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鐵公雞身上拔毛

  楚霽雪抓住錦盒的縴手緊了緊，好一個顧氏，偷了她的嫁妝，然後訓斥她，還想著將她的東西留給自己的女兒做嫁妝。

  她冷冷地覷著裴景歡：「這是你娘偷了我的，現在只是物歸原主。」

  裴景歡惱火不已，狠狠地將采瑕推開：「楚霽雪！百行孝為先，我娘就是你娘，你的嫁妝在我娘手中天經地義，她想要給誰你也管不著，把東西還給我。」

  裴家皆是這般無恥之徒。

  楚霽雪打開錦盒，將裡面的玉鐲子當著裴景歡的面戴在自己的手腕上，美眸中冷光流轉：「第一次聽人將行竊說得這般冠冕堂皇，想讓我將鐲子給你，做你的春秋大夢。」

  裴景歡看到玉鐲子戴在楚霽雪的手上，感覺像是丟了一塊肉那麼難受。

  這個玉鐲子在楚霽雪嫁入裴府的時候，她就看上了！

  她攛掇她娘偷過來，但是她娘非說要等她出嫁才給她，這次她本想趁著她娘半身不遂拿走的，沒想到被楚霽雪逮了個正著。

  她跑到顧氏的床邊，搖晃著顧氏的身體：「娘，娘，你快管教一下楚霽雪這個賤人啊，她拿走了我的玉鐲子，那可是你留給我的嫁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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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動彈不得的顧氏本是在休息，被兩人給吵醒，又被裴景歡晃得頭暈。

  一聽她們是為了玉鐲子的事兒，更是頭昏腦漲。

  她就是怕這沒腦子的女兒戴著玉鐲子在府里四處張揚，被楚霽雪發現，才會打算留到她出嫁再給。

  沒想到這個死丫頭會趁她臥床不起，翻她柜子。

  可是裴景歡畢竟是她親生女兒，她沉著臉看向楚霽雪：「霽雪，長嫂如母，你給個玉鐲給歡歡陪嫁也是應該的吧，這道理即使說到你娘家去，我們裴家也不理虧。」

  想威脅她？意思是如果這玉鐲子不給裴景歡，又要去楚家告狀麼？

  楚霽雪走到床邊，凝視著一臉病態的顧氏：「自己給和被人偷是兩個概念，婆婆，你說是吧？賊到哪裡說理都理虧，要是你想讓所有人知道婆婆你是個賊，我也可以幫你一把。」

  「楚霽雪，你竟然敢三番五次威脅我，不要以為我們拿你沒辦法！」顧氏氣得腮幫子都在發抖。

  楚霽雪冷笑：「你就是拿我沒辦法不是麼？現在裴家的地契也在我手中，以後這宅子我可不會讓你們白住。」

  一提到老宅地契，顧氏喉嚨口一股腥甜，吐出血來：「楚霽雪……」

  她話沒說完就暈厥過去。

  裴景歡見顧氏不省人事，也沒想著叫大夫，而是抓住機會，呼著喊著去開門：「不得了了，嫂子把娘氣死了，大家快來看呀，這天底下哪有這樣的媳婦……」

  裴景歡一頓吆喝將左鄰右舍都給叫過來了，蘇慕染也在婢女的攙扶下匆匆趕過來，一看到床褥上的鮮血，頓時拿起絲帕拭淚。

  「婆婆啊，婆婆，你怎麼會被姐姐氣成這樣呀，你可不能撒手人寰，景彥現在還在京兆府，三兩天出不來，家裡要是沒了你，可就真的沒有主心骨了。」

  裴景歡一心只想著玉鐲子，拉著蘇慕染的手對眾人道：「我娘只是覺得嫂子的玉鐲子好看，想要戴一戴，可嫂子死活不肯，還侮辱我娘是個賊，我娘一氣之下就吐血了。」

  看熱鬧的人不少，雖說聽的都是裴景歡的片面之詞，但顧氏吐血是不爭的事實，再者裴景歡是顧氏的親生女兒，自然大部分人信了裴景歡的話。

  「裴家娘子，至於為了個玉鐲鬧出人命嗎？好歹你與你婆婆相依為命五六年，別說借著玉鐲子戴，就是你送給她，又能有多大的事？」

  見有人為顧氏討公道，蘇慕染順勢哽咽：「是啊，姐姐，你也太狠心了，若換做是我，別說一個玉鐲子了，就是個金鐲子我也會毫不猶豫給婆婆的。」

  楚霽雪正在給顧氏把脈，顧氏只是氣急攻心，照理說她剛才掐她人中時，應該會醒過來的，她若有所思地看了眼顧氏在微顫的眼睫毛，很快又沉著地看向眾人。

  「我來裴家這麼些年為人如何，想來大家有目共睹。怎會為了個玉鐲子跟我婆婆紅臉？」

  「我婆婆不過是思兒心切，想著往後的日子艱難，不巧又撞見小姑子在她房裡翻箱倒櫃找東西，這才氣得吐血的。」

  裴景歡跳腳：「你胡說八道，我娘明明是你氣吐血的。」

  楚霽雪不慌不忙地站起身，對著一位鄰居婦人說：「金嫂子，我方才回來時，在路上是見著你在收被褥，對不對？」

  金嫂子點點頭。

  楚霽雪繼續說道：「我剛到家沒多久，金嫂子是可以作證的，那麼大家看看這屋子裡被人搜刮的痕跡，我可沒足夠的時間弄成這副模樣。」

  金嫂子四下看了看，皺起眉頭：「裴家娘子確實說的也在理。」

  此話一出，躺在床上的顧氏眼看自己女兒要吃虧，裝不下去了，睜開眼準備說話，卻只聽得楚霽雪「哎呀」一聲：「婆婆，你終於醒了，剛才可把我嚇死了。」

  「楚霽雪，你……」

  楚霽雪毫不猶豫打斷她的話：「現在裴家的日子不好過，為了度日，婆婆把自己的首飾當了不少，身上的裝飾都單調許多了，看著我真心疼。」

  「我本以為蘇姨娘與我們不是一條心，自顧花枝招展的，未想婆婆剛才昏厥，蘇姨娘竟然表露真心，說是要把她的金鐲子給你戴，你可高興？」

  一聽到金鐲子，還是從蘇慕染那隻鐵公雞身上拔毛，顧氏也顧不上其他事，本是無神的老眼都亮了：「當真？」

  「自然是真的，這麼多人都聽著了。」楚霽雪嘲弄地看向蘇慕染：「蘇姨娘不是那種虛情假意的人。」

  一頂高帽砸在蘇慕染的頭頂上，讓她下不來台。

  她窘迫地說：「可是我沒有金鐲子……」

  「我看你的金戒指、金耳飾還有那支金釵都不錯，要不問問婆婆喜不喜歡？」楚霽雪勾唇。

  顧氏都不用問，生怕蘇慕染不給，陰陽怪氣地說：「哎，媳婦兒能有這樣的孝心，我真是死了也值得。」

  大家都看著，蘇慕染要是不給，明天怕是要被吐沫星子淹死。

  她忍著痛將金首飾取下來，還要帶著笑親自給顧氏戴上：「婆婆高興就好，這是兒媳應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