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計劃

  「母親，老爺，那些虛偽的話，我也不說了，如今秦府的顏面比這些兒女情長要緊，我有個法子，就不知道老爺舍不捨得了。」

  沈嘉禾的眼裡閃過一絲深意，她大拇指摩挲著食指，看著秦琛，似乎在徵求後者的建議。

  秦琛本來對沈嘉禾對自己漠不關心有些氣惱，如今聞言，拋去別的心思，接話道：「什麼法子？」

  沈嘉禾道：「對外就稱是誤會一場，嘉禾尋妹心切，這才讓老爺急的認錯了人，而沈姑娘的孩子並不是老爺的，老爺抱沈姑娘也只是因為不忍心看著孕婦受傷罷了。」

  秦琛細想了一番這話，反問道：「那妍兒和孩子該用什麼理由留下來？」

  「你還惦記著她！到時候去母留子不就完了，孩子跟著沈氏，認作嫡子，不就好了！」秦老夫人看秦琛這副沒出息的樣子就來氣，沈嘉禾替她順著氣。

  「娘！我是真的心悅妍兒！」秦琛感覺一陣頭疼，不過就是想給心愛的女人一個好的生活，怎麼就這麼難呢？人人都在阻止他。

  「嘉禾，你只要對外稱你與妍兒有緣，將她認作妹妹不就好了？這樣妍兒就有理由留在府內，等外面風波過去，我再納妍兒為貴妾！」秦琛覺得自己的想法很好，他一臉篤定地看著沈嘉禾，似乎認定沈嘉禾的性格一定會答應他。

  沈嘉禾看著沒有替她考慮過一絲一毫的秦琛，心中荒唐極了，那個兒時在學堂護著她不讓老師打她手心的孩童如今早已變了一副模樣，她表情淡下，反問秦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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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爺，你可曾想過我一絲一毫，我該如何心無芥蒂的認一個試圖占有我夫君和懷著我夫君孩子的女人為妹妹！」

  「嘉禾……」秦琛臉色一變，心中也有些心虛，他的確理所當然地覺得沈嘉禾什麼都會包容他，畢竟她連三年活寡都能原諒，那他再那個喜歡的姑娘，想必沈嘉禾也能忍受。

  「行了，嘉禾，你就委屈一下，等這妮子的孩子出生了，就抱給你養，到時候還認不認這個妹妹，不就是你一句話的事情。」

  秦老夫人總歸是不忍心自己的兒子對著女人如此卑微，她拍拍沈嘉禾的手背，直接替她做了決定。

  沈嘉禾眼裡只有冷意，這就是秦家，她掏心掏肺多年，如今卻連決定權都不配擁有。

  「妍兒日後定會好好侍奉姐姐！」沈清妍真摯地看著沈嘉禾，臉上的傷痕還猙獰著，她不知道自己眼裡的得意有多麼的明顯。

  沈嘉禾大拇指的指甲刻入了食指里，她腦海里浮現起沈思嘉那雙乾淨的大眼睛，扭頭看著秦老夫人：「要做我鎮北侯府的養女，可以，但只認一個，怕是糊弄不了外界的碎嘴子，沈姑娘家中不是還有個年幼的妹妹，我也一同認了吧。」

  秦老夫人思索了一番，覺得沈嘉禾的想法有理，便應了去。

  嘉禾院，竹林側居。

  沈嘉禾在棋盤上落下一白子，此時棋盤上白棋當道，她隨後執起黑棋，卻不知黑棋下在何處可以破了這局面。

  幽幽檀香從身後傳來，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扶著沈嘉禾的手，將黑子落在了一處，一瞬間，棋盤就此逆轉。

  沈嘉禾打量著棋盤，語氣里有些無奈：「你如今在秦府和在永安王府一樣來去自如，當真不怕我將你捉住送給官差，定你個入室偷盜的罪名。」

  少年身著玄衣，身上的祥雲紋路用金線繡上，褚澤元在沈嘉禾對面坐下，桃花眼裡倒映著後者的身形：「入室偷盜？為何不定我入室採花的罪名。」

  「嘴上沒個正形，油嘴滑舌，倒敢調戲起你姐姐來了。」沈嘉禾用竹簡敲了敲褚澤元的頭，言語帶笑，沒有真的生氣，在她眼裡褚澤元就是個還沒及冠的孩子，完全沒往別的方面想去。

  褚澤元摸著竹簡打過的地方，不疼，痒痒的。

  他撐著下巴，執起白子與沈嘉禾對弈：「我今日是來邀功來的，秦琛那小妾的母親昨日遭遇刺殺，幸虧我手藝高強，才將那些殺手們一一打退。」

  沈嘉禾落下一子，並不相信：「你還會親自動手？怕是站在那讓你的侍衛將殺手打退的吧？」

  「四捨五入一下，不就是我嗎？可把我累壞了。」褚澤元厚著臉皮揉著肩膀，仿佛確有其事一般。

  「貧嘴，今日來就為了這事？」棋局又變成白子占優勢，沈嘉禾蹙眉，一心二用地思索著。

  「那當然不止，我來是因為查清了一件事情，你可知道沈清妍有個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的前夫？」褚澤元落下一子，自願被黑旗圍剿。

  沈嘉禾的手微頓，抬頭看向褚澤元，也就是說，沈清妍，還真有個前夫？

  認親宴一日前。

  沈老婦和思嘉身上背著大包小包，小心翼翼地跟在褚澤元派去的人身後進了京城。

  「別左看右看的，這裡的東西貴著呢，別指望我給你買！」沈老婦啐了思嘉一口，眼睛偷摸摸地看了眼死皮白賴要跟著他們來京城的陳路，撇了撇嘴。

  她來這京城，還不是因為幾日前，這個帶路的大人同他們說，她女兒在京城扒上了一個大將軍，還成了將軍夫人的妹妹，飛上枝頭變鳳凰了。

  沈老婦知道自己女兒跟了個有錢人走，那有錢人賞了她一千兩，讓她以後就當沒大丫這個女兒，可那人也沒說他是京城來的大將軍啊！

  既然是大將軍，怎麼就摳摳搜搜地就給她一千兩呢？想要她女兒，那起碼也得再拿出個五千兩吧！

  於是沈老婦收拾包裹就要跟著這大人一起來京城，結果著個和她女兒有過一段感情的陳路知道了，也僵著臉死皮白賴地要跟著來，真是晦氣！

  一路上幾人就和逃命一般跟著領頭人緊趕慢趕地做馬車趕路，這才短短几日就到了京城。

  「大，大人，這是走去將軍府的路嗎？」眼見著幾人越走越偏，逐漸走進了一個死胡同里沈老婦心中開始發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