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大戲

  「沈姑娘的母親？是誰？」同僚重複了一遍小廝的話。

  本來醉意朦朧的秦琛瞬間瞪大了眼睛，皺著眉頭吼道：「誰的母親？」

  「沈清妍姑娘的！」小廝焦急地在秦琛旁邊直跺腳。

  秦琛酒瞬間醒了大半，他看了眼茫然的同僚，心中暗罵一句，致了聲歉就跟著小廝快步走出屋外。

  他不是回京的時候給了那老婦一大筆錢了嗎？她怎麼又追上來了？

  屋外，強硬闖進秦府的沈老太坐在低聲拼命捶地，她身後跟著一個小女孩，小女孩表情麻木，不斷地隨著沈老太的叫罵聲往地上磕頭。

  「那我女兒還給我，哎喲，我這麼大的女兒喲，做官就能這樣強搶民女啊哎喲，我的兒啊！」

  沈老太誇張地拍著地，頭髮亂糟糟的，衣服上也都是補丁，那個小女孩就更慘了，即將入冬的天氣竟然只穿著一件單薄的勉強能遮住身體的布衣。

  沈嘉禾和秦琛前腳後步的走到堂外，沈嘉禾見秦琛臉色難看地出來後，她才喝止住沈老太的叫聲：「何人在秦府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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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琛則直接衝著圍在沈老太身邊的侍衛吼道：「幹什麼吃的！隨隨便便就放人進來！」

  侍衛們連忙跪地求饒：「老爺，這老太實在是不講理，我們一靠近她，她，她就說我們非禮她……」

  「吃白飯的一幫廢物！」秦琛罵道，侍衛們低著頭，心中卻有些煩躁，剋扣他們的工錢還指望他們好好幹活，想什麼呢？

  「秦將軍哦，你，你快把我女兒還給我，還給我！」沈老太看到秦琛的時候身體下意識害怕地一抖，她看了眼面無表情的沈嘉禾，閉著眼繼續開始撒潑。

  「老太太你先別激動，你先說說你的女兒是誰呀？我們秦府絕對不會幹強搶民女的事情，你冷靜下來，好好說。」

  沈嘉禾放柔了語氣，神情光明磊落，仿佛篤定秦府不會做出這種事情。

  「嘉禾，你別聽她胡說，她一看就是來鬧事的貧民，趕出去就行了，何必與她多糾纏。」秦琛意識到自己太過慌亂，他背著手，冷冷地看著沈老太，當初在邊關他就應該直接滅口，而不是留他們到京城給自己添堵。

  雲敏靜站在沈嘉禾身後，開口道：「秦將軍此言差矣，你若將這婦人趕出去了，怕是第二天全城都在傳將軍你借勢欺人了吧。」

  「是啊秦兄，我們都相信你不會幹出這種事情，說不定是你府內出了個惡僕呢，就聽聽這婦人怎麼說。」先前同秦琛勾肩搭背的同僚勸道。

  「對啊對啊，秦兄，你怎麼可能真的做出這種事情。」有人喊了一聲。

  沈嘉禾認可點頭，對秦琛道：「老爺，咱就聽聽這老人家怎麼說，總不能被她冤枉了去。」

  秦琛腮幫子都僵了，他能不知道沈老婦說的是真是假嗎！強搶民女確實是假，但若爆出來他和沈清妍的關係那才是丟了大人。

  他當初就不該一時腦熱瞞著沈清妍的身份！

  躲在人群後不敢裝鵪鶉的沈清妍用力地扣著指甲，她眼帶恨意地盯著沈老婦，身為她親母，怎麼就見不得自己的女兒好呢！

  沈老婦的三角眼賊眉鼠眼地在人群中掃視，在場就幾位女眷，她很容易就看見的躲在後邊的沈清妍。

  「大丫，大丫，是娘啊！」沈老婦驚喜大叫，她跪到沈嘉禾身前，指著沈清妍大喊：「夫人！夫人那個就是我女兒！」

  聞言眾人大驚，今日所有人都知道這沈清妍是沈嘉禾尋回的親妹妹，怎麼如今又成了這老婦被拐的女兒了呢？

  「老太太，你是不是認錯了，沈小姐，可是夫人剛認回的妹妹啊！可是我老爺親自帶回來的，你不要在這胡言亂語！」

  一直站在沈嘉禾身邊的玲瓏連忙驚訝喊道，言語卻又提醒了在座所有人一遍沈清妍是秦琛從邊關帶回來的女子。

  沈老婦看了眼玲瓏，恐懼地俯下身子，更大聲道：「我怎麼可能認錯，她就是我的大丫，我懷胎十月生下來的女兒怎麼就成夫人的妹妹了！」

  一時間眾人面面相覷，秦琛的同僚意識到了什麼，看著緊握著拳頭的秦琛，默默閉了嘴不敢說話。

  而雲敏靜卻看熱鬧不嫌事大地說道：「老太太，你說的這位姑娘，可是秦將軍親自認證的鎮北侯失蹤很久的二女兒，你再仔細瞧瞧？」

  這通鬧劇很快驚動了另一邊在訓斥林落落的秦老夫人，她扶著林落落的手快步趕來，看見這鬧哄哄的一片不由得心梗。

  「你說她是你女兒，你有什麼證據？沈清妍可是親自承認自己腰上有和沈姐姐妹妹一樣的胎記！」

  迅速了解來龍去脈的林落落臉色一喜，連忙開口。

  她一直不敢戳破秦琛和沈清妍的關係，怕沈嘉禾把沈清妍的孩子抱去養，可如果沈清妍壓根就不是沈嘉禾的妹妹，那她就不可能養一個欺騙她的女人的孩子！

  可林落落話音剛落，就被秦琛狠狠颳了一眼，她嚇得一哆嗦，躲到了秦老夫人身後。

  知兒是母，秦老夫人看見秦琛那副模樣難道還不清楚這其中確實有貓膩嗎？

  「好了，不論沈姑娘到底是何身份，在這吼來吼去的像什麼樣子！諸位今晚多有得罪，讓你們看笑話了。」秦老夫人對一旁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幾人說道，言下之意已經開始在下逐客令。

  「啊哈哈對對對，如今時辰也不早了，秦老夫人，秦兄，我們就先走一步了哈！」聽懂秦老夫人言下之意的同僚尬笑著對秦琛秦老夫人拱手，跟著帶路的小廝離去。

  其他小姐們也連忙告退。

  但這其中身份最大的雲敏靜卻跟腳底紮根了一樣沒動一步。

  「雲小姐，你這是……」秦老夫人臉上的笑容險些維持不住。

  雲敏靜對秦老夫人禮貌地笑了笑：「老夫人，我留在這做個見證人，如果這時候沒一個外人在場，還不知道外面把秦府傳成什麼樣呢，放心吧，有我在，我一定不會讓秦府被人謠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