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4章 拒絕見人
2024-09-27 04:33:52
作者: 怪味腰果
翌日一早,楚輕與李天嘯徑直去了大堂見了呂貴。
跟在呂貴身邊的依然是老管家,楚輕打探過,這老管家從三十年前就一直跟著呂貴,極為忠心耿耿。
三十年了啊,怪不得這麼忠心。
聽說不僅是老管家自己,他的兒子呂達也對呂家忠心,呂貴把部分生意都交給呂達,另外一大部分,則是交給他的義子呂進財。
這呂進財是呂貴知道自己的親生子身子骨不好之後,專門花錢買來的一個孤兒,收養在身邊,這麼多年培養下來,打算以後照看呂家生意,他兒子也就不用這麼勞心勞力了。呂貴替呂慈念鋪好了路,只是沒想到,呂慈念命薄,這竟是暴斃了。
「呂老爺,怎麼一直沒見到你那義子?」楚輕啜了口茶水,慢悠悠問道。
「你說財兒?莊子裡的生意出了問題,他這幾日帶著呂達去外地了,不是今日就是明日就回了。」呂貴大概沒睡好,眼袋很重,不過精神不錯,大概是有了主心骨,精氣神回來了,人也不潦倒了。
「這樣啊,何時去的啊?」楚輕問道。
「有三四日了,具體老夫也記不清楚了。」他已經很久不管事了,這次念兒出了這事,他更沒心思管了,把生意都完全交給了自己的義子來打理。
楚輕挑挑眉,輕笑道:「呂老爺還挺信任呂二公子的。」她摸了摸下巴,沒見到這呂進財之前,是不是懷疑對象還需要再議。
「這個自然,財兒是個好孩子,這些年,多虧了財兒。」呂貴感慨道:「老夫也不瞞著楚公子了,老夫……不是做生意的料,前些年,雖然貴人留下了不少銀錢,可都是賠本,雖然不明顯,可一直在賠,好在後來有財兒幫著老夫,這生意才漸漸有了起色。否則,哪裡做的下這麼大的家業?」
「這樣啊,那的確是個好孩子。」楚輕若有所思,並未再多言。
「老爺,大少夫人去了靈堂,可要攔著?」老管家突然進來稟告。
「什麼?她怎麼過去了?快攔著攔著,別過了屍氣給孩子,這丫頭,怎麼這麼不聽話?!」呂貴急得跳腳,風風火火就沖了出去。
大少夫人?
楚輕與李天嘯對視一眼,也抬步跟了上去。
還未等楚輕走到靈堂,就聽到一聲極細微的哭泣聲:「……我想見自己的夫君,怎麼就不能見了?你們這樣,太過分了!我只是想見見他,見他最後一面而已……」
「大少夫人,請您三思啊,您肚子裡現在懷著大少爺唯一的骨血了,若是這點血脈也沒了,老爺該多傷心啊。大少夫人不要讓我們為難,我們也是奉命行事。」守在靈堂前的家丁,耐著性子勸道。
「可我到阿念死,都沒見到他,我想見他最後一面啊……」女子細聲細氣的哭聲,聽來格外的惹人憐惜。楚輕抬步踏進正院大堂時,就看到靈堂前,一個身材嬌小的女子,站在迴廊前,一襲白衣,襯得身姿嬌小婀娜。頭上只插了一朵白花,素淨淡雅,人卻單薄,仿佛風一吹就會倒。
「小玉啊,你怎麼過來了?你快過來,別過去,別渡了屍氣給孩子啊!」呂貴嚇得趕緊過去,拉著女子,就把她從迴廊上給拽了下來。
「父親……我、我想見見阿念……你就讓我見見吧,沒事兒的,我問過大夫了,大夫說……」女子不肯走,可奈何力氣小,很快被呂貴給拖到了楚輕近前。
女子瞧見外人,頓時低下頭,不吭聲了。
面容雖一閃而過,楚輕還是瞧清楚了,面容細白、姣好,只是人太瘦了,眉眼底也帶著化不開的憂愁,碰到外人,眼神就會躲閃,絞著帕子,見到外人,惶惶不安,就想往呂貴身後躲。
楚輕若有所思:按理說,這女子是這呂府的大少夫人,怎生得如此怯懦?
「小玉啊,以後可不能過去了,這是阿念唯一的骨血了,你可千萬保重身體啊。不要聽那些大夫的話,他們說話都不對的,怎麼沒事兒了,這要是萬一呢?」呂貴叨逼叨念叨了很多遍,也囑咐了很多聲,無非就是讓這叫小玉的大少夫人好好將養,爭取把孩子生下來,以後必定虧待不了她。
小玉一直沒說話,低著頭,只是拿著帕子抹淚,神色戚戚然,好不可憐。
楚輕道:「呂老爺,你莫不是太過小心了些。」
「咦?」呂貴停下來,看向楚輕:「楚公子,怎麼了?」
「你可信楚某?」楚輕朝小玉看了眼,才把視線轉到呂貴身上。
「這個……自然是信的。」他不信他,也不會告訴他那麼私密的事情了,畢竟,他當年觀貴人姿容儀態,絕非等閒之輩,他能說出來,也是真的怕找不到兇手,不能為自己的孩子伸冤報仇。
「那我保證大少夫人不會渡了屍氣,你可許她去見?」楚輕笑笑道。
小玉陡然抬起頭,飛快看了楚輕一眼,又速度低下了頭,卻是沒說話,膽子小得很。
「……有這種辦法?」呂貴望了眼小玉的肚子,猶豫不決。
楚輕似笑非笑瞧著他:「有。否則,你覺得那麼多仵作,驗過那麼多屍,也沒見他們渡了屍氣不是?」
呂貴咬咬牙:「你真的想去看?」
小玉抹著淚:「父親,求您了。我就是……想見見阿念。」
呂貴點點頭:「那你就去吧……不過,需要等楚公子告訴你怎麼做。」他不放心的又問了一遍:「楚公子,真的沒事兒?」
楚輕附耳對一旁的老管家道:「勞煩那些薑片來。」
等小玉進入靈堂,見了呂慈念,失魂落魄的回來時,經過楚輕身邊時,對著她福了福身:「妾謝過楚公子。」
楚輕擺擺手,目送她離開,才閒聊般問呂貴:「這是呂大公子的夫人?」
呂貴囑咐了老管家去請大夫幫小玉再瞧瞧,回頭聽到這麼一句,道:「對、對啊,不過這小玉膽子小,她自小在府里長大,老夫一直拿她當女兒養,後來,她嫁給了阿念,只可惜,阿念福薄,竟然突然就這麼……楚公子,你一定要幫阿念找到兇手啊!」
楚輕道:「這個自然,不過,我能在府里隨意出入嗎?」
呂貴頜首道:「除了後院,其它地方,楚公子隨便去吧,只要告知老管家一聲,都可以去。只是,楚公子具體幾日能幫老夫找到兇手?」
楚輕摸了摸下巴道:「等東西尋到了,自然就會告訴你。」
回了偏院,一直沉默不語的李天嘯問道:「可看出什麼了?」
楚輕搖搖頭:「什麼也看不出來。你身邊還留有幾個人?」楚輕突然問道。
「兩個。怎麼?」李天嘯看過去,視線對上楚輕半垂著的眉眼,金色的日光打過來,像染了一層朦朧的金光,讓他忍不住看怔了下,隨即錯開眼,掩唇低咳了聲。
楚輕看過去:「你這不會是病了吧?」他身子骨瞧著也挺結實的啊。
「並沒有。」李天嘯不自然地看向別處:「你可是要查什麼?」
楚輕頜首道:「我不便出門,你讓留下的那兩個人,去查查,這小玉,到底是何時進的呂家,跟呂貴又有什麼關係,是如何嫁給呂慈念的?暫時就這些了。」
「你懷疑這小玉?」李天嘯吩咐完這些事,回來之後問道。
「暫時不知道。可既然沒頭緒,就一點點捋好了。」楚輕伸了個懶腰,總歸,就算狐狸尾巴露不出來,她就想辦法讓那尾巴露出來。
跟著李天嘯的人,動作倒是很速度,天黑的時候,就把消息給帶回來了。
這小玉,閨名喚作呂玉,她是由呂貴當年帶呂進財回來時,一起帶回來的女娃子,不過,呂進財進來時,已經七八歲,呂玉卻是剛剛兩三歲。
呂玉、呂進財、呂慈念這三個人,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後來,呂玉嫁給了呂慈念,本來呂貴是想要給呂慈念沖沖喜,呂慈念也是真心歡喜這呂玉,只可惜,這喜沒沖好,不到一年,這呂慈念就突然暴斃了。
「你覺得,這裡面有沒有奇怪的點?」楚輕單手托著下巴,坐在桌前,借著燈盞的光看著手上的信箋。
「嗯?」李天嘯注意力不怎麼集中,聽到這話,探過頭去,掃了眼:「沒有。」
「你確定?」楚輕放下信箋,指著那三個名字,若有所思:「呂慈念據說引發哮喘是十年前,那時候剛剛十二歲,呂進財與呂玉進府不過三四年,正是一個懵懂的年紀,你覺得,你若是呂玉,在呂進財與呂慈念之間,你會選誰?」
李天嘯皺皺眉:「我不是她,不知道。」
「選一個麼,你就想想。」楚輕越與李天嘯相處,倒是不怎麼覺得這人可怕,除了每日嚴肅著一張臉,倒是個好人。
「你懷疑呂進財與呂玉?」李天嘯問道。
「並沒有。」楚輕搖頭。
「嗯?為何?」李天嘯詫異問道,他還以為他問這個,是懷疑他們兩人有姦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