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以後陪本王過每個中秋節

  月光如水，美人如畫，拓跋諶和楚媚四目相對，倒是楚媚先不好意思移開目光，唇邊勾起一抹淺淡的笑，道：

  「這還是媚兒過的第一個這麼有意思的中秋節。」

  自從阿靖昏迷之後，她再也沒有過過中秋節。至於那更早一些的記憶，隨著這些年一次次任務的磨練，好像遙遠的仿佛是上一世的事情了。

  現在她是楚媚，她只是楚媚。

  「王爺，往年的中秋節，你是怎麼過的。」楚媚撩起裙擺坐在屋檐上，笑吟吟望向拓跋諶。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月光的作用，楚媚覺得這個時候的拓跋諶比起白天的冷冽，溫柔了許多。就好像是他自己撤掉了那一層保護罩，允許她的靠近一般。

  拓跋諶挨著楚媚坐下，淡淡道，「回長安以後，跟他們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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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回長安以前，他沒有中秋節，只有戰爭。在天下統一之前，他從未有過安逸的日子。回長安之後，便和拓跋寧洛九夜等人一起過節。

  「媚兒倒是不曾過中秋，這個節日是一家人團聚，可是我已經沒有家人了。說起來，以前都沒注意還有中秋節這種節日。」楚媚低低一笑，語氣很平淡，沒有悲傷。

  因為經歷的太久了，看的太多了，早就釋懷了。

  她的家人都死在八年前的那場大火里，唯獨剩下弟弟阿靖，卻也如活死人一般昏迷不醒。

  「以後，你可以跟本王一起過。」他伸出手，揉揉楚媚的頭髮，動作寵溺的猶如對待自己的寵物。

  楚媚輕輕一笑，將頭靠在他的肩膀上。王爺啊，可是我沒有以後。

  我只是一個帶著任務接近你的特務，是別的勢力的棋子，我，從來就沒有以後，更不敢奢望幸福。

  像我們這樣的人，所作所為，不過是想活下去而已。我，也只是想活著。

  這世上那麼多人生來就能擁有一切。即便是貧困，再不濟也能掌控自己的命運。可是她卻沒有這般的運氣，此時的一切，都顯得太過美好，卻也不過是鏡花水月罷了。

  就如這天上的月亮，看似很近，但其實很遠。

  「楚媚。」拓跋諶望著天上的明月，突然喊她的名字。

  楚媚望向他，水汪汪的大眼睛裡閃過一絲疑惑。

  「以後，陪本王過每一個中秋節。」冷冽的語氣，即便是情話都冷邦邦的沒有絲毫溫度，倒是像極了他的風格。

  楚媚怔怔看了他一眼，唇邊笑意依舊，「好啊，如果我有以後的話。」

  所有人都看著那頂樓之上最靠近月亮的男女，而他們也本身就如這長安之中最亮的明月，吸引著無數人的目光。

  成為無數人羨慕的對象。

  「哥，快看！那好像是北宸王和楚王妃！」人群中的裴瀟瀟指著邀月樓的上空，驚訝道，「哥，我有沒有看錯，是不是真的是他們？」

  裴紹南點頭，「確實是他們。」

  「那咱們快去找他們吧，都已經一整天沒找到晉安公主了，只怕是真的出事了。」裴瀟瀟急的眼睛都紅了。

  今天中秋節，他們幾個關係好的相約一起出來玩，因為今天長安街上人實在是太多，大家走分散了。走散後裴瀟瀟和拓跋寧在一起，倒還好。因為中秋節拓跋諶竟然要跟楚媚過，自然是讓咱們晉安公主心情不爽，正在跟自己的好姐妹抱怨呢，等裴瀟瀟一回頭的時候，就發現拓跋寧不見了。

  最開始她只以為是被人流擠走了，或者是拓跋寧看見什麼好玩的東西去看熱鬧了，也沒著急。等晚上到了大家約定吃飯的地方，發現晉安公主沒有來，而且遣了人去皇宮問話，公主也沒有回去。他們這才意識到晉安公主可能出事了。

  一群公子哥千金們滿長安的找晉安公主，甚至已經動用了長安的守備軍和裴家的私軍，都沒有找到人。

  堂堂晉安公主竟然弄丟了，還是在長安失蹤，裴瀟瀟別說玩耍的心情，心裡只盼著一定要找到這位公主殿下，然而卻始終都找不到。

  雖然他們都害怕和北宸王打交道，但是為了晉安公主的安全著想，現在已經到了不得不去找他的地步。

  其實裴紹南在第一時間得知這個事情的時候就派人去北宸王府送了口信，然而門房回話，北宸王和王妃今天出門了，都不在府中，而且也沒人知道他們去哪。

  裴家兄妹向著邀月樓而去，在樓下遇上守著的墨焰和青蓮，裴瀟瀟確認了一下，問道：

  「你們王爺是在樓頂對吧？」

  墨焰剛答了聲是，兄妹兩人就一路竄上去找他們。他們可沒法像拓跋諶這麼瀟灑一下就飛到頂樓，最多就飛了一半，還連爬帶攀。

  等好不容易上了樓，正在賞月的拓跋諶和楚媚看著裴家兄妹俱是一愣。

  「北宸王，還真不是故意打擾你們小兩口浪漫，實在是……實在是晉安失蹤了。」裴紹南喘著氣道。

  拓跋諶臉色一沉，霎時起身，冷道，「怎麼回事？」

  「我跟晉安就在街上逛街，走著走著突然她就不見了，我以為她是去看熱鬧了沒注意，等晚上她還沒有過來，又發現她沒回宮才知道真的不見了。我們已經動用了長安的守備軍和裴家的私軍，都沒有找到她。」裴瀟瀟急的眼眶滿是淚水，「這好端端一個人，怎麼一轉眼就不見了呢。」

  拓跋諶沒有說話，只是靜靜聽著，但是一瞬間三個人都感覺到了他身上恐怖的氣壓。

  「在哪裡不見的？」拓跋諶問道。

  裴瀟瀟立即答道，「就是在長安街的安寧巷。」

  拓跋諶沒再多說一個字，足尖一點，飄然落下。

  拓跋寧是他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她的重要性，楚媚自然清楚。

  即便是上次楚媚被拓跋寧那麼坑害都一聲不吭，就是因為她清楚拓跋寧是北宸王的逆鱗，但是現在他最重要的人在他眼皮子底下不見了。

  楚媚看著樓頂上站著的裴紹南和裴瀟瀟，裴紹南還好一些，裴瀟瀟這個驕縱的千金小姐，此時再也沒有當初在秋水山莊的霸道，只是個慌了神的小姑娘。

  「裴姑娘，晉安公主的武功不低，更何況旁邊還有你，你們兩個的武藝都不錯。如果有人強擄晉安公主，她至少可以掙扎一下，那也應該能引起你的注意。也就是說，擄走晉安公主的人，如果不是出其不意，就是武功已經高出了一個層次。你仔細回想一下，在晉安公主失蹤之前，有沒有發生什麼特別的事情，出現什麼特別的人，或者有沒有什麼人故意跟著你們？」楚媚分析道。

  裴瀟瀟剛才只顧著著急了，現在聽楚媚這麼一說，連忙道，「有！有！我跟公主和大家擠散後，公主便說了一些關於北宸王妃不好聽的話，當時正好有一個人撞在了公主身上，公主還罵了他一句，但是他好像是被公主的美貌驚呆了，也只是多看了兩眼。之後發現那個人好像隱隱約約跟著我們，不過我們都只以為是公主的愛慕者，所以沒有在意。現在聽王妃這麼一說，他有重大嫌疑！」

  「那個人呢，長什麼樣子，還記得嗎？」楚媚立即追問道。這是一個突破口。

  「當時真的沒注意他長什麼樣，不過……」裴瀟瀟說著，看了楚媚一眼，有些猶豫道，「不過這個人可能跟王妃你有關係。」

  此言一出，楚媚和裴紹南都愣住了。

  「瀟瀟，話可不能亂說，這跟王妃有什麼關係？」裴紹南維護道。

  裴瀟瀟連忙解釋，「我不是故意陷害王妃，是真的！當時真的就以為那人個是愛慕公主，但是現在回想起來，他是聽見公主說王妃的壞話，所以故意撞上去的，而且…而且他還一路跟著我們，我現在想起來，他看公主的目光也不友善，似乎就是為了王妃你出氣一般。還有最關鍵的一點，公主失蹤的時候連掙扎都沒有，也沒有吭一聲，失蹤之前，公主還說太陽曬的有些暈，我懷疑……我懷疑他故意撞上去趁機給公主下藥，然後尾隨我們，公主有可能是暈了才被他輕易得手。我真的沒聽見公主一句呼救聲，哪怕是掙扎一下，公主就在我身邊，只要她揮一下手都能驚動我。」

  裴瀟瀟是當時拓跋寧身邊唯一的一個人，雖然她說的話大多是主觀臆斷，但是也有理有據。

  就拿楚媚自己來說，趁著撞人的時候下藥，在組織里可不算什麼有技術含量的招數。下面的人基本上都會。而且這手段，還真的挺像他們江湖人的作風。

  裴瀟瀟不可能無的放矢，該不會，真的是公子那邊對晉安下手了吧？不對啊，這邏輯不對啊。

  公子上次傳來的消息還是和平拿到《武侯兵法》，必要時候還要保護拓跋諶，而北宸王和晉安公主一個陣營的，那邊怎麼可能會有針對晉安公主的計劃呢？不行，她得去一趟綰青絲。

  如果不是她這邊的人還好，如果真的是，也要弄清楚是怎麼回事。

  當下，楚媚也不再多問，足尖一點飛身下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