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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2章 藏屍交換

2024-09-27 04:33:47 作者: 怪味腰果

  李天嘯眼底明顯閃過一道詫異,薄唇抿了下,卻沒多言:「嗯。」

  楚輕是見識過他的沉默寡言的,倒是不覺得有什麼。繼續道:「既然連呂貴都暗自遭了毒手,那更不要說身體本就不好的呂公子了。所以,十之八九,這呂家的水,很混。」她偷偷歪過頭對李天嘯說,離前方帶路的老管家有七八步遠,確定對方聽不到自己的話。

  李天嘯也朝老管家看去,發現對方腳步很穩,至少是個會武的,武功強弱不知,可至少根基不錯。

  「你為何非要入夜再去驗屍?」李天嘯問道。

  「我現在裝神棍,自然要像一些,晚上才有氛圍。」更何況,妖魔鬼怪也容易在晚上現出原形不是,才更好讓她偷偷觀察。

  老管家把他們帶到了翠園。

  「這裡雖然許久沒打掃過了,有些舊,卻離主院最近,也方便楚公子找老爺,若是有住的不得心的,兩位公子儘管說。」老管家道。

  「好說好說,估計也瞧不出個什麼,也只是走走過場,楚某明日還有事,估計就走了。」楚輕掩唇打了個哈欠,故意這麼說,萬一這老管家就是個兇手,她估計就見不到明日的太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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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公子能幫忙,已屬不易。」老管家說話滴水不漏,絲毫不提呂公子的事。

  「那個,這呂府可能隨便走?」楚輕摸著下巴問道。

  「老爺說了,除了後宅,別的皆可。」老管家福福身。

  「好說好說,肯定不去後院,不去啊。」楚輕目送老管家離開,才關上院門,朝其中一間房走去,點燃燭火,等光亮起來之後。又迅速打開另外一間房,拉著李天嘯去了另外一間,點燃了燭火。

  「你這是作甚?」李天嘯皺眉瞧著她動作。

  「故弄玄虛,省得晚上被害了都不知曉。」既然李天嘯懂武,還是湊合著與他待一晚好了。

  「我還以為,你不怕死。」李天嘯淡然的在桌前坐下。

  楚輕道:「怎麼可能不怕死?只是生死由命,又不是我不想死就死不掉。可師父的冤報完之前,我還不想死。」她從床榻上抱下一床錦被,鋪在了兩個並在一起的椅子上,打算午夜子時之前,就暫時窩在這裡湊合了。

  這李公子看起來也不是吃苦的料,鐵定不會睡凳子,她也不想與對方睡一張床,那還是自己受點罪好了。

  李天嘯看了眼那床榻,卻沒動:「床榻,你睡。」

  楚輕詫異道:「你何時這麼好心了?」

  李天嘯眯眼:「……」

  楚輕趕緊改口道:「口誤口誤。李公子你真的不睡?」

  李天嘯道:「不睡,髒。」

  楚輕默默看了看只是落些灰的床榻:「……」這才是他的主要原因吧?楚輕跟著跛子張學驗屍的時候,地上都隨便睡,有些灰塵算什麼,打幹淨不就是了。她坦然地清理乾淨之後,剛好日頭落下,她閉上了眼,安安穩穩睡下了。

  有李天嘯這個保鏢在,絕對不用擔心會被害。

  李天嘯筆直地坐在椅子上,呂家的內室很小,床榻離桌子只有三四步的距離,所以李天嘯能清楚地看到楚輕的睡顏。他看了會兒,又忍不住抬起手摸了摸先前被楚輕握過的地方,眉頭皺得更緊了,幽沉的眸底卻隱隱帶著疑惑。

  午夜子時差一刻時,楚輕準時醒來,下床開門,老管家已經站在那裡,一身黑色的長袍,幾乎與夜色融合在一起。

  這呂家還真邪門。

  李天嘯一句話不說地跟在楚輕身後,去了靈堂。

  因為呂貴不信呂慈念是暴斃,所以一直把他放在棺樽里不下葬,此時已經接近五月,天氣漸熱,楚輕踏進靈堂時,能聞到一股屍臭味。她聞慣了倒是不覺得,她偏過頭,清楚地看到李天嘯本來想強忍著,可忍到最後,到底沒忍住,眉頭皺得緊緊的。楚輕哪裡見過他這般模樣,忍不住捂著嘴樂了。

  李天嘯幽幽看她一眼,眯著眼道:「你是第一個敢笑……我的。」

  楚輕聳肩:「那肯定還會有第二個的。人生這麼長,還沒活到頭,誰知道往後會發生什麼不可預期的事。」

  李天嘯若有所思地看她一眼,等看到呂貴過來,收起了心神,面無表情看過去。呂貴被他的眼神駭到了,本來正撲向楚輕的動作一頓,改成了哀嚎:「公子你終於來了,東西老夫都準備好了,可以現在開始了嗎?」

  楚輕頜首道:「可以開始了。」

  呂貴一顆心放下了:「公子您請您請。」

  楚輕繞著棺樽神叨叨地轉了幾圈之後,拿過香燭點燃了,嘴裡念念有詞,周圍僕役婢女站了一群,楚輕只當是沒看到。把香米灑了灑,掃了紙錢,這才走到棺樽前,朝棺材裡的呂慈念看過去。

  這呂慈念大概二十三四,身長五尺三寸,瘦弱、蒼白,此刻眉心發青,因為停留的時日不短,屍斑已經出現了,看起來有些恐怖,更不要說還有屍臭味。

  她嘴裡提前含了薑片,倒是不畏屍氣,為了蠱惑躲在暗處的人,她不過是混吃騙錢的,她並未多細看,可只是那麼幾下子,並不難看出,呂慈念的確不是暴斃,而是中毒身亡。

  可這麼明顯,縣衙的仵作來看,為何驗不出來?

  楚輕收回手,又拿著香燭繞著棺樽走了幾圈,才道:「呂老爺啊,貴公子的確是被人所害啊。」

  呂貴立刻撲到棺材上嚎啕大哭:「兒啊,為父就知道你是被人害死的,你放心,為父一定為你報仇啊!」呂貴立刻轉過頭,撲抱住了楚輕的雙腿,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楚公子,你一定要找出害死念兒的兇手啊……」

  楚輕道:「呂老爺你這不是為難楚某麼?追查兇手那可是衙門的事。」

  「可衙門一定跟兇手串通好了,楚公子,不管花多少銀子,只要你開口,呂某人絕無二話。」呂貴道。

  「其實,若是楚某沒封針,倒是能算上一算,楚某除了略懂醫術,還知占卜,只可惜楚某當真還有急事要處理,著實耽擱不起。呂老爺還是另請高明吧。」楚輕說著,把自己的腳從呂貴懷裡拖出來,就要往外走。

  呂貴大吼一聲:「楚公子,你當真不肯幫忙?」

  楚輕道:「不是不幫,是著實有要事,若是這要事一了,倒是可以考慮看看。」

  呂貴道:「老夫幫公子了那件事,公子幫老夫查兇手。」

  楚輕道:「呂老爺都不知何事,如何來幫?再說了,楚某這件事,可非同小可,不可為外人道。」

  呂貴看有緩和的餘地,朝管家看了眼,立刻大堂里所有人都被趕走了,只留下呂貴、楚輕、李天嘯,以及老管家四人。

  楚輕搖頭道:「楚某需要一個更為隱蔽的地方。」

  楚輕可不相信偌大的一個呂家,就真的沒個書房,沒個暗室什麼的。

  「隱蔽的地方?」呂貴想了想,眼睛亮了亮:「楚公子跟老夫來。」

  楚輕笑盈盈跟了幾步,這才似笑非笑地看向老管家:「呂老爺倒是挺信任老管家的,這暗室倒是也不瞞著老管家。」潛台詞是,他信任是他的事,可她要說的,卻並不想讓外人知曉。呂貴沒聽懂,可老管家既然能管理偌大的呂家,自然聽懂了,也是個有眼力勁兒的,福了福身,就退下了。

  楚輕跟著呂貴進了暗室,與其說是暗室,倒不如說是個隱蔽的小佛堂,還點燃了香爐,供奉了一個一副畫像。不過畫像被紗幔遮擋住了,楚輕倒是沒看清面容,只隱約知曉是個女子。

  「呂老爺這供奉的是?」楚輕問道。

  「一個……貴人,貴人,哈哈哈,我們不說這個,來說說犬子的死,楚公子真的能幫老夫查出兇手?」呂貴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死活不想鬆手,乾笑著死乞白賴也要查到那個膽敢害死他念兒的兇手。

  「這個自然。不過在此之前,楚某卻是需要與呂老爺做個交易,呂老爺應該不會介意吧。」楚輕徐徐漸進,先是給了呂貴希望,在這個關鍵點,卻又避而不提呂慈念的事,轉而提她的目的。接下來,就要看呂貴到底對自己的兒子肯下多大的功夫了。

  「不介意不介意。只要楚公子你能幫老夫找出兇手,銀子也罷,地位也好,老夫絕無二話。」呂貴拍著胸脯保證。

  「呂老爺可以儘管放心,楚某意不在銀錢,楚某在……她。」楚輕陡然轉身,手指指的卻是呂貴供奉的那幅畫像。

  呂貴被楚輕嚇了一跳,好半天都沒回過神:「這、這楚公子,你是不是搞錯了?」他意在什麼?怎麼會是他的貴人呢?

  「楚某自然知道自己在說什麼。既然說開了,楚某也就不瞞著呂老爺了。楚某這次受人所託,是前來尋找一具屍骸的,而這具屍骸二十五年前,是由一個貴婦前來埋葬的。」楚輕不知曉李天嘯口中女子的身份,可她也清楚,對方身份不低,既然如此,那麼絕無可能告知呂貴真實的身份,所以,她倒是不怕呂貴會與那貴婦再又交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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