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另尋出路

  夏語凝自己都沒覺得自己有這麼大面子，還「透露口風」，那蕭昊乾給過自己什麼「口風」嗎？

  遵紀守法算不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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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夏語凝露出幾分迷茫神色，帶著微微瑟縮，似乎還是一如既往的膽小，「皇上每日只來探病，並不曾說過朝堂中事，父親，皇上不可能跟我說朝堂中事的。」

  「那是你沒用！」夏橙嚴登時又怒了，「教導你這麼久怎麼伺候皇帝，不是讓你跟皇帝爭鋒的，一個月之內，你要是還不能把他的心收住，就別怪為父不顧父女親情！」

  夏語凝眼底仿佛冰封著一層毒液，嘴角卻緩慢地揚起，「是，父親，女兒知道了。」

  無來由的，夏橙嚴看著那張一直微笑的臉，竟然不自覺地打了個寒顫。

  往日只要罵上一兩句就要哭哭啼啼的人，今日話說到了這份上，竟然還是這麼好整以暇，好像全然不將他的話放在眼裡，那雙眼睛，更是好像要將人千刀萬剮！

  夏橙嚴渾身不對勁，總覺得這鳳棲宮裡四面八方都冒著寒氣，也沒打算多留，最後丟下一句，「皖南的事情既然皇帝沒說，你就不要去問，哼……那小皇帝繼位一年不到，懂個屁的賑災，救官才能救民……」

  他低頭說了兩句什麼，夏語凝也沒有聽清，更不打算聽清，因為她知道，這鳳棲宮上下，總會有人替她「聽清」，再傳到皇帝耳朵里去的。

  等夏橙嚴走了，夏語凝才拿起那兩杯由始至終沒有動過的茶杯，緩緩走到了庭院中，如祭祀一般倒下。

  「夏語凝啊夏語凝，看看吧，這就是你的父親，這就是皇宮……從今以後，我便代你斷了這父女情分，你可不要怪我啊。」

  她口中念念有詞，仿佛帶著若有似無的愁緒，玉竹站在不遠處，不知道該不該靠近。

  將茶杯扔進水裡，夏語凝轉身，目光里沉浸著幾分決絕後的堅定，對玉竹道：「相府不會永遠幫我們，玉竹，我們得另尋出路了。」

  「啊？！」玉竹驚呆了，不明白她這話從何說起，這是要她們跟從小生活的丞相府徹底拉開距離嗎？可是……

  「你相信我嗎？」夏語凝囂張地笑起來，「如果你相信我，今後我們兩便是這皇宮唯一可以信任對方的人，生死同去。」

  如果脫離相府，她需要一個絕對可以信任的人，如果玉竹做不到這點，她就會自己行動，這是她給玉竹最後選擇退出的機會。

  玉竹只是愣了一愣，還未適應這突如其來的轉變，更不知道剛才到底發生了些什麼，但她卻很快地下了決定。

  她走到夏語凝面前，堅定不移地看著她，「只要娘娘，不，只要小姐要做的事情，玉竹拼死都會完成！」

  「好，」夏語凝放鬆地笑起來，「那，我們去御藥局走一趟吧。」

  玉竹眨眨眼，沒有預見到即將到來的悲慘未來，「嗯？去御藥局幹什麼啊？」

  夏語凝笑得耐人尋味又著實教人發慌，「也沒什麼，就拿點巴豆，做點瀉藥，給你小姐背點黑鍋。」

  玉竹：「……」

  次日，清晨，清秋盛景，御花園中鳥語花香，皇宮四處井然有序，正陽宮中蕭昊乾抱著青妃正翻雲覆雨，許久方才罷休。

  今日休沐，皇宮內外都是閒下來的時候。

  徐德聽見了裡面的曖昧吟哦，想了想，讓來報信的人往後退了退，暫時不予打擾。

  婉轉美人橫陳身軀，蕭昊乾血氣方剛，免不了清晨起纏綿一二。通體舒暢後，再看著那雙淚水朦朧的眼睛不禁挑了挑眉，這雙眼睛並不帶魅惑之意，更不會裡里外外都藏著挑釁，本是他最喜歡的一雙眼睛。

  但不知怎麼的，他卻有些走神，想到了蓮花泉里那柔美嫩滑的人兒，目光越見深沉，青妃臉紅心跳，只覺得自己快要溺死在那雙深沉的眼中。

  但很快，她就發現，這雙眼睛裡的情緒慢慢淡了下去。

  蕭昊乾起身沐浴，讓人收拾了換上一身藍緞常服，紫金冠並船靴，精緻的衣裳蓋住了他身上曖昧的痕跡，他回頭掃了眼床上的女子，不知在想些什麼，默不作聲地又走了出去。

  徐德像是早就準備好了，人才剛出來便道：「皇上，鳳棲宮傳來消息，說是皇后娘娘在研發新藥，用宮女太監做試驗，這會兒上下都……趴下了。」

  蕭昊乾一時以為自己聽錯了，「什麼？」

  徐德小心謹慎地抬了抬頭，「聽說都在拉肚子，皇后娘娘在水裡、飯菜里都放了藥，還在空氣里試驗藥粉，裡頭烏煙瘴氣還、還有一股臭屁味，就連她自己都待不下去了。」

  蕭昊乾瞪著眼睛看了他半晌，突然，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徐德震驚，「皇上？」這有什麼好笑的嗎？

  「咳，沒事，」蕭昊乾摸摸鼻頭，「這倒是稀奇，看來皇后身體是大好了，這麼早就這麼能鬧騰，朕還以為她昨夜要傷心一夜……呵，倒是小瞧她了，走，去看看熱鬧。」

  徐德：「……」

  兩人才走，裡面匆匆忙忙洗漱出來的青妃就追了出來，卻只看到了蕭昊乾的一個衣服尾巴，就像祥雲翻動留下的最後一抹殘影，她甚至來不及挽留。

  她本打算今日和皇帝一起去御花園賞花，昨夜興致濃時，蕭昊乾甚至已經點了頭，但現在人卻頭也不回的去了鳳棲宮。

  她還特地讓人在御花園擺了舞台，這豈不是當眾打她的臉嗎！？

  臉色陡然難看起來，青妃眼中閃過妒恨之意，「該死的夏語凝！你好，你很好！」

  翠翹扶著她，心情也甚是不爽，低聲恨道：「娘娘，這都過了大半個月了，風頭也差不多過去了，鳳棲宮那邊也太放肆了些，什麼皇后嘛，根本比不上娘娘半點，娘娘真的打算就這麼縱然她嗎？」

  「她想得美！」青妃殘忍地笑起來，「風頭過了，身上的傷好了，以為就可以高枕無憂了？」

  驀地壓低聲音，青妃怒道：「派人通知紅玉宮，就說皇后離開鳳棲宮了，她不是說自己有把柄可以拿下夏語凝那個賤人嗎？呵，本宮這次就幫她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