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8章：沒有理由不

  「你覺得會嗎？」蕭昊乾突然問，「你覺得，淮南王是故意在引路嗎？畢竟他們這麼一路逃下去，似乎對西晉的好處更大。」

  褚浪默了片刻，隨即卻堅定的搖頭，「不會。因為，淮南王是帶著他的心腹及妻兒一同反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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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昊乾饒有興趣道：「帶著心腹妻兒又如何？」

  「……」褚浪低頭，嘆道，「臣知道皇上還是念著王爺，不肯相信王爺背叛西晉。」

  蕭昊乾沒說話。

  褚浪又道：「但臣卻以為，他們只是因為知道自己四面八方都被西晉大軍包圍，若是不找最短、最快的路線逃亡就決計無法逃出西晉，這只是他們不得已而為之。」

  「繼續說。」蕭昊乾語氣平靜。

  「而妻兒不比心腹，帶著妻兒，便相當於帶著自己所有的身家一同奔向南蠻！」褚浪越說越是堅定，「因為王爺若不是真心背叛西晉，帶著妻兒就是將他們置於危險之地，只有真心背叛，才會覺得自己的妻兒在南蠻會安全！」

  蕭昊乾笑了笑，意味深長道：「可朕聽說，淮南王與淮南王妃曾有一個多月未曾見面了，也許感情不好了，帶著只是做做樣子呢？」

  褚浪還是搖頭，「不會。淮南王與王妃多年夫妻，感情之深絕非一朝一夕而言，就像南蠻奸細陷害皇后毒害王妃，王爺不是大為震怒，甚至下令亂箭……咳。」

  「所以，」蕭昊乾勾了勾唇，深不可測的眸子掠過笑意，「若你是蕭予，你會相信他，是嗎？」

  褚浪這次倒是真的愣了，面上有了明顯的猶豫，驚疑不定地看著蕭昊乾，「這……臣，沒有理由不相信吧？」

  蕭昊乾是以滿意地點了點頭，「若是這個時候再傳出淮南王與西晉將士大戰，西晉將士死傷慘重的消息，想必蕭予會更加相信了，是吧？」

  褚浪嘴巴都在顫抖了，但不知想到了什麼，他的臉色忽然蒼白，「可若大局傾危，西晉，西晉……」

  西晉抵不過南蠻呢？

  褚浪不想說這話，但這可能卻難以忽視，若真的如此，即便淮南王用心良苦，又有何用？

  誰想，蕭昊乾卻鬆口氣嘆道：「若是如此，王叔或許還能保留西晉大部分力量，就如他所說，護住西晉百姓，至於他跟隨的是西晉還是新立的大統一國度，又有什麼區別呢？」

  褚浪心都寒了一瞬。

  蕭昊乾微微搖頭，提步走進淮南王府的正堂，「說來，朕還從來沒來過王叔的住處，王叔原來不是朕想像中的兩袖清風。也是，有容嚴賺銀子，他何必——」

  「皇上！」忽地，一名暗衛從外面走了進來，「屬下在淮南王寢室之中找到一封書信，看內容，好像是皇后娘娘座下玉竹的消息。」

  玉竹？

  乍然聽到這麼個出乎意料的名字，蕭昊乾才後知後覺地想起夏語凝為何入淮南，眉頭一皺，「拿過來。」

  玉竹的消息，以夏語凝送回京城的書信來猜測，玉竹很有可能是被南蠻奸細設計，蕭昊乾當時就篤定她必死無疑，這個時候怎麼突然有了「消息」？

  他疑惑地打開了信封，目光一下子定在了信件之中，驚愕地瞪大了眼睛。

  「……『似被追殺，隨同外族商戶出西晉，或入南蠻』？」

  蕭昊乾心下一沉，玉竹若真的入了南蠻，十之八九是會聽到容嚴的消息，一定會想盡辦法去找容嚴。

  嘖，希望不要壞事才好。

  ……

  就在蕭昊乾為玉竹擔心的時候，她不知道，玉竹已然見到了容嚴，雖然，只是遠遠地瞧見。

  她早就聽聞容嚴被抓成了質子，可真正看到行宮外走出的年輕公子之時，眼睛也差點瞪了出來，幾乎控制不住下意識地大喊一句「容公子」。

  「容公子！」然而不等她出聲，已經有另一名美貌嫵媚的女子先喊出來了。

  那女子生得極美，玉竹對容嚴的記憶還停留在夏語凝拼死拼活要跟容嚴走的時候，一時間對那女子感官極差，幾乎立刻就生出了幾分不滿。

  「呸！哪兒來的狐媚子，跟我家小姐比連指甲蓋都比不上，呸呸呸，你還抓公子的手，你還看！」玉竹氣得狠狠咬了口嘴巴里的碎餅饃饃，那張臉幾近猙獰。

  並非是她恨意深重，而是這張臉乃是面具，她曾經跟夏語凝逃亡之時用過，而今已經用得太久，她又不懂得為父，眼睛下、顴骨處、嘴皮上都已經破了口子，乍一看，就跟臉被人撕裂了一樣。

  不得已，玉竹只能將頭髮放下來擋住面色，裝成乞丐在外面遊走。

  然而不過多時，她突然發現了另一名古怪的乞丐。

  那乞丐也對著容嚴跟那女子，嘴巴里不停咂摸著什麼，眼中流竄著精光，一身書生服都變得髒兮兮的。男子沒有注意到玉竹，但玉竹聽見了男子口中的碎碎念。

  「世子爺身體好了嗎？昨日好像難以行走……定是受了私刑！唉……」

  「什麼？！容嚴受了私刑？！」玉竹下意識大叫。

  那男子臉色劇變，驚恐地一把撲上前將他按住，三下五除二給抓進了巷子裡，動作不小，動靜不大，可依舊引起了別人注意。

  正同容嚴說話的紅夢餘光一瞟，便看見一個女乞丐被一個男乞丐給扭抓進了巷子，心下便以為是那男子要逼迫女子行什麼苟且之事，臉色微變，側頭跟容嚴低語。

  容嚴怔了一下，也變了臉色，提步就向他們走了過來，「光天化日，此人怎敢？！」

  兩人就要離開，背後卻傳來了劍侍的冷言冷語，「你們兩個倒是清閒。」

  兩人腳步一頓，都有些著急，容嚴道沉聲道：「有人在巷中欺負女子，我不忍漠視。」

  劍侍挑眉，掃了那巷子一眼，隱晦的提醒道：「你們是什麼身份？也該隨意行走，別到時候救不了人，反而害了人，哼，可笑。」

  容嚴：「……」

  「那難道就由著那人欺負別人？」紅夢忍不住撇嘴，仗著容嚴相護，膽子也大了許多。

  「……」劍侍皺眉，狠狠盯了兩人一眼，「滾回去！」他提步往前，直接從山坡上躍下，「我去。」

  紅夢眨眨眼，與容嚴就站在山坡上往外遙望，滿懷期待。

  卻說那邊劍侍板著臉下了城巷，拐彎入巷子裡，只見巷中正交疊著兩個乞丐，正要對上上方男子下殺手，就聽那男子道：「你是玉竹？西晉皇后的侍女？！」

  玉竹：「……」

  劍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