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我跟你爸用一輩子去還

  孫行是第三天才回來，看著男人風塵僕僕的，身上衣服還是計生用品的工作廠服又是面臉的疲憊焦急，周母一肚子的抱怨全都卡在了喉嚨。

  周家也沒去多關注小夫妻倆，單獨留了空間給他們一家三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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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麗現在住的是還沒出嫁前的房間，她出嫁家裡也一直給她留著這房間，稍加收拾很快就給周麗母女搭建好了一個避風港，等孫行一來，這避風港是徹底完整。

  到了娘家，家裡養得好又捨得，三天時間就讓剛生產傷了元氣的周麗恢復了七八分，就是嘴唇還有些蒼白，但精神頭還不錯，孫行一手抱著閨女一手跟妻子雙手扣著，這一刻他覺得再累點也沒什麼。

  等孩子被他哄睡，輕手放在周麗身邊，看著娘倆的臉又想起她們前幾天的遭遇孫行輕聲提議：「等明年開春了跟著我出去吧，榮城招女工的也多，我今年表現不錯，師傅說工廠估計要給我提升個小組長，到時候應該會給我弄個單人的員工宿舍，這開銷一小，也夠我們三在那立足了。」

  周麗早想跟著丈夫一起出門，雖然不著家，但她如今已經出嫁，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既然嫁給了孫行，那他在哪，那就是家，之前懷了孩子不方便，現在孩子出生，那一家三口就不能再分開。

  周麗眼含著淚地點頭答應。

  孫父孫母在自己兒子來周家的第二天也趕了過來，一來先找孫行要了些生活費。

  這會兒家裡正在做著飯，孫父孫母在一旁數了幾遍從兒子那要的錢，身心舒爽，轉身發現自己好心帶過來給媳婦補補的大鯽魚被扔在一邊有些生氣地說：「哎，我這魚可好著呢，怎麼扔了？」

  周母對這個親家有些話不好說太差，陳梅這個兒媳也說不上話，一時間沒人指出那條不知道孫母從哪個臭水溝撿回來的死魚給孕婦坐月子多麼的不道德。

  這一家沉默讓孫母覺得是被人看不起，扯著嗓子就開始挨個數落周家。

  周漾最近跟兩個小孩走得有些近，思維也跟著變得簡單，半笑不笑地衝著孫母出生：「阿姨，孕婦吃的東西不說山珍海味，至少東西要新鮮吧，現在那個好人家送禮還送條不會動的魚，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從哪撿的別人不要的呢。」

  孫母不管周漾話里嘲諷，將垃圾桶里的魚一把拎起來，這魚看來都不給她面子，幾經周折的死魚被這一對待，直接頭身分離。

  孫母也懵了，周母適時開口讓周勤將大桌搬到院子裡開飯，這事也算過去，孫母后面也沒在提過這魚一次。

  桌上孫父孫母跟八百年沒吃過肉一樣，素菜一眼不看，專挑肥肉就連周母放桌上給自己女兒正在放涼的補湯中的雞腿，孫母好似不知道似的，一筷子夾出來。

  雞腿燉得軟爛，她快速地撤了下雞腿骨頭，腿上一圈肉直接分開，她咬一口剩下都貢獻給了孫父。

  到晚上睡覺時，孫父孫母還無所顧忌地要跟周麗一個哺乳期孕婦還孩子一個屋，其實要不是孫母知道周漾不好對付就去她屋裡，她屋裡有電視有軟床還舒服。

  周父周母當然也不願意讓周麗難受，將自己房屋給讓了出來，他們去了老二周勤家，這晚兩個孩子難得地睡在了父母中間。

  他們在這呆了兩天孫行就帶著一家老小的回家了，畢竟他一個女婿有家，不能這麼打擾公婆一家。

  孫家一走，周家也終於消停，消停這些天周家又開始響起來縫紉機的聲音。

  是周漾，上次跟周衡出去，她去了布料店，店鋪挺大也批發衣服，周漾想試試。

  大批量是不行的，她縫紉機踩冒火都做不到，所以她跟老闆說要做定製款，或者說她先設計做出來一套，由老闆看訂購情況，再交由老闆手下工廠批發。

  那周漾就每件衣服拿一部分提成，多少現在還沒談成，這事肯定是要看實力說話，周漾明白，但她也有信心，上一世她多才多藝主學就是服設。

  最近她變化得太多，家裡的人對她也沒有之前那麼陌生，早出晚歸只要她在外面都跟她打個招呼。

  最近天熱，妞妞壯壯也被周家人放心地放在家中，不過周母也在這陪著，周母大部分坐院子裡給家裡人縫補衣服被套，偶爾得空就做一些繡活貼補家用。

  周漾瞧見過周母的繡品，雖然她不太會繡，但是她能看懂這可是正宗蘇繡，就是可惜了，在這凶鄉僻壤有沒有網絡的地方，東西再好只能賺那幾分錢的手工費。

  傍晚妞妞小跑到倉庫房，一雙小手上各拿個桃子，興沖沖地舉到她面前：「姜婷，看爸爸採回來的，你要脆的還是軟的？」

  彼時周漾剛好要換錢，抬眼發現門外已經被晚霞覆蓋，於是決定停下來休息，轉了轉脖子，從妞妞手上拿走了脆桃，然後跟兩個小孩蹲在水井邊洗洗再低著頭同頻撕一塊皮在咬一口。

  周衡從外面領著柴火進來就看見啃桃三組，暖紅夕陽映照著他們的背影格外和諧美好，像一幅暖色調的油畫，看的人心也跟著一暖。

  進了廚房周衡發現裡面周母跟靜靜地看著這一幕，跟他對視時小聲說：「趕明在她帶去醫院讓醫生給看看，看她還能記得起來不？」

  囑咐完周母嘆了口氣，轉身開始切菜，切了一半又不忍回頭看著已經在相互打水洗手的三人感嘆：「你說，這不記得了也是個好姑娘，怎麼對咱們就那麼大的成見，當初說讓她走也不願意，留下來又不願跟我們好好生活，你看現在妞跟壯被她之前打得那麼狠，還是一塊糖就給哄好了，還是母子連心，血緣是抽筋扒皮都消失不掉啊！」

  說完看了眼不知道在思考什麼的周衡：「衡子，有空跟她好好談談，雖然這可能不地道，但趁著姜婷現在明事理把你們家的事情都給解決了吧！以後要是記起來算帳，我跟你爸用一輩子去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