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拖蘇慕染下水

  「這多好，一家人和和睦睦。裴家娘子，你不是開了一個醫館嗎？多抓幾副藥給你婆婆吃，這偏風之症也是能治的。」金嫂子笑呵呵地說。

  「放心吧，金嫂子，蘇姨娘金子都捨得給婆婆，我幾副藥又算得了什麼？我婆婆的病我怎麼著也會治好的。」楚霽雪笑道。

  「你婆婆真是好福氣。」

  裴景歡還想為自己平反：「楚霽雪，你個蛇蠍心腸的女人，別想在這裡當好人，就是你把我娘氣壞的。你要真是好心，就把你的玉鐲子交出來。」

  

  還惦記她的玉鐲？

  楚霽雪語氣幽幽：「歡歡，你想要嫂子的玉鐲直接跟嫂子說便是，何必將家裡搞得這麼難看？」

  她說著朝采瑕遞了個眼色，然後作勢要將自己的玉鐲子取下來。

  采瑕會意，上前攔住楚霽雪假意焦急地說：「小姐，這可是您祖母去世前留給您唯一的東西了，說是能保佑您生個大胖小子。」

  「雖然姑爺有隱疾，但好歹蘇姨娘懷上了不是，說不準您也能懷上的，留著玉鐲子您也存個念想呀。難不成裴小姐是不想姑爺的病治好？才要斷您的念想？搶您的鐲子？」

  這話將裴景歡推到風口浪尖。

  裴景彥傳宗接代對顧氏而言是頂天的大事，顧氏難得對裴景歡訓斥道：「歡歡，你莫要對你嫂子口出惡言，還嫌笑話鬧得不夠大？」

  裴景歡委屈不已，還想說什麼，顧氏擋了她的話口，又道：「我現在染疾在床，下人又笨手笨腳，就你嫂子是個可心人，我還得需要她服侍。要是你再找她麻煩，我是一萬個不答應的。」

  一聽楚霽雪要侍奉她娘，裴景歡才將委屈給憋回去。

  她娘古怪，今日她侍奉一下午，就恨不能她娘去死就好了，免得活在世上折騰人。

  裴景歡識趣地閉了嘴，一旁的鄰里又一個勁兒地夸楚霽雪明理能幹。

  回去的路上，采瑕嘟囔：「小姐，難不成你真要去侍奉老夫人。」

  楚霽雪眉眼彎起輕蔑：「當然要好吃好喝地侍奉著。」

  采瑕雖然不知道自家小姐要做什麼，但肯定是吃不了虧的。

  她瞬間覺得小姐變了很多是天大的好事，從前裴景歡找小姐要首飾，跟明搶差不了多少，小姐為了姑爺，總是委曲求全。

  從前采瑕替小姐不平，但她作為一個奴才也只能忍氣吞聲，現下好了，小姐睚眥必報，她也能挺直腰杆做人。

  「小姐，不管你做什麼我都支持你。」采瑕由衷地說。

  楚霽雪頓住腳步，想起前世采瑕被趕出裴府後，被人賣到煙花柳巷糟踐。

  一日，她竟然還背著老鴇藏了幾十文錢，從青樓偷溜出來，送到她手裡。

  那日的情景她永遠都不會忘記。

  那時采瑕開心地與她說，她得了個賺錢的法子，能養得起她家小姐了。

  楚霽雪後來才得知，采瑕是去冥婚，還不止嫁給一個死人。

  懦弱無能只會連累到身邊的人。

  前世她隨了母親的性子，而今她歷經生死，上蒼憐她，予她重生，她便不願再像任何一個人，她只是她，保護好自己，保護好愛她之人，便是她今生的信念。

  去他的教條禮法。

  翌日，楚霽雪寫了個條子便去找蘇慕染，蘇慕染一看條子上的東西，眼珠子差點瞪出來：「姐姐，你不會打算讓妹妹出這筆錢吧？」

  楚霽雪自顧在太師椅上坐下：「不然呢，如今你當家，自然是找你算帳，婆婆身體不好，吃點人參燕窩好得快，你要是不想婆婆快點好起來也行，往後咱們輪著照料，你也是婆婆的媳婦，想來是會盡心盡力。」

  「讓我照顧她？」蘇慕染不可思議：「我懷著身子，還得需要他人照料呢。」

  「百行孝為先，沒有婆婆，哪裡來的你肚子裡的孩子？是出錢還是出力，你自己選。過兩日夫君就要回來了，遑論婆婆如何想，夫君那邊你也總得要有個交代。」

  楚霽雪好整以暇地抿了口茶。

  蘇慕染可比不得楚霽雪風輕雲淡，她心頭是恨極了，本以為來了裴府是做驃騎將軍的正房夫人，沒想到裴景彥沒被封賞就算了，就連官也給做沒了，她還被個楚霽雪訛了金首飾，如今又得攤上個半身不遂的死老太婆。

  她才不要出錢，大不了照料幾天，讓婢女們糊弄過去便是。

  打定主意，蘇慕染不耐煩地說道：「今日你照料，明日我去。我可不會讓你說出我的不是來。」

  楚霽雪答應下來，也沒多做停留，去了顧氏屋內。

  顧氏昨日得了蘇慕染的金墜子金釵子，心情還不錯，但是楚霽雪讓裴景彥丟了官職的事，她過不去這個坎，對著楚霽雪仍舊擺臉色。

  「我知道你是假惺惺來的，就你這種吃裡扒外的東西，也就是好在人前裝裝樣子，我可告訴你，你要是沒把我伺候好，我也不會讓你好過。」

  楚霽雪懶得與她廢話，拿出銀針在顧氏的頸部扎了一針，顧氏瞬間說不出話來，指著楚霽雪張著嘴發不出聲。

  「你且少費功夫，我不取下銀針，你便是嘔出血來也沒法子說話。」

  她在床頭坐下，給顧氏把脈，又開了方子吩咐采瑕：「去醫館將這些藥取來。」

  采瑕沒走兩步，楚霽雪又叫住了她，眼中露出狡黠的笑意，與采瑕附耳說了幾句，采瑕聞言樂不可支：「蘇姨娘這種人就該吃吃苦頭。」

  楚霽雪一整日都在給顧氏施針，顧氏疼得要命，卻又吱不出聲，還被餓了一日肚子。

  晚間，采瑕送了些吃食過來，楚霽雪才讓她恢復聲音，顧氏一恢復就開始嚷嚷說楚霽雪虐待她。

  第二日，楚霽雪正在院子裡曬太陽，沒一會便聽到蘇慕染抱怨顧氏又放屁又拉稀，她本是讓婢女伺候，但顧氏卻不樂意，非是讓她在旁邊幫襯。

  就這樣過了幾日，裴景彥不知為何還沒回來，也沒往家裡稍信。

  蘇慕染終是受不了了，顧氏腹瀉不止，把屎把尿的滋味不好受，屋裡還臭氣熏天，她好幾天沒胃口。

  蘇慕染找上楚霽雪，一邊反胃酸一邊說道：「我給你些銀兩，你快些給婆婆治好吧，我實在是受不了。」

  楚霽雪自然是不會手下留情，要了蘇慕染一百兩銀子，蘇慕染縱使心在滴血，也不想再遭罪，咬牙將銀子給了楚霽雪。

  蘇慕染離開後，采瑕掩著唇偷笑：「小姐，你是打算把蘇慕染手頭的私房錢都給逼出來嗎？」

  「他們敢賣我賺錢，我就要讓他們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