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心動

  「沒。」褚澤元閉著眼睛爬了起來，有些狼狽，「阿姐，我就先走了。」

  「哦，好，小心些。」沈嘉禾也不知道為什麼空氣里瀰漫著無言的詭異氛圍，她點點頭，目送褚澤元跌跌撞撞的離開。

  等房間又安靜下來後，沈嘉禾跌坐在貴妃榻上，手背靠在臉上，臉紅的發燙。

  她剛剛的指尖，感受到了那股震動。

  咚咚咚，咚咚咚，那劇烈的心跳聲仿佛在說著，阿姐，你開開門。

  「沈嘉禾，他是你弟弟。」低低的嗓音消散在空氣里。

  女子閉著眼睛，縮在貴妃榻的角落，心中的猜想終於是得到了驗證。

  沈嘉禾嘆了口氣，她再遲鈍也是活了兩輩子的人了，經過剛剛那一遭，她如何看不出褚澤元對她的情誼。只是她不明白，褚澤元對她的情感究竟源於何時，若是在三年前……

  沈嘉禾不敢細想，前世的褚澤元死在自己弱冠之年，若不是一朝重生她還不知道褚澤元對她還有姐弟之外的情緒。

  她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做，不能在現在耽於……這種錯誤的情感，她應當早日斬斷在搖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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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玄。」

  褚澤元盯著桌子上沒有送出去的佛珠，神色說不出的暗惱。

  「屬下在。」青玄從暗處飛下來蹲在地上，他偷偷打量了一眼褚澤元的臉色就知道主子又失敗了。

  「沒關係的殿下，下次還有機會……」青玄好心安慰道。

  「閉嘴，我需要你來同情我？」褚澤元舔了舔尖牙，氣笑了。

  青玄看了眼褚澤元緊握的雙手，心中腹誹，世子您明明就很需要同情。

  「加大力度，針對秦家所有產業。」褚澤元將佛珠重新帶回自己的手腕，語氣冰冷。

  「是。」青玄應道，秦將軍，你自求多福。

  秦府，這已經不是第一次秦琛吃到那麼難吃的飯了，他再遲鈍也發現自己府內的生活質量大幅度地降低了，他試探地詢問林落落：「落落，為何這府中的飯菜，如此的難以下咽？」

  林落落聞言，緊張地攥住衣服，她如今懷孕後府內的資金她偷摸著多撥了些在自己這裡，為了不被發現，她一直都沒有雇個好的廚子，平日也常常讓院裡擅長烘培的丫鬟給她做。

  「琛哥哥，如今府內……的確資金周轉困難，我們的商鋪賣不出東西，田地也……種出來的都是病苗……所以我們還沒有閒錢雇個好的大廚……」

  林落落思索半天，還是規避了府內奢靡這點，挑著外在原因同秦琛講了講。

  「怎會如此？昔日嘉禾管家時是如何處理的？」秦琛蹙眉不解，他在邊關久待，生活並不奢侈，但是不代表他就喜歡勤儉生活，秦家人都是一個德性，喜歡奢靡作風。

  他本以為遠離了邊關艱苦生活能好好享受一回，卻不想回了府中也沒過什麼舒坦日子。

  沈嘉禾管家時當然沒出現這種情況！林落落怎麼可能願意承認自己不如沈嘉禾，她扯著笑容道：「沈姐姐有嫁妝傍身，家世顯赫，自然不愁沒人幫她管理，可落落不過十五年歲，實在是有些有心無力。」

  秦琛聽見沈嘉禾的嫁妝，眸光微閃，他當然知道沈嘉禾的嫁妝有多麼豐厚，他娶沈嘉禾回來最大的原因可不就是人家有錢嗎？

  「如今沈姐姐嫁妝見了底，落落有手頭有限……」林落落摸著肚子，好不可憐。

  「嫁妝見底，怎麼可能？」秦琛第一反應就是不相信，那筆錢財可是一筆巨款，怎麼會在短短三年就見底？

  「沈姐姐是這般同落落說的。」林落落垂眼，將話柄都轉到沈嘉禾身上。

  傍晚，秦琛難得邁入了沈嘉禾的屋內，沈嘉禾正在指導沈思嘉練字，她抬眼看了眼急匆匆的秦琛，眼裡的情緒消失殆盡。

  「老爺怎有空到我的院子來？」沈嘉禾扯出一抹假笑，她見秦琛進了屋子也完全沒有關門的打算。

  秦琛自顧自坐下，他這才發現對這位妻子他的確知之甚少，他斟酌了一下語氣，柔和道：「嘉禾，你可是還在怨我與清妍的事情？」

  「怎會？老爺能遇上心愛的女子，嘉禾自然為老爺高興。」沈嘉禾答得一板一眼，她坐在靠門口的位置，竭力忍耐自己的不耐，比起沈清妍和林落落，她更厭惡將她視為工具利用的秦琛。

  前世，因為沈嘉禾對秦琛還有用處，後者便硬生生哄騙她七年，等到物盡其用後又迅速翻臉無情。

  若沒有秦琛的默許縱容，沈清妍和林落落又如何敢對她做出那些事情。

  「那嘉禾緣何欺騙落落說，你的嫁妝如今見了底呢……我自然沒有盤問你的意思，只不過如今秦府的困難嘉禾你也看在眼裡，你身為秦府的女主人，哪怕沒有掌權，也應該為秦府付出才是……」秦琛自以為自己說的很委婉，殊不知自己的嘴臉多麼噁心。

  「老爺竟然認為是嘉禾在欺騙。」沈嘉禾臉色冷下，她難以置信地看著秦琛，讓後者心臟重重的一跳，「老爺可是沒聽落落同你解釋清楚？」

  沈嘉禾絲毫沒給林落落面子，她將當日在秦老夫人面前說的話又重複了一遍，果真看見秦琛的臉色青一陣白一陣。

  「真有這麼誇張？那，那你不是還有你父親的遺產……」秦琛抿了抿嘴，提了一句他最關心的事情。

  沈嘉禾輕笑一聲，聲音淡漠：「老爺可覺得，永安王當真捨得將我父親的東西還與我嗎？」

  「永安王不是待你如同親女？」秦琛的語氣已經有些急躁，許久未回京，他的耐心已經大不如從前。

  「前提是我沒有侵犯他的利益才是。」沈嘉禾臉色微變，似乎早就看淡了這些，她關注著秦琛的表情，果真見後者眼裡含了些失望。

  「老爺也是知道，我今日身體不好，總需要些名貴藥材吊著，若將僅剩的嫁妝錢都貼入府內，嘉禾怕是……」沈嘉禾揉了揉頭，看起來虛弱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