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內情

  要說這劉娘子也算是個幸運的，三十多的年紀，其丈夫以前也在都尉府當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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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在一次外出執行任務時，發生意外，導致其中一條腿在膝蓋以下處斷裂，落下殘疾，也斷了家中錢財的來源。

  宋祈年不忍在手下當值的下屬，一家老小即將面臨食不果腹的困境，就特批允許其一家住在都尉府，吃住都由都尉府承擔。

  劉娘子還可以通過在都尉府做工，掙得銀錢，貼補家用。

  華予沒想到那個曾說過平民的命不值錢的傢伙，居然能做出如此善舉。

  這倒是令她感到意外。

  看來這是個典型的心口不一的傢伙。

  三個女子坐在一起聊了會天，感覺彼此關係熟絡後，劉娘子才將心中的疑問說出口：

  「華姑娘，你與阿初姑娘為什麼身穿道袍啊？」初見時，劉娘子誤以為是宋大人特意從外面請回來做法事的。

  華予解釋道「我與阿初原居住在城外的玉屏山上，是道觀中的道姑。現得宋大人賞識，收編在都尉府當差。」

  華予巧妙地將她與宋祈年之間的債務關係迴避掉。

  「玉屏山的道觀？」劉娘子覺得這個地方有些耳熟，突然輕拍了一下桌子，「華姑娘，你二人該不會就是汴京城內，人人口中相傳的那位有大神通的道姑吧？！」

  聽到自己的形象在別人的口中被神化，華予感到有些害羞，不過是前世在驅魔學校所學的小把戲，沒想到在這裡引起這麼大的轟動。

  突然，腦袋靈光一現，她從心底萌生出一個猜測。

  該不會宋祈年出現在道觀，就是為了調查自己吧？！

  根據那個腹黑傢伙的性子，極有可能啊！

  這事以後有機會，一定要親自去問他。

  看著對面一臉興奮的劉娘子，華予不好意思地謙虛道：「不過是占卜的一些小把戲，謀個生活花銷罷了，大家都謬讚了。」

  見傳說中的小道姑如此謙虛，絲毫沒有桀驁的態度，劉娘子對華予的印象，又提升了一個層次。

  現在略微有些本事的修行人，向來看不起他們這種普通人。

  像華予這般有本領又謙虛的人，更是極少的存在。

  「劉娘子，我初次下山，阿初也涉世不深，對都尉府也不了解，能否給我和阿初大致介紹一下？」華予請求道。

  「介紹都尉府這點小事，華姑娘不必這麼客氣。」劉娘子清了清嗓，開始對都尉府從上到下詳細的介紹，甚至連每個人身上所穿衣服都進行了講解。

  經劉娘子這麼一說，華予才了解，原來在宋祈年穿得大紅飛魚服代表他是都尉府最高領導，屬於正三品官員。

  手底下的千戶著青色，百戶是藍色，普通的錦衣衛則穿是黑色的。

  華予突然很想知道，宋祈年會給自己安排穿什麼顏色的飛魚服。

  從劉娘子的講解中，華予也知曉這個都尉府的職責是查案，與自己前世探查邪魅的藏身之地，有著異曲同工的相似處。

  華予隱藏在體內興奮的細胞，正在蠢蠢欲動。

  入夜，華予和阿初洗完澡後，就碰見劉娘子端進來剛燒好的飯菜。

  天上飛的，地上跑的，水裡游的都在這一桌上聚集了。

  華予自從重生到這異世，就再也沒吃過這麼豐盛的菜餚，嘴裡早已積攢了許多口水。

  而阿初從小就生活在窮苦的道觀，雖道觀沒有規定只能吃素，可阿初因為道觀貧困，長大這麼大，只吃過一隻手都能數過來次數的肉包子。

  還是她們原來的師父，突然善心，從外面帶回道觀的。

  華予現在這具身體原主的記憶湧入腦中，一時間對記憶中的小阿初充滿了心疼。

  「劉娘子，可以吃嗎？」一天只吃了柴廣端上來幾碟茶點的阿初，早已餓得前胸貼後背，擔心在都尉府給師姐添麻煩，阿初並未將自己肚子餓得事說出口。

  劉娘子也是有孩子的人，一眼就看出阿初眼中的渴望和小心翼翼。

  拿起筷子架起一條雞腿，放在阿初面前的碗中，「快趁熱吃，不夠吃再做！」

  「謝謝劉娘子！」得到准許後，阿初拿起筷子，不斷地往嘴裡塞以前從沒吃過的美味。

  「太好吃，這是我吃過排名第二最好吃的飯！」阿初嘴裡嚼著東西，斷斷續續地說著。

  「那排行第一最好吃的飯是什麼？」劉娘子好奇地問答。

  「是我師姐做得麵疙瘩和青蘿蔔絲涼菜！半夜吃上一碗，可香了！那是我吃過最好吃的東西！」阿初說得一臉驕傲。

  這孩子怎麼懂事得讓人如此心疼。

  此話一出，瞬間令華予內心動容，心底突然泛起一陣酸楚。

  沒想到自己突然興起做得一頓飯，居然讓阿初如此惦記，不能忘懷。

  華予抬手揉了揉坐在旁邊乖巧吃飯的阿初，「真是個傻阿初...」

  回應華予的是阿初單純的笑容。

  吃完飯，華予和阿初分別回到房間休息，兩人的房間僅隔著一面牆。

  旁邊房間發出較大的聲音，相鄰的房間都能聽見，令初來乍到的二人感到幾分安全感。

  經過一整天的折騰，華予與阿初早已身心疲累，腦袋一沾上枕頭，兩人就相繼昏睡過去，進入夢鄉。

  而忙碌一天的劉娘子，並沒有回房入睡。

  將院門關上後，就快步來到前面相鄰的獨立院子。

  此時，從皇宮返回都尉府的宋祈年，已經處理完公務，正拿著一本書坐在院中的石凳上看。

  「大人，兩位姑娘都已經入睡了。」劉娘子回稟道。

  宋祈年微微點點頭，「今日她們適應得如何？」

  劉娘子道：「兩位姑娘對小院居住的環境很適應。不過...」

  「嗯？」宋祈年看向欲言又止的劉娘子。

  「不過兩位姑娘好像受了很多苦，尋常的吃食都沒有吃過，可憐得讓人心疼。」劉娘子如實稟告。

  對於華予和阿初的情況，宋祈年早已調查清查，對於那個不負責任的師父，他也派人前去調查。

  他很好奇倒是一個怎麼樣的人。居然捨得讓兩個十五六歲的小姑娘，去償還萬兩白銀的賭債。

  如此心狠的人，他想親眼看看，長點見識。

  再扔到都尉府的大牢，關上個幾十年，讓其長長記性。

  「吃喝用度上不要虧欠，儘可能滿足，缺銀子去帳房領。以後就是我們的同僚，千萬不要怠慢。」宋祈年叮囑道。

  宋大人不易被人察覺的心善，劉娘子早已知曉，自己一家就是承蒙宋大人的恩情。

  「是，宋大人。」劉娘子回道。

  次日，華予終於從睡夢中醒來，一夜的深度睡眠，使整個人神清氣爽。

  睜眼看到頭頂上的陌生的床幔，她愣了愣神，隨即反應過來，這裡已經不是道觀了。

  不知住在隔壁的阿初，這一夜睡得怎麼樣。

  剛從床上坐起身來，就聽見門外劉娘子的敲門聲：「華姑娘你醒了嗎？內務送來了你當差穿得衣服，需要試試合不合身！」

  「劉娘子，你推門進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