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言情小說> 錦衣仵作> 第068章 當年舊事

第068章 當年舊事

2024-09-27 04:35:00 作者: 怪味腰果

  妙語一愣,隨即回過神,趕緊蹲下身:「對不住,兩天沒吃東西了,手有些軟。」

  老嫗又罵罵咧咧了幾句,也蹲下身,不動聲色地把匕首給拿了回去,蹲下身收拾東西的時候,一邊大聲罵一句,再小聲道:「認識這東西嗎?」

  妙語警惕地盯著她:「你到底是什麼人?」

  老嫗也就是楚輕假扮的,她道:「這東西是我從葛管家手裡拿來的,葛管家,你應該知道是誰吧?」

  妙語身體震了震,難以置信道:「他還活著?」話出口,才驚覺自己說了什麼。

  楚輕道:「我知道你是方姨娘的孩子,也是葛家目前唯一的人了,你不用怕我,我是來查當年那件滅門案的。」

  妙語依然不信:「你讓我如何信你?十八年了,都沒人重新查過。」既然對方已經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妙語也不怕了,大不了就死一次,她也能下去與親人團聚了。

  楚輕從懷裡掏出一個令牌,上面一個「錦」字,極為清楚:「知道這個是什麼嗎?」

  炎城不乏從京城來的達官貴人,妙語在春香閣十幾年,自然知道這是錦衣衛特有的令牌:「你、你是鎮撫司的人?」

  本書首發𝚋𝚊𝚗𝚡𝚒𝚊𝚋𝚊.𝚌𝚘𝚖,提供給你無錯章節,無亂序章節的閱讀體驗

  楚輕面不改色撒謊道:「是,現在信了嗎?我們隸屬皇上管轄,皇上偶爾翻到了這件舊案,覺得有可疑,就派了我過來查,可很多問題我並不清楚,所以,我需要你的配合。」

  妙語眼底有光亮了亮,隨即又晦暗下來:「我配合你?我能如何配合你?我如今自身難保。」為了殺朱元外,她不惜以身犯險,如今整個炎城都知道她錯手殺了朱元外,能不能逃過這一劫,還要看知州大人如何判,若是……她怕是很難再走出府衙的牢門,又如何來幫她。

  楚輕道:「若我能讓你出去這府衙呢?」

  妙語猛地抬起頭,道:「當真?」

  楚輕輕「嗯」了聲:「你的案子還沒開始審,結果如何誰又知道?」

  妙語輕輕搖了搖頭:「朱元外他……認識知州大人……想要出去,怕是很難。除非……「她斂下眼,遮住了眼底的暗色,握著牢門欄杆的手用了大力氣。

  楚輕皺眉道:「你故意殺的朱元外,就是要讓知州大人……『潛』你?」她找了半天沒找到合適的詞。

  妙語對她這個用詞不怎麼理解,不過飛快抬起頭對上她清亮的眸子,立刻就明白了她話里的意思,臉上閃過一抹尷尬,隨即咬咬牙道:「我查到當年的事,朱元外只是知道個毛皮,知州大人才是真正主導的人,我要殺了他!給我葛家一門報仇!」

  「知州大人?」楚輕心底一震,剛想繼續問什麼,就聽到外面傳來嘩啦啦的聲響,有衙役進來提人,楚輕又罵罵咧咧了幾句,只是站起身時,飛快對妙語道「不要輕舉妄動我會想辦法救你出去的」,說罷,就拖著沉重的飯車,繼續轉身,慢悠悠弓著背晃了出去。

  妙語低下頭,看著地上的殘羹剩飯,捏著手裡半碗的飯,不知為何,看到這老嫗,雖然不知道她是誰,可莫名有了主心骨,望著面前這飯食,竟是埋下頭,用手當箸,一口一口吃了起來。

  楚輕送完牢飯,又按照飯婆平時做的事情,做完了之後,才弓著背慢悠悠晃出了府衙。等到了一處拐角處,快速上了一輛早就停在那裡的馬車,馬車上,李天嘯與余櫛風看到她,還是一時沒怎麼回過神,余櫛風幾乎要趴到她臉上仔細看那妝容:「楚公子,你這易容術可真是夠邪門的啊,要是這路上遇到了,我怕是根本就認不出這個是你。」

  楚輕擺擺手:「雕蟲小技罷了。」

  李天嘯的視線也幽幽落在她臉上:「可見到那妙語了?」

  楚輕嗯了聲:「見到了,那妙語是故意殺了朱元外,想讓這炎城的知州大人把她給『潛』了,然後混到知州大人身邊,想辦法把他給殺了報仇。」

  余櫛風眨眨眼:「『潛』是什麼意思?」

  楚輕輕「啊」了聲:「哦,就是被霸占了,收為小妾啊或者別的什麼的,你懂的。」她朝余櫛風挑挑眉。

  余櫛風恍然大悟:「楚公子果然是個妙人。」

  一旁李天嘯的臉色可就難看多了,皺眉看了余櫛風一眼,余櫛風不知道自己怎麼又惹到爺了,乾脆捂著嘴不說話了。

  楚輕不理余櫛風那話里的調侃,看向李天嘯道:「曹九爺不肯告訴我們那三個人到底是誰,我懷疑這件事怕是當真跟知州大人有關,你能查到這炎城的知州到底是誰嗎?還有十八年前一年中炎城發生的大事,都能查出來嗎?」妙語是春香閣四年的花魁,怕是這知州早就看上了妙語,只是老鴇不鬆口,後來妙語查到了那件事跟他有關,所以才貿然一試,否則,先前那麼硬氣,突然就屈身開始打算下嫁,反而讓知州大人懷疑,倒不如這樣強行搶來的,倒是不容易被懷疑。

  知州大人自以為捏住了妙語的把柄,其實他自己才是被算計的那一個。

  李天嘯眉頭擰了下:「你懷疑跟那一年發生的事有關?」

  楚輕「嗯」了聲:「葛老爺是商人,按理說不至於與官場上的人牽扯到,還是炎城的知州,那麼如今一家被滅口卻是知州大人所為,那麼只有一種可能——被滅口。我們反向想一想,為何要被滅口,肯定是葛老爺知道了什麼事,而這件事牽扯很廣,甚至威脅到知州大人的位置,否則,他不會鋌而走險弄出這麼一件大事來。」畢竟,發生一百多口滅門慘案,這對一個知州的一年的功績來說,肯定是毀滅性的,可他寧願毀掉這一年的功績還要殺人滅口,足見那件他想要隱瞞的事有多嚴重,才如此不惜一切代價。

  李天嘯看向余櫛風:「迅速去查。」

  余櫛風面容也凝重下來:「好。」十八年前爺還沒有掌握權勢,當年各個州縣的大事皆是由太后一手握權,怕是不容易查,可若是只是簡單知道當年都發生了什麼大事卻是不難,畢竟,對於大事來說,只要問些年紀稍長的官吏,還是能查出一二的。

  楚輕道:「還有,幫我找個人。」

  李天嘯問道:「誰?」

  楚輕道:「賈文青,他是十年前炎城的一個很出名的名嘴狀師,只是十年前因為一樁命案判錯了案,後來打擊之下歸隱了。」

  「狀師?」李天嘯驚訝道:「你怎麼知道這炎城還有這麼一位狀師?」

  楚輕道:「聽我師父說的,他當時那個案子是被人陷害的,等判完了之後,才知道被設計了,一怒之下直接說不再接狀子,不過這人是個硬茬,這件事,只能找他了,別人,怕是也不敢接。」

  李天嘯道:「他若是不肯出山怎麼辦?」

  楚輕道:「他會的。」她眼底閃閃,握了握拳頭。

  余櫛風辦事效率不錯,很快就把結果擺到了她的面前,不過十八年前炎城一整年大大小小的事件不少,足足有三大摞帳本,余櫛風扛出來的時候道:「楚公子,你只有一個晚上的時間,明天天亮之前就要送回去,不然被發現了,怕是要出問題的。」

  楚輕嗯了聲,開始迅速翻了起來,李天嘯也坐在她的對面開始翻了起來。余櫛風看到李天嘯都開始翻了,也開始看了起來,只是他不知道要重點看什麼:「楚公子,我們要看什麼?大事,怎麼樣的才算是大事?」

  「雞毛蒜皮的事都可以忽略,若你有覺得很奇怪的,就念出來給我聽。」楚輕頭也不抬,手上的動作很快,可就算是這樣,要想在一晚上時間把這麼多的帳本都翻完,怕是時間也很緊迫。

  三人挑燈夜戰,余櫛風時不時會念出自己覺得重點的,可都沒有楚輕想要的。

  幾乎就要在天亮時,余櫛風已經困得頭一點一點的,還在努力翻著,打了個哆嗦醒過來,揉了揉眼睛,繼續開始看,突然輕「咦」了一聲。

  楚輕迅速抬起頭:「怎麼?」

  「楚公子你看這一段,『孝宗二十三年,二月,大旱,炎城百姓流離失所,食不果腹,有不少商人坐地起價,斗米千金,實乃奸商;幸得朝廷憐憫,得災銀糧米,得以共渡難關』……」余櫛風念叨。

  李天嘯也抬起頭:「我也記得,這件事是發生在二十三年前,當年各地都有災荒,是很難過的一年。可這件事怎麼會摻在了十八年前的舊事上?」

  余櫛風道:「爺,這下面還有呢。『然,盜匪頻起,竟劫走官銀,實屬可惡,後五年八月,竟偶查得盜銀所蹤,大幸。朝廷褒獎,大人得以高升,賀。』」余櫛風念完,撇了撇嘴,「現在這個知州原來是十八年前才提上來的,那是不是就沒他什麼事兒了?那妙語姑娘是不是查錯了?」

  楚輕眉頭皺了皺,卻是把余櫛風手裡的帳本給接了過來,仔細看了看,卻沒找到後續,她快速的前後開始翻著,卻沒再找到別的有用的信息。


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