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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7章 混入府衙

2024-09-27 04:34:57 作者: 怪味腰果

  李天嘯問道:「那現在怎麼辦?你要去一趟春香閣嗎?」李天嘯不怎麼樂意讓楚輕再去春香閣,可若是前去辦案的話,勉強還是能夠接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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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輕搖頭道:「不,即使我們去春香閣怕是也問不出什麼。」老鴇若是當年真的幫方姨娘隱瞞,就不可能貿然說出來,畢竟這牽扯的太大,甚至還可能連累到妙語,她此刻正被府衙的人關押,若是她的身份被牽扯出來,那麼她就有了殺害朱元外的理由,就不可能再以正當防衛無罪釋放。那釧兒更是不可能會說,既然妙語能讓她幫忙去祭奠,必定是極為信任之人。

  既然是信任之人,又怎麼可能輕易和盤托出?

  還可能會讓妙語等人覺得自己是當年滅門案的兇手,引起恐慌而失了心神打亂,到時候反倒可能會讓壞人有可乘之機。

  「那我們現在?」余櫛風也問道。

  「再去一趟賭坊。」既然不能從妙語那裡下手,那就繼續從曹九爺那裡得到她想要的消息好了。

  曹九爺看到楚輕,即使還是一張嚴肅的臉,可放在骰蠱上的四指,幾不可查地抽動了下。

  楚輕對著曹九爺露出一笑:「九爺,我又來討教了。」

  眾賭客有認出楚輕的,開始叫好,讓楚輕趕緊壓,有的等了好幾日的,立刻掏出了大把的銀票:「公子我就等你了,這可是我的全部身家,這次可就全看你了……」

  「……」楚輕嘴角抽了抽,不過這樣反而對她更有利,她無辜地朝曹九爺看去。

  曹九爺忍了忍,才擺擺手:「去,帶這位公子去二樓雅間,我稍後就來。」

  楚輕這才老神在在的起身,三人去了準備好的雅間。

  曹九爺不多時就過來了,他一看到楚輕出現就覺得頭疼:「你怎麼又來了?不是說上次是最後一次了嗎?」

  「我也不想來啊,可這不是遇到麻煩了嗎?」

  「感情我曹九爺這是成了麻煩解決專業戶了?」曹九爺在楚輕對面落座,抬眼看了看不遠處正襟危坐,即使一句話不說,卻氣勢很足的李天嘯,收回視線,暗自遮下了眼底的一抹猶疑。

  「哪敢啊,這不是著實遇到難題了,小生見識淺,沒有曹九爺視野寬,不過是想讓曹九爺給認個東西罷了。」楚輕道。

  「你這小傢伙少往曹某貼金,不過是混口飯。若是曹某不依呢?」

  「那小生只好再下去賭上一賭了,不過今個兒總覺得手氣挺好,也許還真能……」她朝曹九爺笑笑,笑意不明。

  曹九爺哪裡聽不出她話裡有話,覺得這小子當真是年輕膽大,要是換個人,只要是知道他曹九爺名號的,哪裡敢在她這裡撒野?

  「罷了罷了,算是曹某怕了你了,最後一次了,趕緊走人走人,下次別來了。」

  楚輕眼睛亮了亮,也不惱,只要目的達到了就好,她把提前畫好的那三張兵器圖拿了出來,邊遞給曹九爺,邊道:「這三樣兵器,曹九爺見多識廣,幫小生瞧瞧,江湖上都是何人使用的這三樣兵器?具體的樣貌可能會有些出入。一件是個錘子,大概就是圖上標出的尺寸;一件是一尺三寸的長刀,刀柄上有一朵蝴蝶型的圖騰,具體樣式有出入,不過尺寸與圖騰不會有錯;第三件是一把很細長刀刃很薄的劍,使用者最喜歡一劍斃命……」

  楚輕說這些的時候,視線並沒有從曹九爺身上移開,即使曹九爺的情緒掩藏的很好,可在曹九爺看到第二張的時候,瞳仁幾不可查的縮了縮,裡面攢攢而動的一抹詫異,顯而易見。

  再看到第三張圖的時候,面容完全凝重了下來,他把這三張圖又看了一遍之後,拍在了矮几上,推回給了楚輕:「恕曹某無能,看不出這是何人所有。」

  楚輕皺皺眉道:「曹九爺是看不出,還是不想說。」

  曹九爺看楚輕看出來了,倒是也不意外,這小子比他想像中要聰明的多,可在這紛亂的江湖上,光靠這點聰明是遠遠不夠的。指不定,何時說消失就消失了,甚至都沒有人找得到他的屍首:「聽九爺一聲勸,這些人不是你能惹得起的。你最好就此罷手,葛家的事,當年鬧得那麼大,最後不還是沒找到兇手,既然人都死了,也沉寂了這麼多年,該散的就讓它散了吧,就算知道一個結果又怎麼樣?你覺得你一個無名無權的人,真的能撼動得了這背後的人?你動不得。所以,為了自己的小命著想,這時候撤身走人,還來得及。」

  楚輕道:「那難道就要讓那一百多條亡魂,就這麼死不瞑目?」

  曹九爺道:「你這小子怎麼這麼不聽勸?連曹某都不敢惹的人,你覺得在這炎城,就算你真的查到了,又能怎樣?」

  楚輕神色一動:「若是官府來查辦呢?」

  「官?」曹九爺笑著搖了搖頭:「沒用的,背後的人,誰都動不得。」

  楚輕眉頭皺得更緊,這曹九爺果然知道些什麼,可不管她接下來再怎麼問,曹九爺都守口如瓶,不肯再開口。即使楚輕用賭坊威脅曹九爺,曹九爺也不肯鬆口,只在楚輕離開時,留給她一句話:賭坊沒了,就沒了;可命沒了,曹九爺可不想連累整個幫的兄弟。

  曹九爺一直目送楚輕離開,暗門裡有人走出:「九爺,你作甚好心提醒那不知好歹的小子?他想死,就讓他自己去撞刀口。」

  曹九爺嘆息著搖搖頭:「這小子身上有股韌勁,你瞧著吧,他不會就此罷休的。可偏偏,曹某平生難遇對手,還不想這好不容易出現一個,就這麼死了,如今,就看他能聽出曹某話里幾分意思了。」

  楚輕從賭坊里走出來之後,一直表情凝重沉默不語。

  李天嘯也斂眉沉思:這葛家的滅門案難道還牽扯到別的不成?

  他甚至有種別讓楚輕再查下去的衝動,可理智最終還是占了上風,他朝楚輕看過去,剛好從馬車的帷幕外照過來一縷日光,灑在了楚輕的身上,柔化了她臉上的線條與面容上的易容,五官竟是出奇的娟秀柔和。

  李天嘯愣神了許久,才啞著聲音開口道:「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

  楚輕眸色沉沉道:「既然曹九爺這裡走不通,那就只能混進府衙的牢房,先去見見妙語。」

  既然妙語殺的第一個人就是朱元外,看來這十幾年來,她肯定是知道些什麼的。

  可在去見妙語之前,她卻是需要去那一件信物取的妙語的信任。

  楚輕從葛管家那裡把那件曾經是葛老爺佩戴的匕首給拿了過來,這是目前唯一一件了,雖然上面的寶石都被賣掉了,可上面的格桑花圖騰還在,足以代表這的確是屬於葛老爺的。

  李天嘯擔心楚輕涉險,本來是打算讓暗衛跟著的,楚輕拒絕了,去牢房當飯婆,還要帶個小弟嗎?

  不過接下來,讓余櫛風與李天嘯震驚的是楚輕出身魔化的易容術了,進房間之前還是個清秀的少年,出來了之後,就成了一個弓著背脊的老嫗,若不是知道房間裡不可能有旁人,他們真的不會懷疑。

  李天嘯盯著「老嫗」看了許久,才放下了心。

  炎城府衙,女囚牢。

  一個身著囚衣,依然美貌的女子抱著膝蓋貼著牆坐著,眼神放空,一動不動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是雕塑。

  「開飯嘍——」一道沙啞的婦人嗓音隱約傳來,本來上一刻還寂靜的牢房,下一瞬就熱鬧了起來。

  只見一個老嫗拖著一個有她半身高的飯桶,挪了過來,拿著一個大勺子,到了一個牢房前,就挖一勺飯重重砸到女囚手裡的破碗裡,繼續往下一處走。等最後才到了女子面前,女子依然紋絲不動。

  老嫗不耐煩地用鐵勺子磕了磕牢房的門:「開飯了,把碗端出來!」

  女子依然沒有動彈,只是那麼靜靜地坐著。

  老嫗又敲了幾下,罵罵咧咧了幾句,離得遠的女囚陰陽怪氣道:「飯婆你還是別管她了,人是花魁,氣性高著呢,可看不上這『豬食』,飯婆你把她的給我盛了吧,我這還沒吃飽呢。」

  「一人一勺,多了沒有!」老嫗驅趕了幾下,又罵了幾聲,這才轉身打算離開,只是轉身的瞬間,她腰間的一把匕首掉在了地上,發出「咣當」一聲響,終於引起了那女子的注意,她本來沒什麼反應,可視線不經意對上匕首上那朵顯眼的格桑花,身體一震,卻又很快反應過來,收斂了臉上的表情,看老嫗要走,急忙站起身,端起了身邊的破碗:「我餓了。」

  老嫗停下腳步,又罵罵咧咧了幾句:「不是不吃嗎?」

  女子也就是春香閣的花魁妙語,垂著眼,端碗站在牢門後:「現在又餓了。」

  老嫗一個大勺子扣過去,力道大的直接把碗給扣了,頓時飯灑了一地。

  老嫗罵了起來:「你怎麼搞的?端個碗都端不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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