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猿變的
2024-09-28 17:35:52
作者: 劉洪波;李媛媛;劉瀲
由於口頭語言快速表達的屬性,導致我們進行口語表達時無法像書面表達時那樣反覆推敲。因此,我們在平常說話時就難免產生各種各樣的語言歧義。這些歧義或是同音歧義,或是用語歧義,或是省略歧義。它們都可能影響我們真正需要表達的內容,也可能讓聽者產生誤解,更有可能成為論辯對手「打擊」我們的武器。因此,在口頭表達時,要力求完整表述,不要輕易省略,必要時還應該對其中的重要用詞進行解釋。
記住全網最快小説站𝒃𝒂𝒏𝒙𝒊𝒂𝒃𝒂.𝒄𝒐𝒎
曾經有這樣一個笑話:
妻子打電話告訴將要下班的丈夫:「你記得買四個包子回來,如果路上看到賣西瓜的,就買一個。」半個小時後,妻子看到丈夫手裡拿著一個包子進了家門。「不是叫你買四個包子嗎,怎麼只買了一個?」妻子疑惑地問。「我在路上看到了賣西瓜的。」丈夫連忙解釋。妻子聽後無可奈何。
問題出在什麼地方?妻子的本意是:「你記得買四個包子回來,如果路上看到賣西瓜的,就再買一個西瓜。」丈夫卻理解成了:「如果路上看到賣西瓜的,就買一個包子。」
一天,蘇聯詩人、劇作家馬雅可夫斯基被人詰難:「馬雅可夫斯基先生,你為什麼手上戴著戒指?這對你很不合適。」馬雅可夫斯基看了看那人回答道:「按照你的說法,我不應該把戒指戴在手上,那應該戴在哪裡,鼻子上嗎?」
當時,馬雅可夫斯基正在受宗派主義的迫害,要正面回答手上為什麼可以戴戒指比較困難,如果回答不慎,還可能被敵對者抓住把柄。因此,他便利用了「你為什麼手上戴著戒指」這句話中出現的歧義,故意強調「手上」這個概念,成功擺脫了詰難。
關於利用不同語境裡的概念內涵,來為論辯服務的事例非常多,這種做法確實能達到「阻擊」對方思維,服務於勝辯的目的。
甲乙兩個學生正在討論「人是怎麼來的」。甲說:「人是由猿進化來的。」乙說:「這不可能。」甲說:「就是由猿變的。」乙問:「誰告訴你的?」甲說:「我翻了新發的課本,上面就有這個內容,說是一個叫達爾文的大科學家發現的。」
乙沒有看過課本,聽到甲的話有些慌了,他覺得課本上可能真有這個內容,但是又不願認輸。他想了想道:「那也不對,人怎麼可能是由猿變的呢,那猿是孫悟空?再說猿是生活在樹上的,人是生活在地上的。」甲咬定不放:「我在書上看到的,人就是猿變的。猿是生活在樹上,變成人以後就生活在地上了。」乙眼珠一轉道:「好,你說人是猿變的,那麼你也是由猿變的了,難道你五歲以前在樹上生活,五歲以後就下地了?你回家就這麼對你媽說,看你媽不打死你。」
甲聽乙這麼一說,也有些動搖了:「我還是明天問問老師再說,看書上說的對不對。」
兩個學生的爭辯語言極不穩定,前面講「人是由猿進化來的」,到後來就變成了「人是由猿變的」了,這就產生了明顯的語言歧義。前者中的「人」是一個集合概念,指的是「人」這個概念對象的整體;而後者中的「人」則是指一個個具體的客觀對象,即組成「人」這個集合概念的個體,是非集合概念,兩者不是一回事。
再比如說,前文提到的「我『為人民服務』,又不是為你服務」這樣的語句,也是故意混淆了「人民」這個集合概念和構成這個集合概念的具體對象「你」—這個非集合概念。
美國作家馬克?吐溫在《鍍金時代》中抨擊了當時的美國政府和一些政客,於是遭到議會的「圍剿」。在某次酒會上,馬克?吐溫一氣之下對某些記者說:「國會中有的議員是狗娘養的。」此話一出便引起了軒然大波。馬克?吐溫也由此感受到了政治甚至法律的壓力。在若干政客的要求下,他又對記者發表了一個新的談話:「在某次酒會上我曾經說『國會中有的議員是狗娘養的』,後來我考慮再三,覺得此話很不恰當,也不符合事實。因此,我必須對這句話加以更正,應該改成『國會中有的議員不是狗娘養的』,特此聲明。」
看到這裡,我們不得不說一聲「妙」,不得不佩服馬克?吐溫的智慧。他僅僅利用「有的」這個特稱概念的不周延性,就再次取笑了美國國會的議員。由於「有的」這個語詞的不確定性,你無法界定它孰左孰右,故馬克?吐溫能夠在不改變原判斷含義的同時,也讓批評他的人無言以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