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要對質

2024-09-27 12:46:53 作者: 般若

  還真是巧了,本也要把人帶來問話,結果人就自己送上門來了。

  曹鳴鹿面沉似水:「到堂前回話。」

  「是。」衙役下去,片刻功夫就帶著梅寬走上了大堂。

  一進大堂,梅寬就看到梅若雪跪在堂前,只覺得氣出兩肋,恨不得直接摔死了這個逆女,不過縣令面前不敢放肆,走到近前恭恭敬敬的行了禮:「晚生梅寬拜見大人。」

  「嗯,梅寬,堂上跪著之人,你可認識?」曹鳴鹿問。

  梅寬抱拳低頭:「認識,是晚生的長女梅若雪。」

  「你可知她為何跪在這裡?」曹鳴鹿又問。

  梅寬輕嘆一聲,回話:「家醜,晚生妾室為人良善,因長女梅若雪已到了豆蔻之年,當可議親婚配,又因晚生髮妻是有腦疾之人,無法為女兒張羅婚事,所以妾室李秀雲才會出面。」

  曹鳴鹿微微皺眉,梅寬的話說的滴水不露,掃了眼梅若雪,問:「你有何話說?」

  

  梅若雪深深吸了口氣,抬起頭來:「大人,他撒謊。」

  「是非曲直本官自有判斷。」曹鳴鹿見梅若雪毫無懼色,沉聲:「只需說實話,妄加猜測的話可不能亂說。」

  「民女明白,小李氏並非妾室,而是外室,這件事梅家村的人都可作證,我母身體不好,時而糊塗,但並非有腦疾,梅寬半月前回過石郎莊,想要把民女許配給趙員外做妾,今日那小李氏竟把趙員外帶去家中,更帶了促使婆子要抓母親和小妹要挾民女,此時那些人都在大堂外面。」

  梅若雪看向梅寬:「你盡可撒謊周全,我絕不饒你!」

  「帶小李氏上堂。」曹鳴鹿對旁邊縣丞說。

  縣丞立刻揚聲。

  外面平安把小李氏從車上提下來,交給衙役。

  衙役看著被捆綁得猶如粽子一般的婦人,也沒多說帶著人進了大堂。

  這時候外面圍著的人就越來越多了。

  小李氏到了堂前,跪倒哀嚎:「求青天大老爺給民婦做主,濫用私刑是為大忌,這梅若雪目無法紀,民婦就是證據,她還用針扎人,可以請仵作驗傷。」

  梅若雪跪在一旁沒說話,臉上看不出任何多餘的表情,小李氏跪在地上聲淚俱下的控訴。

  梅寬見小李氏身上雖沒明顯傷痕,卻衣衫凌亂,髒兮兮的,頓時像是被挖了心頭肉一般的難受,怒視著梅若雪,轉身一揖到地:「晚生實在慚愧,家教不嚴才會把這內宅之事都鬧到公堂上來,大人海涵,晚生定會好好約束兒女和後宅。」

  意思就是要把人到出去了,扣上家事這麼一頂帽子,還真就是個很不錯的理由。

  梅若雪跪的筆直:「大人,民女所說句句屬實,那趙員外年過六旬,是梅寬心思歹毒,小李氏為虎作倀,他們合謀要把民女賣給趙員外做妾。」

  「你胡說!是相看!趙員外雖說沒有兒子,但是有子侄,準備給子侄相看好後,過繼到名下的。」小李氏立刻說。

  梅若雪偏頭:「你當真?」

  「當真!」小李氏脖子都支起來了,眼神篤定的像是不知情似的。

  梅若雪略微垂眸,想來趙員外就算是用了烈性藥,也不該提前和小李氏說就是了。

  心裡冷冷一笑,故作驚訝:「你是說趙員外是想要為子侄相親?」

  「對!你個沒良心的,枉顧你父一心掛念你,想要為你尋一個好婆家,我雖不是正妻,卻也事事操心,為你奔波,你卻如此恩將仇報!」小李氏罵起人來,一個髒字都不帶。

  梅若雪懶得和她逞口舌之力,轉過頭:「大人,那趙員外我也帶來了,請帶上堂來吧,只需他出現,不用民女說什麼,大人就能看到是在說謊了。」

  結果,等趙員外臉紅脖子粗,哼哼唧唧被帶上來的時候,大堂之上除了梅若雪之外,全傻眼了。

  梅若雪淡淡出聲:「這趙員外想用什麼法子給子侄相親?他這副儀態,小李氏可還有什麼狡辯之詞嗎?」

  啪!

  驚堂木拍下來,小李氏都不敢說話了。

  那趙員外腦子裡都成了一團漿糊,即便是被捆著也根本就安靜不下來,直勾勾的看著小李氏:「來!爺又都是銀子,只要你生了男丁,爺就扶你坐正妻。」

  小李氏忍著厭惡,挪開身子躲著趙員外。

  梅若雪垂眸不說話,曹鳴鹿冷冷出聲:「李氏!你在愚弄本官嗎?」

  小李氏立刻磕頭猶如搗蒜:「不敢,不敢!民婦不敢。」

  「身為外室,你不以為恥,竟敢到正妻面前招搖作怪,這趙員外的事情還有什麼辯解之詞?簡直蛇蠍心腸。」曹鳴鹿揚聲:「來人啊。」

  「大人!大人!民婦並不是外室,梅郎與那陳氏並非名正言順的夫妻,那陳氏來歷不明,是她設計梅郎有了夫妻之事,這些年陳氏並不在梅家老宅居住,梅家並不承認她的身份。」李氏急的就差團團轉了,只恨小廝辦事不利,到現在郭夫人也不曾露面,如此下去,她都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梅若雪看曹鳴鹿看向了梅寬。

  立刻說:「民女有證據,證明梅寬是把我母親陳氏當妻的。」

  「哦?」曹鳴鹿看了梅若雪一眼:「呈上來。」

  梅若雪拿出來和離書交給旁邊衙役。

  衙役送到曹鳴鹿的案前。

  曹鳴鹿打開看了幾眼,拿起和離書:「梅寬,這可是你親筆所書?」

  梅寬發現自己是一步錯步步錯了,硬著頭皮低頭:「是梅若雪以死相逼,晚生才不得不寫的。」

  「以死相逼?」曹鳴鹿挑眉了。

  梅寬立刻躬身:「是,晚生腿上的傷還不曾痊癒,家慈臉上的傷也還有痕跡,就是石郎莊的人也多有看到她如何行兇,忤逆長輩,意圖弒父的。」

  這個時候,梅寬方寸大亂,只覺得事情越來越複雜了。

  卻不想,梅若雪再次心裡惡狠狠的謝謝梅寬,對著曹鳴鹿出聲:「大人,梅寬的傷勢可請仵作驗看,剛好我也帶了家妹過來,家妹額頭傷疤還在,後腦傷口未曾痊癒,手臂斷骨不曾長好,腿上脫臼還不能下地行走,這些傷都是梅寬所致,若不是三叔梅河攔著他繼續行兇,他要摔死小妹,民女為了護著小妹,不得不與他以命相搏。」

  「梅秀才,你真是讀了一肚子好書啊!」曹鳴鹿都氣急了,若說程子良與自己說的那些話還有讓自己偏袒的嫌疑,那如今梅若雪的話還有一個個出現的人證,真相也就昭然若揭了。

  「帶梅家么女梅若雪、陳氏上堂。」曹鳴鹿出聲。

  衙役出去,片刻功夫抬著一塊床板進來,床板之上小姑娘面色蒼白,嘴角帶著血跡,毛刺刺的頭髮不足一寸,手臂吊在胸前,一條腿也用木板夾著。

  再看旁邊陳氏,衣衫上有點點血跡,髮髻卻是整理過的,面色蒼白,眼神呆滯,在看到梅寬和小李氏的剎那,眼裡的怒火都要實質化了,但尚知克制,施施然走過來跪倒在地:「民婦陳氏,叩見大人。」

  這哪裡是有腦疾之人的做派?

  曹鳴鹿讓仵作過來驗傷。

  片刻之後仵作回話:「梅若晴身上的傷勢確實如梅若雪所說。」

  「來人啊!」

  曹鳴鹿這次是真怒了,兩旁衙役齊齊出生:「在!」

  「拿下李氏!找郎中過來給趙老漢解了身上的藥效。」曹鳴鹿看了眼梅寬。

  梅寬立刻跪倒在地:「大人,晚生有話要說,晚生要和梅若雪對峙。」

  曹鳴鹿緩緩吸了口氣,冷嗤:「好啊,我倒要看看,你如何對峙!」

  說罷,回頭看了眼梅若雪:「免你跪拜之禮,站起來回話吧。」

  「謝大人。」梅若雪站了起來,怡然不懼的看著梅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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