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四章 徹底忘本

  共工的方法不可謂不惡毒。

  但是這個方法也不可謂不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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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後的四年時間裡，陳天賜逐日在那非人的折磨中度過，期間有數次險些真正死去，也當真如共工所說，每當陳天賜想到自己是人，或者潛意識中有這種念頭的時候，都會受到那刺頭箍的痛擊，這種能痛擊靈魂深處的折磨，終於讓陳天賜產生了改頭換面般的變化！

  漸漸的，那種生而為人的潛意識，這種印在他靈魂深處的認知，消失了。

  不知道是徹底被泯滅了，還是自行隱藏到了靈魂的更深處以免被挖掘，被發現，總之，現在的陳天賜，在清醒的狀態下，絕不會再有一絲一毫的念頭，認為自己是人。

  當然了，混沌的狀態下，雷神的那一面便會出現，這也是陳天賜所不知道的。

  「你是人還是神？！」共工又一次在陳天賜毫無防備的狀態下喝問道。

  陳天賜冷笑一聲：「共工，你現在總是問這種問題有意思嗎？那個說自己是人的傢伙，已經死了半年了。」

  刺頭箍的咒術沒有發作。

  共工很是滿意，看來自己的努力實現了。

  陳天賜也對自己很是滿意，那種讓自己九死一生的折磨終於過去了。

  現如今的他，確確實實的把自己當做了神。

  人類，這個詞彙，對他來說，也只是一個詞彙了，或者，早已經成了一個遙遠的記憶。

  陳天賜覺得自己和人類之間，已經生出了隔閡感。

  不，應該說是無法逾越的天塹鴻溝。

  陳天賜現如今能真正體察到神的心思了，或者是神對於人類的蔑視，如此低劣，如此卑微，如此弱小……陳天賜自己也變得如同神一樣，更加冷漠，更加無情，更加淡然，不過，在隱隱之中，他還有一絲羞恥，那就是，自己曾經居然也是人類那個種群中的一員。

  現如今每每想到這一點，陳天賜的臉上都會情不自禁的有一絲髮熱。

  「陳天賜，你做的很好。」共工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我說過，只給你五年的時間，讓你做到，你真的就在這五年的時間裡做到了。我果然沒有看錯你，你雖然是人，可是天賦卻早已經超越了同類，你現在，已經無限接近於神了。」

  陳天賜聞言，不由得怒聲喝道：「共工！你不要總是覺得自己高我一等，我和你一樣，是神，不是人！你用我的天賦，與那種卑微的人類相比，你是在諷刺我麼！？」

  共工「嘿嘿」笑道：「不好意思，是我說錯話了。抱歉，抱歉啊。」

  話音落時，陳天賜的腦袋上，那個消失了四年之久的刺頭箍，緩緩出現了。

  陳天賜隱隱覺察出了一樣，伸手一摸，那刺頭箍「砰」的一聲，自行變得粉碎。

  「呸！」陳天賜啐了一口，道：「共工，你坑害我了四年的東西，終於捨得收回去了？」

  共工笑道：「你這是恩將仇報嗎？那東西可不是我說收回就收回的，是它對你一點作用都沒有了，自然會自行消失。」

  話所如此，不過這一次，共工算是徹底放心了，刺頭箍自行出現，粉碎，說明陳天賜的魂魄之中，再無人性的印記。

  但是共工心中對陳天賜也隱隱有一絲鄙夷，暗暗忖道：「不過是幾年的時間，就把自己的族群印記給泯滅了，也真是可憐可悲可恨。」

  當然，這種話，共工是不會說出來的。

  「對了，我是水神，你該怎麼稱呼？」共工問道：「總不能一直叫你的名字陳天賜吧？」

  陳天賜恨恨道：「那不是我的名字！我擁有雷神本源，我就是新的雷神！」

  共工道：「可是隨後你還將擁有我的神軀啊，你總不能叫做水雷神吧？」共工罕見的開了一次玩笑。

  陳天賜「嗯」了一聲，道：「這句話倒是說的不錯，我還要擊敗風後，擊敗祝融，吸納他們的神通。那你說，我該叫什麼？」

  共工笑道：「等你走出這個神域廢墟的時候，你的力量，將超越上古諸神，雖然比不上創世之神，可也是僅次於他了。怎麼，要不然稱你為再造之神？」

  「再造之神？」陳天賜「哼」了一聲，道：「這個名字並不怎麼好聽，隨後再說吧。叫什麼名字其實也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想知道，我什麼時候，才能擁有你的神軀？獲得真正的自由？你培養我了這許久，不就是想讓我繼承你的意志，滅掉火神，滅掉風神麼？你把我雪藏在你的神海之中，你這意志，何時能夠實現？」

  共工道：「不用著急，你繼續修行吧，五年，還是五年的時間。五年之後，我會把我的神念傳承給你，神軀就在我的體內，其實還是你原本的那具軀殼，只是經我的神血祭煉，已經完全和以前不同了，屆時你便會知道。」

  陳天賜皺眉道：「還要五年時間？」

  共工道：「你用了那麼久的時間，才能和雷神相抗衡，我再給你五年的時間，是想讓你與我的力量平齊，屆時，你才能真正接收我的神念。」

  陳天賜點了點頭，道：「好吧。」

  共工忽然問道：「還記得你剩多長時間了嗎？」

  陳天賜一愣，道：「什麼意思？」

  共工笑道：「看來你真的是徹底忘本了啊，忘了你生為地星人的本。」

  陳天賜大怒道：「共工，你要是再這麼羞辱我，我與你勢不兩立！」

  「好了，好啦。」共工道：「只是開個玩笑而已，至於如此生氣麼。」心中卻暗暗得意，忖道：「果然，否定了自我之後，最討厭原本那個自我的，還是他自己。他不願意被任何人提及，變得還真是徹底啊。」

  只聽陳天賜憤憤道：「這種話，以後還是不要說為妙，我不喜歡開玩笑。」

  「知道了。」共工道：「不過，我有必要提醒你一句，再過十年，就是天星人和地星人的大戰，我記得你之前說過，天星人有個叫什麼老教頭的，曾經折辱於你，等到你神通大成之後，難道就不想回去戲弄戲弄那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人類麼？」

  陳天賜愣了片刻，忽而獰笑道：「多謝提醒，我當然是要回去的。我要讓那些卑微的人類知道，什麼是真正的神，什麼是真正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