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我心裡有一袋水泥

  兩人的戀情持續一個月，被趙忍之無情終止。一開始想的是，為了引起商桑的注意，最好還能讓她吃醋！那時的男生女生，好像都幹過這種蠢事。

  可是隨著時間的流逝，趙忍之發現自己良心不安。因為他覺得自己喜歡的，好像不是董苗，那應該叫好感。她對自己越好，自己越是難受，有種自欺欺人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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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在某個課間，用一張小紙條，結束了這段戀情。董苗沒說什麼，只是默默地收起了紙條，然後正常地寫作業。趙忍之鬆了口氣，慶幸沒有讓她太難過。

  但是由於很愧疚，所以也不好意思再跟她說話。甚至路上碰到，也裝作沒看見。可不管怎樣，事情總算過去了，各安天涯也好。直到高考後的某次同學聚會，兩人又在KTV里遇見。

  趙忍之唱了一首周杰倫的《彩虹》，大家紛紛鼓掌喝彩。董苗端起一杯啤酒，遞給趙忍之說：「唱的真好。」趙忍之心中一動，接過那杯啤酒一飲而盡，接著又吹了整整一瓶。

  這才借著酒意，對著她道歉：「對不起！」董苗笑了笑：「沒關係。以後不要這么喝酒，對胃不好！」兩人恢復同桌關係，從此再也沒有中斷。

  等上了大學，有空就聯繫。談談學習說說夢想。但雙方默契的是，都絕口不提愛情。每次生日逢年過節，兩人都會互贈禮物。

  有次趙忍之喝醉了酒，也是下意識地撩撥：「苗苗，要不你還做我女朋友吧？」手機里安靜半晌，才傳來溫柔但堅定的聲音：「不。」趙忍之自知沒臉，馬上岔開了話題。

  但是董苗一直很信賴趙忍之，而且是那種無條件的信賴。不管趙忍之混的多慘，她都毫不猶豫地相信。他是才華橫溢的，只是暫時懷才不遇，以後一定能發光！

  趙忍之經常遇到經濟危機，所以沒少跟董苗借錢，好在每次都好借好還。二次創業的一半資金，足足有三十多萬。也是跟董苗借的，可是卻沒能再還上。

  得知自己辛苦攢下的錢，被趙忍之拿去打了水漂。董苗卻無所謂地說，做生意哪有穩賺的，虧了就虧了唄。其實錢給了你，我就不想管了。你別放在心上，下輩子再還我，哈哈！」

  好，這輩子一定還你！趙忍之咬了咬牙，目光清澈腳步堅定。身後傳來錢進的叫嚷聲：「哎，師父師父，你等等我啊！」趙忍之轉過身，似笑非笑道：「肯叫我師父了？」

  「臥槽。你今晚把整個陽中，都TM裝進去了！」錢進眉飛色舞地說：「你是沒看到他們的眼神，這個高中告別會，估計一輩子都忘不了啦！三年不飛，一飛沖天；三年不裝，一裝驚人！」

  趙忍之「安慰」：「好好學習，天天向上！」「學個毛！」錢進嘟囔道：「老子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兩隻手現在還麻著呢！」「作為一隻單身中華田園犬，連這點基本功都沒有，以後還怎麼出去混！」趙忍之恨鐵不成鋼道。

  「我擦，你牛逼，所以才要拜你為師啊！」「那行，為師就收下你這個孽徒了。先教你一句話：『要想人前顯聖，必須背後著魔！』記住了沒？」「徒兒沒齒難忘！」

  趙忍之一腳跨上摩托：「走吧。先去把吉他還了，再去文廟廣場，找個地方談一下人生。」「談個幾把！」錢進也坐上車，猛地擰開了油門，破摩托竄出去老遠。

  這傢伙一邊騎車，一邊不滿地發著牢騷：「師父，今晚我對你是頂禮膜拜！但是有一點，你太過分了！」「過分什麼？」趙忍之好奇道。

  「你還好意思問！這個結局寡人很不爽，你丫兒的爛尾了知道嗎？MD，簡直是爛透了，跟太監有啥區別？什麼叫『對不起』，大家都等著你說，『我愛你』。『我愛你』會說嗎？英文是『I love you』。你懂不懂？

  你踏馬那說的是人話嗎？沒看人家苗苗，都哭成了淚人！呸，渣男，太渣了。負心漢，陳世美。就算你是我師父，我也要開罵！老子都想替你表白，可惜男主角不是老子啊！」

  錢進劈頭蓋臉地來了一頓。「舔狗。」趙忍之罵道：「握好你的車把，不想車毀人亡的話。」「呸，舔狗也比沒得舔好！」

  呵呵，只怕以後，你就不會這麼認為了。這小子在大學裡，可是沒少舔。趙忍之佯嘆一聲：「孩子，你現在還小。很多事不跟你說，是因為你理解不了。」

  「我擦，晚上還沒裝夠？我要跟你同歸於盡！」錢進誇張地大叫道。「別鬧。」趙忍之笑著微微搖頭，淡定道：「今晚是新的起點，明天是新的征程。待會兒給師父買盒煙買瓶酒，給你好好說道說道。」「臥槽！」錢進徹底無語。

  文廟就是細陽城的CBD，南邊是文廟公園，北邊是文廟廣場。中間是一條商業街，街南和公園隔著一條小河，由一座橋連通。街北就是廣場，廣場中間有一座巨大的石硯，算是個標誌性建築物。

  兩人坐在石硯下，面前擺著兩瓶啤酒。趙忍之點了一根黃山，慢慢地抽著卻不說話。「咋地，還玩上深沉了？」錢進斜著眼道。

  趙忍之灌了一口啤酒，幽幽道：「今晚入戲有點深，好像把自己裝進去了。」「渣男就是渣男！」錢進撇了撇嘴。趙忍之苦笑一聲：「阿進。如果給你個選擇的機會，你是願意做渣男，還是願意做舔狗？」

  「這是什麼弔問題，那必須是渣男啊！你呢？該不會是舔狗吧？」錢進眨了眨眼道。趙忍之搖了搖頭，一字一頓道：「渣男不得好死，舔狗不得好活。渣男多半是舔狗進化來的，老子哪個都不選！」

  「我靠，這話經典！」錢進震驚道：「那你為啥撩了董苗，最後卻不給個明確的答覆？我的師父，那可不是一般的撩啊！」「那不是撩，那是為了給過去一個交待！」趙忍之解釋道。

  「交待？」錢進不由得痛心疾首：「要個毛交待，人家要的是未來！」「阿進。」趙忍之又灌了幾口酒，悵然若失道：「我心裡有一袋水泥，也給別人塞過一袋水泥……」

  錢進嗤笑一聲：「那你們把水泥搬出來，建TMD一棟大樓，不正好連房子都有了嗎？順便送我一套，要三室一廳！」趙忍之瞪他一眼：「送你丫兒一套別墅！」

  「那敢情好，先多謝了！」「自己人不客氣，老子用腳指頭，給你摳一套出來。」錢進嘻嘻哈哈道：「不管你用啥摳，能摳出來就成。寡人絕不嫌棄！」

  「呵呵。」趙忍之吐了一個煙圈，貌似漫不經心地問：「阿進，問你一個問題，你要認真回答！」「好咧，你問！」趙忍之斟酌了一下道：「假如，我是說假如。你能重生一次的話，都會幹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