丫鬟的手背也渾然不覺。

  秦老夫人見林落落這般莽撞地推門進來，哎呦了一聲：「落落，你這身子還到處跑做什麼。」她看向扶著林落落的小青，神情陰沉，

  「落落胡鬧你也胡鬧，也不知道攔著點，若落落出事了，我拿你試問！」

  小青表情因為手背的疼痛有些猙獰，她聞言立刻跪在地上請罪，林落落在墊了軟墊的椅子上坐下，她無聲無息地落著淚：「姑母，是我執意要來的，我只想親眼看看，殺了我孩子的兇手到底是誰！」

  沈嘉禾看了眼表情淡定的沈清研，掩飾了眼裡的嘲諷，對翡翠說道：「還不趕緊老實交代？」

  「我，夫人待我們情同姐妹，平日也會贈我們一些薰香，我一直沒有用，將薰香收集起來，所以……」翡翠聞言一抖，結結巴巴的，表情思索，像極了是在思考理由替沈嘉禾脫罪一般。

  「沈氏，你解釋解釋？」秦老夫人的臉色已經很不好看了，她細想來，沈嘉禾也確有可能因為嫉妒能生孩子的沈清妍而下手，這種女人她年輕時也不是沒遇見過，因為自己不能生育，便不允許小妾生育的善妒夫人在貴圈裡可不算少數。

  「母親可是疑心於我？」沈嘉禾反問道，她語氣坦然，直勾勾地看著秦老夫人，語氣里含著失望。

  沈清妍會演，沈嘉禾不會嗎？

  她深吸一口氣，放柔了表情，美眸微紅，沈嘉禾先是示弱：「母親知道的，嘉禾無法生育，可卻是極為嚮往擁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孩子的，我一介孤女，沒有親人，我一直視沈姑娘和落落肚子裡的孩子為自己的孩子，小心照料都來不及呢，怎會對她們動手？」

  沈嘉禾看著臉色蒼白可憐模樣的沈清妍，微微嘆氣，道德綁架：

  「沈姑娘，如今事情都沒確定是誰做的，你緣何突然怪起我來，我可是比誰都期待這個孩子的降生，況且這賤婢也說了，是她自己擅作主張送的麝香，你緣何不仔細檢查一遍送來的物品，你可當真覺得我送來的東西不會傷害你嗎？」

  沈嘉禾嘴角動了動，似乎有些難以啟齒：「更何況，沈姑娘應該十分忌憚我才對，你勾我夫君，欺我感情，你一定知道我恨你都來不及，怎麼會如你雖說對我如此信任呢？這邏輯上都有些說不過去吧？」

  「我……是清妍不好，但清妍對姐姐的慕孺之心，拳拳可見啊！」眼見著秦老夫人動搖了，沈清妍連忙表態。

  可沈嘉禾卻打斷道：「你如此慕孺我，為何又在方才如此輕易就相信了這賤婢的話，覺得我要害你呢？」

  沈清妍抓緊被子，一時間不知道回什麼，她只好補充一句：「我只是愛子心切，太過急切了一些才說錯了話，姐姐誤怪......那看來就是這個賤婢害的清妍和落落妹妹，姐姐可一定要為我們做主！」

  沈清妍神色淒淒，竟也一直沒有表露出不對來，她目含歉意地盯著沈嘉禾，似乎真的是自己的誤解感到抱歉，看來她選擇了偏向「太過信任沈嘉禾」這個說法。

  沈嘉禾眼裡閃過諷意，倒沒有繼續逼問，她看向顫顫發抖，被沈清妍無情退出來的翡翠，有些不明白她為何如此忠心替沈清研賣命。

  「翡翠，照你這般說，那是不是落落流產的事情，也是你擅作主張做的事？」沈嘉禾看著翡翠，擅作主張四個字說的慢條斯理，帶著森森寒意。

  翡翠何其了解沈嘉禾，她冷汗瞬間浸濕衣服，心臟劇烈鼓動著，可她不是想起了什麼，嘴上應道：「是，是奴婢擅作主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