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2章 廢物點心
2024-09-27 03:05:59
作者: 亂點桃蹊
「時間到了。」羅洲提醒道。
羅母聽到這話,火有有點上來。但是又被前頭那句「對不起」壓著,胸口堵得慌。她這條命遲早交代到姓羅的手裡,不是大的就是小的。
「媽媽走了。」
外面下雨了,風雨帶走了燥熱。羅母想起生羅洲那天,也下了雨。她生了兒子,心裡痛快高興,從此之後就喜歡上了雨天。
羅洲小時候喜歡跑到外面去淋雨,踩水坑,她從不攔著,陪他一起玩兒。
兒子大了……
「羅伯母。」
一把傘撐到她頭頂,是常時。
羅母回過神來,露出笑容,「小時啊。」
常時把傘遞給她,「雨下大了,怎麼沒拿把傘?」
羅母笑笑,「忘了忘了,謝謝小時。」
「寶寶還好嗎?」
常時點頭,「嗯,挺好的。」
「那就好,那就好。」
常時頷首,「那我先走了。」
「誒誒。」
他們來看孩子,出來發現下雨了。是周之耘先看到羅母,讓常時給她去送傘。
「我們等雨停了再走。」常時回到大堂,扶周之耘往裡走。
周之耘點點頭,裹緊了披肩,「真希望她們一輩子都不生病。」
常時認真地附和,「會的。」
周之耘笑了。
兩人在休息區坐下後,周之耘靠在他肩上。她感覺自己像是沒了骨頭一樣,隨時可能化成一攤泥,呼吸都覺得累得慌。
「你醫院快半個月沒去公司了吧?」
常時輕輕「嗯」了一聲,「有常易和有安。」
「地球離了誰都能轉。」
周之耘輕笑,「那你之前怎麼那麼忙,一天不去都不行。」
「我現在就想每天陪我老婆,不行嗎?」
周之耘沒話說了。過了一會兒,她又開口道:「我沒事兒,你也不用成天陪著我。」
常時:「嗯。」
他不繼續這個話題,就是不會答應。
周之耘輕輕扣著常時的手背,「我是不是得了便宜還賣乖。」
網上那麼多人抱怨自己老公當甩手掌柜,她還把人往外趕。
常時說:「你可以這樣。」
周之耘笑了,說:「謝謝老公。」
她現在叫得越發自然,當然是在只有他們兩個的時候,但是他卻有點聽不慣,耳朵會癢。
這場雨下了一個小時,雨過天晴,空氣很清新。他們慢慢往月子中心走,最多也就十分鐘的路。
走到一半,周之耘突然停下,說自己走不動了。常時背她,她笑說自己真是廢物點心。
常時卻問她:「你想吃什麼點心,我去給你買。」
「人肉的,常時味兒的。」周之耘笑說。
常時點頭,「可以。」
周之耘聞言,真的咬了一口他的脖子,「太硬了。」
她雖然站在抑鬱的陰翳之下,打心底里開心不起來,但她確切地知道烏雲之上就是她的太陽,極晝的太陽。她知道自己很幸福。
晚上,常時買了一個小蛋糕給周之耘過生日。
周之耘換了一條紅裙子,盤起頭髮化了妝。戴著常時送的項鍊和耳釘。
「許願。」
周之耘交叉雙手,但沒有閉眼睛,她看著常時,燭火跳躍在兩人的眼睛裡。
「明年,我想和孩子們一起過生日,以後我們的生日都是那一天。」
常時點頭,「好啊,就這麼辦。」
周之耘笑了笑,吹滅蠟燭。
兩人在黑暗的房間中間跳舞,周之耘聞著常時身上的味道,靜默地掉眼淚。常時很快發現了,但沒說話,只把人抱緊了一些。
直到周之耘停下步子,用胳膊緊緊環住常時,發出哭聲,常時輕聲在她耳邊重複:「我在,我在。」
跳完舞,周之耘洗了臉,坐下來接著吃蛋糕。她囔囔笑,「你說我像不像小孩兒,娃,哇哇哭完,眼淚還沒幹就開始大口大口喝奶。」
常時笑,伸手把她垂下來的被水洇濕的散發掖到耳後,「嗯,是像寶寶。」
周之耘臉上一熱,挖了一大勺蛋糕餵到常時嘴裡,讓他閉嘴。
常時嚼了半天才咽下去,「你噎死我算了。」
周之耘咬著勺子笑,「別胡說。」
夜裡又下了一場雨,早上打開窗戶,太陽蒸騰著潮氣。周之耘忽然覺得噁心,眩暈,她一下子把窗簾拉上,抓著窗簾靜止了幾秒,衝進衛生間吐了。
嘔吐之後嗓子裡的甜膩怎麼都壓不下去,「我以後再也不吃蛋糕了。」
沒人把這句話當真。
-
這天下午,常旬飛了回來,看他的兩個小侄女兒。
兆潭去接的機,見他眼睛下面有一塊烏青,下意識往不好的地方去想,嚴肅地問他是怎麼弄的。
常旬反問:「你覺得呢?」
兆潭不說話。
常旬笑了,「愣著幹什麼?快開車啊。」
兩個人現在一年見不到兩面,氣氛還是不尷不尬的。常旬想,分手了不能當朋友是真的,雖然他們連手都沒碰到過,但暗戀單戀也是戀啊,勉強算是吧。
但每次回來,兆潭還非要來接,說以前都是這樣。
「到底怎麼弄的?」下了機場高架後,兆潭又問了一遍。
常旬不耐煩地回答:「就是他打的,我們吵架了,我就回來了,還有別的問題嗎?」
他們本來打算十月一起回來,看寶寶,順便休假。但計劃趕不上變化,寶寶提早兩個月出生。但常旬也沒打算馬上回來,誰成想吵架了呢,正好。
兆潭聞言,惡狠狠地盯了常旬一眼。
常旬:「……你瞪我幹什麼?」
兆潭一路黑臉,到常旬家樓下,他問:「到底怎麼回事?他為什麼打你?他以前動過手嗎?他酗酒還是嗑藥?你……」
「欸欸欸……」常旬做了一個打住的手勢,「你問這麼詳細幹什麼?我們為什麼吵架是我們自己的事情,幹嘛要和你交代?」
他解開安全帶下了車。
兆潭也下車,按住後備箱,不讓常旬打開。
「常旬。」
常旬拍了幾下他的胳膊,讓他拿開,「讓開,我趕緊去洗個澡,還想去看我小侄女兒呢。」
兆潭退開兩步,「好,你不說,我馬上訂機票,飛過去問他。」
常旬笑了,接著蹲下笑,「哎呀……你笑死我了。」
他仰視兆潭,戲謔道:「你以什麼身份去?朋友?異姓的哥哥?還是我親大哥的代言人?不對,我秦大哥也不是我親大哥。也不對,我大哥就是我秦大哥。」
兆潭雖然不想笑,但還是被他的繞口令逗樂了,像喝醉了一樣。
緊繃的氣氛瞬間被笑散了。
常旬笑完,站了起來,正經道:「謝謝兆潭哥這麼關心我,我們是吵架了,是動手了,不過是在拳擊場上,他傷的比我重多了。」
「這個解釋可以嗎?」
兆潭鬆了口氣,點了下頭,讓他上去吧。
常旬看了他一眼,「要不下次你還是把接機這活兒交給別人吧,計程車司機也成。」
「你沒發現嗎?我們一見面就……」
說吵也不是吵,但就是哪兒哪兒都不對付。
兆潭點了下頭,打開車門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