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妹妹

  沈老婦可不給秦老夫人繼續說話的機會，她見外人幾乎都快走完了，生怕自己性命不保，她爬到雲敏靜的身邊就大喊：

  

  「大丫腰上哪有什麼胎記！你，你給我過來！」

  沈老婦在秦琛沒注意到時候立刻就把沈清妍拉了過來，她死死握著沈清妍的手腕，就要往她腰上扒：

  「你丫的什麼時候有的胎記，就這麼嫌棄你老娘，連自己的身份都可以不要？早知道當初就應該讓你死肚子裡！」

  沈老婦的手勁很大，幾乎一下子就把沈清妍的外衣扒了一半。

  在場的男性連忙背過身不敢看。

  秦琛額角抽動，大喝一聲：「夠了！」

  沈老婦瞬間不敢動彈，她曾經見過秦琛殺人，心中還留陰影。

  沈清妍此時已經淚流滿面，她抓著外衣，淒淒地看著秦琛，她哭得很有技巧，讓秦琛心疼極了。

  「琛哥兒，這究竟是怎麼回事！」秦老夫人用力拍了一下秦琛的胳膊，呼吸都不順暢了。

  沈清妍眼角的淚順勢落下，她柔柔地看了沈嘉禾一眼，輕聲道：

  「不是秦大哥的錯，都是清妍起了貪心，自兒時起，我母親就帶著我流離失所，經常說她當初就不該養我。而我遇見秦大哥後知道了沈姐姐的事情，發現自己腰上也有個胎記，結合母親的話，以為自己當真是被收養的，於是懷著一絲期待，跟著秦大哥來到了京城。」

  「只不過不屬於我的終究是不屬於我，姐姐，妍兒真的很想做你的妹妹，可是看來，這輩子妍兒與你有緣無份了。」

  沈清妍這看似發自肺腑的話讓沈嘉禾厭惡極了，她裝作被傷了心的模樣，低著頭不說話。

  沈清妍心中怎麼想，只有她自己清楚，因為秦琛也隱瞞了沈清妍一件事，他當初發現沈清妍身上有胎記的時候，的確有一瞬間以為她就是沈嘉禾的妹妹。

  但是秦琛再清楚不過沈嘉禾的妹妹絕對不可能在那件事情里活下來，於是才起了讓沈清妍冒名頂替的念頭。

  如今被揭穿，秦琛慌了一瞬間後又立刻冷靜下來：「認錯也不是沒有可能，我一心想幫嘉禾找到妹妹，見沈姑娘處處細節都對得上，便一時心急將她帶了回來，沒去了解一下她的家庭，是我的不對。」

  「不過如今認親宴已經舉辦了，嘉禾不如就認了沈姑娘做表妹，也好成了這段短暫的緣分。」

  秦琛的話不可謂不要臉，沈嘉禾差點都聽笑了。

  見沈嘉禾不為所動，沈清妍咬牙跪地，給沈嘉禾行了個禮：「妍兒很感激這些日子以來姐姐對我的照顧，妍兒不奢求繼續做姐姐的妹妹，只求能跟在姐姐身邊服侍姐姐，姐姐你也知道清妍的處境，還請姐姐成全妍兒的心愿！」

  沈清妍淒淒地看著沈嘉禾，看起來委屈極了，她怯怯地跪在沈老婦身側，哪怕沒有明說也讓人看出她似乎一直在被沈老婦欺負。

  沈嘉禾居高臨下地看著沈清妍，能屈能伸，說跪就跪，前世她就是被沈清妍這副謹小慎微的模樣騙了才落得那樣的下場，這輩子她可不會再相信沈清妍嘴裡的任何一句話。

  沈老婦讀懂了沈嘉禾的眼神，她一巴掌就拍到了沈清妍的頭上罵道：「死丫頭，老娘養你這麼大是讓你去當丫頭的嗎？老娘還指望你給老娘找個好夫婿多拿點彩禮錢呢！」

  「你就這麼想逃離你親娘！」沈老婦又狠狠扇了沈清妍一巴掌。

  沈清妍被這一巴掌打的撲倒在地上，肚子瞬間傳來尖銳的疼痛，她也顧不上繼續演戲，心中慌了起來，連忙求救地看著秦琛：「孩子……孩子……」

  秦琛臉色一變，一腳將沈老婦掀開，橫抱起沈清妍就往自己的院子走去：「還不趕緊叫大夫！」

  「姑母！！」

  「老夫人！！」

  林落落的驚呼緊接著丫鬟的，此起彼伏，秦老夫人見秦琛這般不計後果的模樣一時氣急，翻了幾下白眼後直接暈了過去。

  這一時間丫鬟都手忙腳亂地扶著秦老夫人，秦琛回頭看了一眼，在釀和愛人里選擇了後者，他讓沈嘉禾照顧好秦老夫人，自己又立刻抱著沈清妍離去。

  這主角一下子全走了，這齣戲也沒必要繼續唱下去了。

  啪啪——

  「精彩。」雲敏靜鼓掌，嘆為觀止，「我還真以為你嫁了人之後脾氣全無了呢。原來還是只會咬人的狐狸。」

  沈嘉禾揉了揉額頭，表情無奈道：「戲看完了，你可以走了。」

  「用完我就趕人，真狠心。」雲敏靜搖搖頭，不過她也不惱。

  這短短半日她就見證了秦府小妾逼走大廚，郡主摔筷走人，妹妹不是妹妹，妹妹未婚先孕，妹妹被姐夫抱著走……這幾場在戲院都看不見的大戲。

  「那紅瑪瑙，秦琛買給沈清妍的，對嗎？」雲敏靜問道。

  沈嘉禾點頭：「自然。所以，出去知道怎麼說了吧？雲大詞人？」

  「知道咯，沈小狐狸，我就先走一步。」雲敏靜輕輕一笑，帶著自己的丫鬟往外走去。

  沈老婦在雲敏靜走之前一直不敢開口，她左顧右盼了一番，確定沒有別人後，才諂媚地對沈嘉禾笑道：

  「夫，夫人，你看小的表現的如何？是不是，是不是還挺好的？」

  沈嘉禾把玩著手裡不知何時拿在手裡的金葉子，語氣淡漠：

  「等明天雲敏靜等詞穿出來，你就到秦府門口哭吧，小心點，可別被秦琛滅了口。」

  沈老婦接過金葉子，興高采烈地點頭應是，在錢財面前她什麼都不去想了。

  「老爺，夫人的身體沒什麼大礙，只是有些受驚了，喝了這碗安胎藥就好了。」

  大夫的頭髮已經有些花白，他低著頭將小童熬好的藥遞給秦琛。

  「去屋外候著。」

  秦琛接過藥對大夫說道，一口口地餵著沈清妍，想起方才的沈老太眼裡閃過一絲殺意。

  待屋內僅剩下沈清妍與秦琛的時候，沈清妍抓住秦琛地手，淚眼婆娑：「琛郎，都是妍兒不好，有這樣一位貪婪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