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擊鼓鳴冤

2024-09-27 12:46:50 作者: 般若

  程子良坐在馬車裡,看著梅若雪用銀針把陳氏喚醒。

  旁邊,梅若晴把整個過程都詳細的說完了,垂著頭不敢看梅若雪。

  「你做得對。」梅若雪看陳氏緩緩睜開眼睛,扶著她坐起來,對梅若晴說:「你要不拖延時間,我肯定會束手束腳的,娘不會怪你的。」

  陳氏異常安靜,只是眼神呆滯,就像是沒有焦距一般。

  「姐,你看娘。」梅若晴有些害怕了,指了指陳氏。

  

  梅若雪給陳氏診脈:「受了太大的刺激,養養就好了,這件事不能再拖,既然梅寬把刀柄都遞給了咱們,這一次就直接踩死他!」

  陳氏動了動嘴唇,終究是沒出聲。

  這輛馬車中,就坐了四個人,梅若雪娘仨和程子良,馬車也是他的馬車。

  另外兩輛馬車,四個壯碩的婆子被捆成了一串,再用繩子系好了繩套系在脖子上,只要其中一個想要逃走,四個人誰也活不成,那繩套能把幾個人都勒死。

  趙員外的常隨被打暈了,捆在四個婆子中間,捆著他的繩子一頭系在幾個婆子的腳脖上。

  另外一輛馬車裡,平安大馬金刀的坐在凳子上,趙員外像是發瘋了的蛆一般不停的蠕動著身體,嘴裡哼哼唧唧的動靜就沒消停過。

  最後一輛馬車上,小李氏失神的縮在牆角,一動也不敢動,她不知道十拿九穩的事情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閉了閉眼睛,小李氏只覺得絕望,漸漸地冷靜下來後,恨不得一頭撞死自己,輕敵了,如今看來想要得個機會脫身很難,唯一指望的就是郭氏了。

  想到郭氏有把柄落在自己手裡,小李氏的心總算是稍稍安穩一些,只要到了縣衙,她有無數法子脫身。

  小廝是被其中一個婆子踹醒的,睜開眼睛就見八隻眼睛盯著自己,嚇得大吼一聲:「幹什麼?反天了嗎?老爺呢?」

  「喊什麼喊?趕緊想轍出去報信兒才行,我們這會兒都被抓住了,要送去衙門裡蹲大獄了。」其中一個刀條臉的婆子壓低聲音:「現在就你能跑出去了。」

  小李氏看了一眼這幾個人,懶得搭理他們,都是一些沒用的奴才!

  小廝忍著噁心,轉著圈用牙把系在婆子腳脖上的繩套解開,費了牛勁坐起來,幾個婆子輪番用牙給他解開了繩套。

  得了自由身,小廝剛要跑就被小李氏喊住了:「我告訴你去找誰,趕緊的。」

  小廝聽了小李氏的話,點頭答應下來,悄悄撩開帘子發現已經到了縣衙這條街,一咬牙悄無聲息的從後面滾了下去,爬起來撒腿就跑。

  縣衙門口,梅若雪跳下馬車,平安就站在車旁。

  「找人抬著若晴。」梅若雪看到縣衙門口有幾個小乞丐覺得面熟,低聲對平安說。

  平安點了點頭。

  程子良看兩個人在門口說話,他下了馬車後走開了。

  擊鼓鳴冤,梅若雪來到鳴冤鼓前,伸手抓住了鼓槌,踮起腳尖使出了渾身的力氣砸在了牛皮鼓上了,頓時鏗鏘的聲音吸引了許多人注意。

  與此同時,梅柏順氣喘吁吁的跑到了縣學塾,被攔在門外的他情急之下就跪在了門口:「我兒梅寬,快些叫他出來見我。」

  看門的聽到梅寬兩個字,想了想還是進去了。

  良久,梅寬才急匆匆的跑出來,在門口握著梅柏順的手噓寒問暖,梅柏順想要說話都插不上嘴。

  最後,梅柏順一拍大腿:「你可別裝了,那小李氏被抓去了縣衙!還不趕緊的!」

  梅寬愣住了,扯著梅柏順到僻靜地方:「怎麼回事?」

  「我哪知道怎麼回事?大丫和三丫跑回去說的,那二丫頭竟抓了三馬車的人往縣衙去了,你趕緊想轍啊!」

  梅寬想到今日的事情,也懵了,原地轉了好幾個圈才說:「我知道了,你快去縣衙攔著。」

  梅柏順要說話,梅寬已經急匆匆跑回去了。

  進了縣學塾,梅寬直接去找王德衷,剛進院子就遇到了李氏。

  李氏見梅寬急匆匆的樣子,迎上來福了福身:「梅秀才,這是怎麼了?」

  「回夫人話,秀雲被、被抓到了縣衙里去了。」梅寬一揖到地,恭敬回話,哪裡還有半點兒讀書人的樣子,謙卑得很。

  也不怪他謙卑,原本他就在縣學塾求學,得了秀才功名也是不夠資格進學塾當先生的,這其中就有面前李氏和小李氏的功勞。

  李氏面色微變,側開身:「那快些進去說話吧。」

  「是,夫人。」梅寬去了書房門口,因李氏也一併過來了,所以直接進了書房裡。

  王德衷正在看書,心思卻已經飛到天邊去了,這些日子真真是被小李氏給鬧得頭暈腦脹的,眼看著梅寬要去鄉試,他琢磨尋個由頭趕緊把小李氏趕出去,哪怕就是花一些銀子在外面置辦了宅子也認可,否則總是在眼皮子底下轉悠,也真是難受的很。

  正盤算著小李氏的事情,一抬頭看到來人,王德衷險些沒一口氣憋過去,一個是小李氏的長姐,一個是小李氏的男人,他這臉就有些掛不住了,面色不悅:「怎麼還跑這裡來了?」

  「夫君莫氣,梅秀才求到頭上來了,事關家妹,妾身也急得很,所以就闖進來了。」李氏說著,過去給王德衷倒了一杯茶,算是給他個緩氣兒的時間。

  梅寬聽李氏這麼說,連連點頭:「是、是這麼回事,秀雲今日帶了趙員外去家裡相看,應該是出了岔子,也不知道是怎麼情況,竟都折騰到縣衙去了,求山長伸以援手啊。」

  王德衷心就一沉,皺了眉頭:「這是你們的家事,我如何插手?你應趕緊去衙門看看,相信曹縣令也明白清官難斷家務事。」

  梅寬一想,可不是咋的!

  立刻道謝告辭,急匆匆的往外走……。

  書房裡,王德衷看了眼李氏,欲言又止。

  李氏端了茶坐在旁邊的圈椅上慢騰騰的品著,感覺到王德衷神不守舍的樣子,冷嗤一聲,看過來的時候語氣也涼颼颼的問:「怎麼?你也著急了不成?」

  「到底是自家的妹子,你就不著急?」王德衷說話的時候不敢看李氏的眼睛,只能裝模作樣的盯著書。

  李氏緩緩放下茶盞,起身走了幾步噗嗤一聲笑了:「我為什麼著急?鬧起來沒什麼不好,剛好找了個由頭趕緊打發了出去,真放在眼皮子底下的話。」說到這裡頓住了,偏頭看王德衷,從牙縫裡擠出來兩個字:「噁心!」

  丟下這麼一句話,李氏便出門去了,到外面特地揚聲吩咐廚房準備燕窩過來,施施然的往自己屋子裡走去。

  王德衷摔了手裡的書,半天擠出來一句:「為小人與女子難養也!」

  到底是不放心小李氏,他叫來了常隨低聲吩咐了幾句,這才整理了長袍往李氏的屋子裡去。

  此時,明鏡高懸的匾額下,曹鳴鹿一身官府威嚴的坐在椅子上。

  兩側衙役拉長了聲調:「威-武-。」殺威棒整齊劃一的頓出來了鼓點一般的節奏。

  梅若雪跪在大堂之上,等衙役喊過之後,雙手扶地叩頭:「民女梅若雪要狀告佑安二十一年秀才梅寬,告他殺妻滅女、豢養外室、賣女求財。」

  曹鳴鹿嘴角一抽,沒說話。

  梅若雪繼續說:「縱容外室帶居心不良之人到正妻嫡女家中意圖不軌,虎毒尚不食子,他枉顧聖賢教誨,做豬狗不如之事,民女請縣老爺做主。」

  這一條條罪名扣下來,曹鳴鹿都皺眉了,出聲問道:「可有狀紙?」

  狀紙?

  梅若雪茫然的抬起頭來,就見上頭坐著的人鼻直口方,面容清瘦的中年人,第一眼看上去還比較和善,心裡默默的給自己打氣兒,帶了幾分委屈的口氣低下頭:「民女不識字,但民女有認證也有物證。」

  話音落下,就聽衙役進來稟報:「大人,縣學塾梅先生求見。」

  梅若雪就納悶了,這人怎麼來的如此之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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