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阿奴的天賦

  這是後山的一處斜坡，長滿了灌木與雜草，平時幾乎沒有什麼人過來。

  幾個雜役弟子已經快要把坑挖好了，看到齊昊和阿奴走過來，有些慌張地低下了頭，卻也沒有停下手中的工作。

  香兒就那麼靜靜地在一邊躺著，身上穿著的依舊是平時的粗布衣裳，沾染著斑駁的血跡，仿佛在訴說著無盡的冤屈。

  天地不仁，故以萬物為芻狗。

  這句話在修仙門派中更是被體現的淋漓盡致，在這裡，活著是一切的根源；死了則什麼都不是。凡俗世界，離世還有一個葬禮儀式，在這裡，挖個坑埋了已經算仁至義盡。

  修仙修仙，何為修仙？成為仙，便可獲得無盡的長生，但是這一路究竟要葬掉多少人，千古萬古，又有誰能說的清。

  阿奴走上前去，默默地為香兒整理衣衫，擦去臉上的血跡，口中輕輕地呢喃，「香兒，我會為你報仇的，一定要讓王飛虎給你陪葬，一定，我保證。」說這話時，阿奴眼中閃過的是兇狠的戾氣，使得表情都有些猙獰，卻沒有被任何人注意到。

  齊昊靜靜地看著，目睹香兒被幾個雜役弟子抬進挖好的坑內，任由一缽黃土蓋在了臉上，逐漸蓋住全身，直至把坑填好，這便算入土為安了，世間便再無這麼個人。

  齊昊轉頭看了看阿奴，她既沒有哭也沒有鬧，平靜得一點也不像阿奴應該有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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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受到齊昊的目光，阿奴抬頭與齊昊對視片刻，臉色平靜，連一絲波瀾都沒有，但是在眼眸的深處，齊昊感受到的是一種寂滅的哀傷，比之心死更加可怕。齊昊很想說些什麼安慰一下阿奴，卻發現自己什麼都說不出口。

  草草掩埋後，幾個雜役弟子便退走了，連塊碑都沒有立，或者他們也知道，立了也沒有用，反正不用多久這個地方就會被人遺忘，沒有人會因為一個雜役弟子的死而改變什麼，立了碑又有什麼意義呢。

  阿奴找來一塊木板，由齊昊寫上四個字「香兒之墓」，立在墳包前，這便算碑了。

  「小師兄，你先回去吧，我想跟香兒單獨說會話。」阿奴注視著那塊小小的墳包，輕輕地說道。

  齊昊點了點頭，「別太難過，記得早點回去。」說完便轉身離開了。

  回到洞府，齊昊靜靜地沉思，香兒就這麼死了，究其原因，竟然只是劉石與自己之間的矛盾，由劉石那一絲怨恨引起的談不上矛盾的矛盾。

  通過上次張大眼之事、與此次香兒的死，齊昊真切地感受到在這靈清峰上，實力才是說話的根本，如果自己是正式弟子，劉石是記名弟子，哪怕他對自己懷恨在心，也絕對不敢表露出來，更別說遷怒於自己親近的人。所以有了實力，才有保護自己，保護親人的能力，否則光靠一個記名弟子的名頭，根本起不了什麼作用。

  這一晚，齊昊是在不斷修煉中渡過的，雖然又將辛苦引來的靈氣餵了紅光。

  早晨醒來後，齊昊來到隔壁阿奴的房間，輕輕敲了幾下門，沒有人應答，齊昊便將門推開一個小縫，探過頭悄悄地張望阿奴有沒有回來。

  看到阿奴端坐在自己的床上，以一個修煉的姿勢，更為驚奇地是齊昊能夠看見一絲絲地靈氣由外界進入阿奴的體內，淡若細絲，卻是肉眼可見的靈氣，這在藏經閣的典籍上留有記載，只有那些極為稀有的體質才會有這種現象，代表著這具身體與靈氣的融合程度極高，修煉起來事半功倍。

  「原來阿奴的天質這麼好，以前一直埋沒在雜役區了。」齊昊呢喃道。

  沒有打擾阿奴，齊昊輕輕地退出來，吃完早飯後，便也開始繼續修煉。總不能連阿奴也比不上吧，齊昊這般想道。

  事實證明，他確實比不上阿奴。

  半個月後，阿奴邁出修仙第一步，正式踏入凝氣期第一層，此時，齊昊依舊在跟體內紅光作鬥爭。

  三個月後，阿奴已經無限接近凝氣期第一層大圓滿，隨時可進入凝氣期第二層，齊昊依然在原地踏步，此時離他上山已經快要接近一年的時間了。

  一年時間沒有進入凝氣期第一層，齊昊不是第一個，但是修煉一年體內一絲靈氣都沒有，除了那種與靈氣排斥的體質，齊昊絕對是第一人。

  期間靈清上人又召見過齊昊兩次，詢問修煉情況，齊昊如實相告，除了有些驚訝，靈清上人別的什麼都沒有說，反而對先生所給的無名經文關注猶多，幾次詢問齊昊有沒有想起來。

  相比於齊昊的窘迫，阿奴修煉起來真的是進展飛速，三個月時間，已經摸到凝氣期第二層的門檻了。齊昊曾向靈清上人推薦過阿奴，畢竟後者修仙天賦確實很高，靈清上人也把阿奴叫到正殿問過一次話，之後卻沒有提收阿奴為弟子的事情。而阿奴呢，自從香兒被劉石與王飛虎害死後，對於靈清峰的人總有一股莫名的敵意，所以沒被靈清上人收為弟子也沒什麼失落，反而有些慶幸。

  阿奴踏入凝氣期第一層後，已經可以修煉一些簡單的法術，例如基本的控物術，即通過體內的靈氣能夠控制小的物品飛行，齊昊便將屬於自己的那把飛劍送給了她。

  「嘻嘻，小師兄，你看你看。」阿奴畢竟還是孩子心性，在暫時忘卻了香兒死亡的悲傷，再加上第一次得到飛劍的興奮，使得她控制著飛劍在齊昊面前跑來跑去。

  「看到了，別顯擺了。」齊昊沒好氣地道。

  「嘻嘻，啊！」阿奴嬉笑著，誰知體內靈氣突然耗盡，飛行中的飛劍掉落下來。

  齊昊抓住這個機會哈哈大笑。

  「哼。」阿奴被奚落，自然是滿臉的不開心，撅著嘴說道：「有什麼好笑的，你還不會呢。」

  雖然她說的很小聲，但還是被齊昊聽到了，後者不禁神色一黯。

  阿奴也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小聲地囁嚅道：「小師兄，我不是那個意思。就算你沒法修煉，阿奴也會一直保護你的。」

  齊昊笑了笑，「不會的，我預感到自己是可以修煉的，踏入凝氣第一層，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