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張珩

  「我信得過劉峰先生，否則你現在也不會過來與我協商，最最重要的是，跟那幾家布商會面，本就是因我而起。」

  ……

  兩日後。

  張珩跟劉峰正式簽定契約。

  劉峰承諾，在第一個月會給張珩提供兩百匹布料。

  至於往後工坊做大了，交貨數量會逐步提升。

  張珩自是不太滿意的，奈何劉峰手上布料的價格遠低於市場價，哪怕一月只有兩百匹，也能讓他多賺取一些利潤。

  

  如果真的能夠按照劉峰說的那樣，等供貨數量上去了，價格戰他也能打，但現在他還屬於拓海布商協會一員，降價的事情還做不得。

  至少要等他跟其他幾人紅了臉，又或是等那幾人也吃上劉峰給的紅利，價格才能漸漸降低。

  生意上事情說完，劉峰忽而問道：「張老哥，拓海這邊的青樓，你可熟識？」

  張珩愕然，但念著家中悍婦，忙答道：「不熟，自是不熟的，哥哥哪是那種人。」

  見他如此緊張，劉峰忍不住笑道：「張老哥這般模樣，莫不是家中……」

  「誒！老弟則是哪裡話！明明就是我為人磊落，與家中虎妻可沒有半點關係！」

  劉峰攤手，道：「老哥，我可沒說嫂夫人！」

  張珩一愣，輕斥道：「你這小子，不過我雖未曾去過青樓，但在生意場上遊歷多時，自有所耳聞。」

  「那便請老哥分說一二，我有筆項目想跟她們合作一下。」

  還有逼項目，咋不說有叼項目？但同為男人，張珩沒有戳破。

  可憐劉峰，哪裡知道自己已經被定性。

  此時，張珩則答道：「若說拓海縣最有名的，自是春風樓的嫣然姑娘，但是春風樓屬縣衙管轄，加上嫣然姑娘的特殊性，三五十兩估計都不一定能與其見上一面。」

  「除去春風樓，還有漢淋院，御舒坊，都是拓海數得上的頂尖青樓，總體質量雖不及春風樓，卻也相差無幾，而且價格方面會划算一些。」

  「還有一點，最最重要的，漢淋院跟御舒坊的花魁只要有錢，就能見到，如果劉老弟真要去談生意，此兩處地方是首選。」

  待張珩說完，劉峰問道：「老哥莫不是說錯了？方才你說三五十兩都見不到春風樓花魁，怎麼到漢淋院御舒坊又成了有錢就行？」

  張珩大笑，解釋道：「漢淋御舒幾個員外郎聯手辦的地方，自是有錢就行，但春風樓的嫣然姑娘，乃是大才女，想要見她，不僅要有錢，還得有才。」

  聽到這裡，劉峰不由問道：「老哥，都說了，我是談生意的！不過照你這麼說，春風樓嫣然姑娘的名氣是不是比另外兩處的姑娘要大些？」

  張珩連連點頭，「那當然！有詩曾曰，平生不見柳嫣然，便稱風流亦枉然！多少才子富商都未曾見那美人一面。」

  說罷，他忽而看向劉峰，「莫不是劉老弟想去春風樓會會嫣然小姐？」

  「如果真如老哥所說，應當是要去見見的。」劉峰答道。

  張珩則環顧一周，隨即說道：「老弟，據老哥所知，半月之前你還是一個家徒四壁的窮苦佃戶，哪怕有神器相助，這半月賺來的錢，估摸都撐不住春風樓一日花銷……」

  不等劉峰表態，張珩繼續說道：「即便老弟能有那些錢，可見春風樓嫣然小姐敲門詩，亦是一大難題。」

  拓海縣的春風樓屬官府管理，因此相對來說要比其他民營青樓多兩分假意的素養，至少春風樓的恩客們大多都能念叨兩句詩詞。

  而想要見花魁柳嫣然，更是要有拿得出手的文采。

  張珩只是個布商，文采欠佳，平日裡逛青樓都是去的那種砸錢的地方，疏通完下水管就算結束，文化的窯子他逛過一回，就只在下邊聽著小曲，摟著個尋常婦人。

  因此眼下劉峰想要去春風，他不禁多說了兩句。

  「敲門詩？難不成只要有敲門詩，就能把錢省下？」

  張珩瞪他一眼，道：「老弟啊！你是真沒去過那地方？」

  劉峰點頭，「老哥來之前恐怕都快把我褲衩都扒乾淨了，以往我別說去那些地方，只怕有個念頭都不配。」

  張珩語噎，但不得不承認，劉峰此言確實沒毛病。

  因此他繼續替劉峰解惑道：「敲門詩只是給你一個見嫣然小姐的機會，但若是想要春宵一刻，三五百兩總歸是要備著的。」

  聽到這兒，劉峰卻眸光一閃，問道：「這般說來，豈不是只要有個敲門詩，便能夠見那位嫣然小姐？」

  「這個確實，不過劉老弟……」

  張珩打量起劉峰，「說難聽些，你以往就是個泥腿子，哪怕近日乘風而起賺了些錢，可這文采的事情，恐怕……」

  劉峰笑道：「只要老哥帶我去一趟，敲門詩的事情，我自有辦法。」

  穿越過來已經好些日子了，劉峰對於這個世界亦有了初步了解，區區敲門詩，他只要當個文抄公，應當不成大問題。

  見劉峰非要去，張珩故作為難：「怎還非拉上我？倘若給你嫂子知道，只怕腿都要給我打斷！」

  劉峰笑道：「老哥，你方才不是這麼說的！」

  「方才是方才！我哪能想到你真要去？畢竟我真的從未去過這種地方！」

  剛才分析得頭頭是道，如今又這般說！

  但劉峰亦沒有戳破他的心思，改口道：「我是為了生意，哪怕你想那檔子事，老弟袋中銀錢也不能滿足老哥，聽老哥說的，春風樓中應該有身具才藝的女子，我等去聽聽曲亦算陶冶情操了。」

  「當真？」

  劉峰頷首，「自是真的，難不成你以為我如你一般？」

  「老弟，你可莫要亂說，若非你求著我陪同，我可打死不會去那種地方。」

  心中有了底，劉峰與張珩一道出門，奔著春風樓而去。

  剛踏入其中，就有個風韻猶存的婦人拉住劉峰，「公子有些面生，是第一次來我們這？」

  劉峰應聲，直言道：「我要見你們這兒的花魁還有你們的老闆，想談生意。」

  婦人掩嘴低聲笑道：「公子說什麼？來我們這兒談生意？這還是頭回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