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醒酒

2024-09-29 01:12:26 作者: 魚十九

  為了讓秦府由內而外逐步瓦解,讓前世三人體會到背叛欺騙甚至窒息的痛感,沈嘉禾日日警惕,兢兢業業不敢鬆懈,只有在這個時候才敢偷閒一刻。

  褚澤元頗為頭疼地嘆了口氣,輕聲哄道:「這醉花釀的老闆要是知道他辛辛苦苦釀的酒被你這樣牛飲,怕是心疼的不知如何是好了。」

  說罷,褚澤元就像是有百寶箱一般,從袖子裡掏出兩個小杯子,輕輕從沈嘉禾手裡拿過醉花釀,給酒杯滿上。

  沈嘉禾抱著膝蓋,看著月亮,風吹起她的頭髮,顯得有些孤寂,而褚澤元很快就打破了她的孤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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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酒要品才對。」褚澤元將酒杯遞給沈嘉禾,與她輕碰了一下後,才抿了一口酒。

  沈嘉禾眨眨眼,一下子又將一杯給灌了下去。

  「阿姐。」褚澤元無奈地笑了,見沈嘉禾沖他抖抖酒杯,只好乖巧地替她滿上。

  又灌下一杯後,沈嘉禾才似乎過了癮,她的頭枕在自己的手臂上,看著褚澤元:「你今日來,就是為了同我喝酒?」

  褚澤元聞言,給沈嘉禾倒酒的動作沒停:

  「哄你開心當然是重中之重,我來也是為了告訴你一個消息,你那夫......那什麼秦琛帶回來的女子,不一定就是麼兒,她在邊關落城有自己的家眷,家中有個老母親和妹妹,她似乎還有個前夫,我想著不能讓你被那人哄騙了去,就將那女子的一家都接了過來,大概不出三日,他們就能到京城境內了。」

  沈嘉禾灌酒的動作一頓,她轉頭認真的看了眼褚澤元,半晌,揚起了一抹微笑,她回想起自己的前世,她盲目地相信秦琛,沒有去查沈清研的身份,落得那般下場,而今世,她只不過是去了永安王府一趟,褚澤元就已經將沈清研的身份調查的一清二楚告訴她。

  一念之差,一世之差。

  「謝謝你,澤元。」沈嘉禾與褚澤元碰了碰杯,她不知道該如何表達自己的內心,面對真誠待她的人,她反而嘴笨了起來。

  褚澤元發現沈嘉禾臉上又出現了那副黯淡的神色,他悶悶地也灌了一杯酒,卻發現這樣喝,確實很舒爽。

  「這三年,你都在做些什麼?」沈嘉禾已經有些醉了,眼裡泛起水霧,她撐著臉問褚澤元。

  褚澤元有些狼狽地錯開眼,迅速灌了一杯酒,連酒的味道也沒嘗出來,一五一十道:「在你婚後,父親將我送去給退休的老將軍習武,親自教育我官場之事,我的日子大概就是在老將軍那和我父親書房來回跑動。」

  「不過經商我也沒落下,我還培養了自己的勢力,有了自己的親信......」

  說著說著,褚澤元感覺到一股馨香襲來,沈嘉禾已經醉了,昏昏沉沉地靠在了他的肩膀上,他瞬間語塞,從他的視角,能看見沈嘉禾長長的,顫抖的睫毛,好似那翩躚的蝴蝶翅膀。

  蝴蝶翅膀動了動,沈嘉禾抬眼與褚澤元對視,茫然問:「然後呢,怎麼不說了?」

  「然後......然後就是我如今在朝堂上有了些話語權,比,比秦琛要厲害得多,他不過是跟在護國將軍屁股後面撿了些軍功罷了。」褚澤元只好繼續說著,臉漸漸發燙,下意識又踩了秦琛一腳。

  沈嘉禾失笑,給自己倒滿酒喝下:「那澤元定是比秦琛厲害得多......」

  女子的聲音越來越輕,一滴酒從她的嘴角滑下,在險些滴在衣服上時,被一隻骨節分明的手穩穩接住。

  沈嘉禾的意識已經模糊了,她只覺得天旋地轉分不清東南西北,這醉花釀的後勁實在是大。

  「澤元……」沈嘉禾覺得自己呼喚的很大聲,但聽在褚澤元的耳內卻和小貓叫一樣。

  褚澤元連忙把醉花釀的蓋子蓋上,不能再讓沈嘉禾喝了。

  沈嘉禾將酒杯向下倒了倒,發現沒有酒了,一下子坐起身子,將酒杯伸到褚澤元面前:「酒呢?」

  「不能再喝了姐姐。」褚澤元將酒背在身後,耐心哄著醉鬼,後悔自己沒看住讓沈嘉禾喝的太多了,這樣第二天鐵定頭疼。

  沈嘉禾抿嘴,眼睛水潤潤的,看得褚澤元都想把所有東西都給他,但他連忙控制住了自己的想法。

  「不行就是不行,撒嬌也沒用。」見沈嘉禾醉了,褚澤元說話就沒那么小心翼翼了,反正第二天沈嘉禾多半記不清楚。

  沈嘉禾呆在原地,似乎在很艱難地思考著什麼,她眯起眼,一下子撲到褚澤元身上,嚇得後者把酒舉高,身子向後倒去。

  沈嘉禾按住褚澤元的胸膛,奪過酒,自得地對後者得意地搖搖頭:「我自己拿得到。」

  說罷,她趁著褚澤元沒反應過來,仰頭咕咚咕咚就把剩下的都喝完。

  褚澤元嘆氣,任由沈嘉禾按著他,不敢動彈。

  他能和醉鬼講什麼道理呢?

  「我不想……」沈嘉禾喝完酒後,突然難過起來,淚珠在眼眶裡流動,嘴裡喃喃著。

  「什麼?」褚澤元胳膊撐起上半身,想湊近沈嘉禾聽清楚她的話。

  「我不想再過這樣的生活了……」沈嘉禾又大聲重複了一遍,褚澤元連忙起身捂住她的嘴。

  「姑奶奶,小點聲。」褚澤元離得沈嘉禾近極了,後者溫熱的呼吸噴灑在他手心上,他就像被燙到般,又立刻鬆開,他頭疼地閉了閉眼,不知道拿沈嘉禾如何是好。

  秦琛小兒,真是該死。

  「你也不想聽我說話嗎?」沈嘉禾怔怔地看著褚澤元,似乎下一秒就要落淚了。

  褚澤元放輕聲音:「當然沒有,阿姐想說什麼,都可以說,小聲說,好不好?」

  「不好,我才不和你說。」沈嘉禾抱著胳膊,賭氣地把頭別過去看著夜景,目光開始渙散。

  褚澤元揉了揉額角,嘆了口氣。

  第二日,沈嘉禾的生物鐘讓她早早的就醒了,可是宿醉後的頭疼又讓她被迫躺回床上。

  她努力回想著昨晚的事情,卻發現自己的記憶只停留褚澤元說自己這三年做了什麼,然後就一片黑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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