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宴席

  「夫人，奴婢來替您梳妝。」翡翠在屋外喚道。

  「等會兒再進來。」沈嘉禾一開口才發現自己喉嚨疼的厲害。

  她想揉揉太陽穴，卻發現自己手邊放著什麼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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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嘉禾拿起那個小瓶子，打開瓶塞，裡面塞著一張紙條，紙條下邊是幾顆藥丸。

  「阿姐，醒後記得吃醒酒丸，昨日你對澤元做的事，澤元日後再找阿姐算算帳。」

  瀟灑地字跡彰顯著褚澤元頗好的心情，沈嘉禾苦惱地閉眼，她昨日對褚澤元，做了什麼？

  她做了什麼啊？

  沈嘉禾咽了一顆藥丸，然後把塞子蓋回去就放在枕頭底下，她鑽回被子裡打了一套組合拳也想不起來自己昨夜幹了什麼。

  惠蘭堂。

  梳洗打扮後對沈嘉禾款款走進屋內給秦老夫人請安，今日她來的有些晚了，果真見著秦老夫人表情不愉。

  沈嘉禾規矩行禮：「母親安，昨日我被風寒鬧的一宿沒睡好，今早起晚了些，還請母親恕罪。」

  「染了風寒還到處跑，在屋裡老實待著不就好了？」秦老夫人本來想苛責沈嘉禾沒規矩，聞言連忙用帕子捂住嘴，對沈嘉禾擺擺手讓她離遠些。

  沈嘉禾後退一步道：「我這不是來和母親商量認回我妹妹的事情嗎？我妹妹清妍在外漂泊多年，如今好不容易尋到她，我想著給她辦一個認親宴，好讓京城的小姐們認認她。」

  秦老夫人聞言，立刻就不同意：「胡鬧，你那妹妹如今懷著肚子，已經不是閨閣小姐了，哪有什麼辦宴的必要，更何況昨日你也說了，秦府如今哪有什麼閒錢舉辦宴席？」

  沈嘉禾自然料到了秦老夫人的態度，她動之以禮道：「兒媳也是為秦府著想，將軍回來我們不是還沒有舉辦慶功宴，我們舉辦個宴席正好可以當做將軍的慶功宴又可以順便告知外人我妹妹的身份，著喜上加喜，花的錢也只是一次宴的錢，不是一舉兩得？」

  秦老夫人經過這麼一提醒，倒是想起秦琛的慶功宴還沒辦，其實秦琛的慶功宴大辦又不太妥當，畢竟秦琛在這次清剿倭寇的戰爭里，不過是個小將軍，也沒有特別大的軍功，那威武的護國大將軍都沒辦慶功宴，她秦府也不好自己辦。

  但如果藉由沈嘉禾妹妹認親的理由，辦場宴席，再給秦琛慶個功，就沒有那麼顯眼了。

  「你說的也有道理，我考慮考慮。」秦老夫人思索著，她昨日重新管家才一天就已經被弄的頭疼了，她看向在一旁發呆的林落落，吩咐道：

  「落落，那就由你陪我一同想想這慶功宴如何舉辦。」

  林落落聞言，連忙點頭答應，這種名正言順可以和小姐妹炫耀的機會她可不會放過！

  沈嘉禾勾了勾嘴角，如果昨日褚澤元說的沒錯，那麼慶功宴認親宴的時候，咱們好妹妹的家人，就能到了吧？

  某夜，被疲憊的秦老夫人賦予了管家權的林落落被繁瑣的家事鬧的頭疼不堪，忍著困意侍奉完秦琛後就沉沉睡去。

  半夜，她被噩夢驚醒，卻發現本該躺著秦琛的位置卻已經沒有了人，林落落瞬間沒了睡意，她下意識摸了摸身邊的床榻，發現冰冰涼涼的，看起來已經走了有一段時間了。

  女人的第六感讓她感到不對，林落落連忙起身出了門，聽見隔壁房間傳來曖昧不清的嗚咽聲。

  林落落已經經過人事，她怎麼聽不出這是在做些什麼！

  「輕輕點……琛郎………」沈清妍的聲音嬌媚動人，就是林落落在屋外聽著都覺得酥了骨頭。

  她這幾日心中的不對勁一下子就落到了實處，秦琛和沈清妍的種種跡象都浮現在腦海里。

  林落落站在原地，腿就和灌了鉛一樣動不了，心臟墜入深淵。

  她如果此時推門揭露他們的關係，怕是會直接被秦琛厭棄，她若去告知沈嘉禾，沈嘉禾說不定壓根就不在意，照她今日所說，如果沈清妍懷的真的是秦琛的孩子，她絕對會把孩子認作嫡子。

  不行，她要想想辦法才行，林落落忍著心痛，輕手輕腳地走回自己的屋子，她咬著手指夾，心中想不明白究竟為何秦琛和沈清妍要隱瞞他們的關係。

  是怕被秦老夫人發現？秦老夫人也不至於把懷著秦琛孩子的女子趕出家門吧。

  沈清妍曾說她不想做妾……難道，她想要做正妻，取代沈嘉禾？！

  林落落捂住嘴，為自己的猜測感到驚訝，她眼睛咕嚕嚕轉著，如果她去沈嘉禾那揭露沈清妍的目的，沈嘉禾還不一定會相信她。

  林落落在糾結和掙扎中漸漸睡去，她不自主地摸了摸身邊的空位，眼角已經帶了淚痕，她知道琛哥哥不可能只屬於她一個人，可她也沒想到這種時候出現的這麼快。

  屋外守夜的小青將這一切盡收眼底，第二日就匯報給了沈嘉禾。

  前世的盟友如今已經逐漸瓦解，沈嘉禾在棋盤上落下一子，眸光淡淡。心中也沒有多高興，她放下棋子，對玲瓏道：「玲瓏，隨我出去一趟。」

  五日後，秋末，天氣已經徹底冷了起來。

  秦府準備了多日的宴席拉開序幕，到處都煥然一新，前院原先已經枯萎的花樹被換成了早梅和秋菊，府內方方面面的損壞都被修好，換上了新的地磚。

  秦府親眷全部換了一套嶄新的衣裳首飾，襯得秦府富貴極了。

  今日林落落一身華麗的打扮，頭上戴的脖子上掛的都是昂貴的首飾，她高昂著下巴，在庭院接待好友。

  而沈清研換了身淺青色襦裙，將微微凸起的肚子遮得徹徹底底，她梳著少女髮髻，面若粉杏，讓秦琛的一些同僚看直了眼。

  女眷在前院賞花談天，沈清妍站在沈嘉禾的身邊，庭院裡坐下的都是背景深厚的嫡女貴婦或者郡主，而那些庶女和品階比較低的官員的女兒都只能站在一邊。

  穿著織錦緞大袖衣的榮安郡主褚文珠把玩著團扇，鳳眼微抬道：「嘉禾如今倒是越活越回去了，如今在這秦府內居然讓一個小地方來的丫頭越到你頭上來了也不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