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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3章 一個轉機

2024-09-27 04:33:50 作者: 怪味腰果

  「二、二十五年前?」呂貴臉變了變:「老、老夫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若是旁時,怕是呂貴早就喊人把楚輕趕走了,可偏偏,他如今所有的希望都寄在了楚輕的身上,趕不得,卻也無法承認。

  

  「呂老爺你知道,你擔心什麼?怕我說出去,你放心好了,我不過是想知曉具體的位置。當年,呂老爺因為這貴婦一夜暴富,想必即使隔了這麼多年,依然記憶猶新吧?」否則,也不會把人供奉在這裡了。

  「你……你到底是什麼人?」呂貴再傻,也覺得情況不對勁了。

  「能幫你查出兇手的人。」楚輕輕笑道:「當然了,呂老爺你也能拒絕,我也不是非通過呂老爺不可,畢竟,當年這夫人可不僅僅只找了呂老爺一人。」既然按照李天嘯的意思,屍體被分成了十幾塊,必然還有其他幾處藏屍地點,可呂貴不知曉,必定覺得那夫人不信他,也找了其餘的人,自然會怕自己真的不通過他,也就不太在意了。楚輕暗自觀察著呂貴的面容,他眼神閃爍不定,既焦慮、又擔憂,還摻著著別的複雜的情緒……糅合在一起,讓他幾欲崩潰。

  楚輕拿捏著時辰,徑直越過呂貴,走到李天嘯身邊,歪了下頭,兩人就往外走。

  呂貴怕極了錯失了這個機會,自己兒子的冤屈就難以大白於天下,這幾日,他不是沒有找過別的仵作,若非如此,他也不至於精神崩潰到隨便抓人。

  「你當真只是想知道具體的位置?你知道之後,就會替我兒找出兇手?」呂貴梗著脖子,紅著眼死死盯著楚輕,他要是敢騙他,他絕不饒他。

  「呂老爺到現在還不信我?」楚輕自負地笑笑,這一幕看在呂貴眼底,他反倒是信了楚輕。呂貴在商場底層磨破滾打了多年,卻一直毫無建樹,直到二十五年前有了那麼一個轉機,之後迅速飛黃騰達。可他骨子裡還是帶著一種自卑,否則,他也不會用欺壓的方式來彰顯他如今的身份與地位。他越是缺什麼,越是會表現什麼。

  「那就要看楚公子的表現了。」呂貴揉了揉發痛的眉心,自從呂慈念死了之後,他感覺這身體一下子像是被掏空了。

  「這個自然,不過在此之前,楚某需要知道具體的地點。」楚輕與李天嘯對視一眼,後者面上不動聲色,可垂在身側的手卻是攥緊了。

  「難道不應該楚公子先替老夫找到兇手?」呂貴討價還價,他其實還是不怎麼信楚輕。

  「楚某先前就說過,楚某時間緊急,耽擱不得。更何況,若是楚某幫呂老爺找到了兇手,呂老爺出爾反爾怎麼辦?」楚輕似笑非笑睨著呂貴,呂貴眼神閃了閃,乾巴巴笑了笑。

  「怎麼會?老夫就不是這樣的人。」

  「哦?」楚輕嘴角揚了揚,明明是笑著的,卻讓呂貴感覺到一抹涼意。他這些年在商場、在漁鄉鎮名聲並不好,出爾反爾更是常有的事,鬧得怨聲載道,可他近乎一個混子,還是一個有錢的混子,惹不得,還得罪不起,更何況,據聞他還有貴人相助,具體貴人是誰不可得知,可也沒人敢冒這個險。

  「罷了,楚公子你想如何?」呂貴發現自己以前那些辦法,對楚輕根本沒用。

  「告訴我地方,楚某派人去找,其間,我會留在呂家幫你找兇手。若是屍首找到了,我就把結果告訴你,否則……呂老爺你自己看著辦。」楚輕朝李天嘯看了眼,李天嘯對上呂貴奇怪的目光,一掌拍在了身側的檀木桌上。

  頃刻間,桌子四分五裂,桌腿兒卻是陷進地面三寸。

  嚇得呂貴一哆嗦,後退兩步,踉蹌一下差點摔了。

  「這、這個自然不敢、不敢……」呂貴抹了一下額頭,先前打算知道兇手之後,想辦法報復楚輕的打算就這麼消失了,面前這兩個人,似乎也不是他能得罪的起的。

  「二十五年前,那夫人到底讓你做了什麼?」楚輕慢條斯理地坐下,朝他供奉的畫像看了眼。

  「這……」呂貴還在掙扎,最後咬咬牙,才道:「具體的,老夫也不太清楚,她給老夫看了一副畫像,老夫告知了那一處的具體位置,然後,她就指著一個地方,問老夫是哪兒,老夫說了,還找人給帶了路,可後來,引去帶路的僕役並未回來。」

  「她指著的地方是哪兒?」楚輕朝李天嘯看去,李天嘯拿出從道長那裡得到的地形畫,上面與第一次不同的是,標註了天干地支幾個方位。

  呂貴看了眼,難以置信道:「你、你怎麼會有這畫?」即使二十多年沒有見到,可第一眼,呂貴還是認出了,這就是當年那貴人給他看過的。

  「她去的是哪兒?」楚輕也不跟他廢話。

  「是……是這兒里。」呂貴想了很久,才指了指。

  「你確定?」楚輕似笑非笑,「你可要想清楚了,早點找到,呂老爺也能找點知道兇手,否則……」她估計沒說完,留下無盡的想想給呂貴。他隨手指了指,那麼大的地方,他說不等於白說?

  「其實,老夫還偷偷聽見,他們說是一個榆林子,老夫在漁鄉鎮這麼多年,我們漁鄉鎮四周,有榆林子的地方,也就那麼一處,在百花林里,正東的方向,有一大片榆林子,可榆林子這麼大,再讓老夫說,可就真的不知道了。」呂貴指著正東的方向,點了點。

  楚輕瞳仁縮了縮,朝李天嘯挑了挑眉:與她先前的推測一樣,八個方位之一——正東。看來,這十幾塊屍塊,分別放在了八個地方。

  如今就要看看,這一處到底能不能找到了。

  可即使知道了在百花林的榆林子裡,依然不小,是個大工程,可她只負責把地點找出來,挖屍這種事,就不是她管的了。

  呂家偏院。

  「你下一步打算怎麼辦?」李天嘯眯眼,瞧著神色淡定的楚輕。

  「地點雖然知道了,可榆林子這麼大,又過了二十多年,怕是沒什麼線索可尋。既然你說的那位夫人這麼信這個,那她估計藏屍的地方也是正東方向,你讓余公子帶人一直往正東方向挖,大概也八九不離十了。其間,我們留在呂家查兇手。」兩不耽擱,本來時間也不多,即使這一處是真的,還有其它幾處要查,更何況,這呂貴說的還不一定準。

  李天嘯頜首道:「好,我讓他去查,還有別的需要做的嗎?」

  楚輕搖頭道:「不用了,先睡一覺,明天在呂家溜達溜達。」不完全了解呂家,不好下手啊。

  「呂慈念到底是怎麼死的?」李天嘯卻並無睡意,他在靈堂時就想問了。

  「暴斃。」楚輕閉上眼,困頓得緊。

  「嗯?」李天嘯驟然看過去:「你騙呂貴?」

  「沒有啊,暴斃是的確暴斃,可不代表沒有兇手。」楚輕掩唇打了個哈欠。

  「什麼意思?既然是正常死亡,為何還會有兇手?」李天嘯不解的問道。

  「具體我也不知道,需要剖屍驗屍,可呂貴絕對不會讓我們驗的。」光是看他這樣,就知道他對自己的兒子有多在乎,怎麼可能讓她把他兒子給解剖了。

  「那你是如何得知?」李天嘯道:「只是因為呂貴身上中了慢性毒?」

  「不單單是這個。」楚輕道:「呂慈念的確是暴斃而亡的,所以,不管呂貴找多少仵作來,都不是他殺,可引起暴斃的原因,卻有很多種,而這呂慈念,絕對不單單就是這麼簡單的死的。呂貴說過,小二也說過,這呂慈念身子骨自小就不好,我在驗屍的時候仔細觀察過了,他身上殘留著很濃重的藥味,是治療哮喘的。這說明他有哮喘病,引發哮喘有兩種方式,一個是遺傳,另一個就是環境。呂貴是沒有,想必他的夫人也不會有。」呂貴這種人,說明白了就是自私,他絕對不會娶一個有問題的夫人,所以她這點能夠確定。既然不是遺傳,那就只能是環境所致。

  這呂慈念今年不到二十五,說明是呂貴發跡之後才生的,既然是富養之下出生的孩子,怎麼會因為環境導致哮喘,那麼,加上呂貴身上的慢性毒,不難推測,怕是這其中,大有貓膩。呂家這攤水,不是一般的混啊。

  楚輕把自己的想法與李天嘯說了,李天嘯沉默了許久,才道:「這呂家有人對還是孩子的呂慈念就下手了?」

  「一般來說,是這樣。當然了,我們要有證據,否則,只能證明我瞎想。」楚輕翻了個身,側對著李天嘯道:「有什麼問題明日再問好了,我好睏。」

  李天嘯:「……嗯,那你睡吧。」他說完,連自己都愣了下,自己聲音竟然這麼溫柔。

  等他再看過去時,楚輕竟是已經睡著了。他忍不住盯著楚輕在燭光下的臉,仔細看,發現他眉眼極為雋秀,五官嬌小,唇紅齒白的,讓人竟是移不開視線。李天嘯驀地站起身,瞳仁黑沉黑沉地收回了視線,驀地一個轉身,就出了房間,站在院子裡樹下,久久想不通。他放在這人身上的注意力,是不是太多了些?可不知為何,總是不知不覺間被他給吸引了注意力。李天嘯閉了閉眼,這是欣賞,他對他的能力的一種認可。若是這次他能幫自己找回屍體,他以後會重用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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