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不明白？哈哈，你死就好了，要什麼明白！」話音才落狐瑤光手心憑空出現一柄長劍，劍體通白，但劍心仿若血液浸染，長長紅線如同鮮血直流。

  凌血劍那是自她魂體所帶，此劍一出整個房間充斥肅殺之氣。微風如同利刃，劃出一道道血紅印記。宛如魔王重生，羅剎現世。

  狐瑤光飛向辛梓晴打算將其誅殺。劉勰民迅速將辛梓晴拉到身後，手持佩劍擋住這一擊。然不似外觀所看那般輕巧，反而千斤壓落，震得他虎口發麻，差一點佩劍落地。

  

  劉勰民咬著牙堅持道：「想要動她，先從我的屍體上踏過去。」

  像是聽到天大的笑話，狐瑤光笑得放肆：「在我面前郎情妾意，好啊！那就送你們一同入地府。」

  狐瑤光話音才落，場景變換轉移到荒郊野外。傷及無辜的懲罰到底是刻在骨子裡的記憶，她即便到了發狂時候，也記得不可傷及無辜，否則罪行加重。

  身後九尾悄然現出，一個閃現便來到劉勰民身旁要將其禁錮，辛梓晴看出狐瑤光意圖立刻攜劉勰民逃開，伸手凝合一記術法直接打在狐尾之上。

  狐瑤光吃痛一聲，隨即現身辛梓晴身後，一手捏住劉勰民的脖頸，生生將人從辛梓晴手中帶出，狠狠地扔到一邊：「我們鬥法，帶這個東西不嫌麻煩嗎？」

  「勰民！」辛梓晴大喊，手中幻化菟絲藤，纏繞住狐瑤光襲來的劍，用力拖到一邊，而另一隻手則指尖化作利刃捅向狐瑤光。

  狐瑤光迅速躍起，手腕輕轉，凌血劍上的紅絲涌動，借著月色從劍中竄出斷了菟絲藤，鋒利程度不遜劍身。

  她飛身而落將辛梓晴重重壓在身下，術法如水波震盪百餘里，她手持寶劍毫不猶豫刺下，霎那之間，寶劍憑空消失，狐瑤光顧不上疑慮，這是最好的殺人時機，她立刻手變利爪想刺穿辛梓晴，可莫名的阻礙，讓利爪停滯不前，她看到自己的手開始變得若有若無，仿佛下一刻就會消失。

  狐瑤光愣住，她不可置信地看著自己的雙手，恍惚中她聽到辛梓晴說：「術法高強又如何，你殺不了我，我有上天護佑，就算你死都殺不了我。」

  她這才對上辛梓晴的眼睛，但見到的只是哭紅的眼睛，那裡聚集著驚恐的目光。

  還沒等想清楚的狐瑤光只覺得背後一擊，便陷入一片黑暗。

  *

  「我有上天護佑，就算你死都殺不了我。」辛梓晴的聲音不斷在狐瑤光耳邊迴響，宛若夢魘一般。

  「不。」狐瑤光睜開眼睛，大口喘息著，她不理解當時殺不了辛梓晴是因為受狐妖蠱惑的幻境，還是當真有禁制阻攔。

  額頭傳來一絲溫暖，狐瑤光這才心情平復，看著熟悉的簾幔，以及側坐一旁的楊琛銘：「師兄。」

  「醒了？」

  狐瑤光呆呆地望著楊琛銘，略帶遲鈍的點了點頭：「我餓了。」

  經歷昨日那樣的景象，看著如此懵懂的狐瑤光，楊琛銘有些無奈地笑著，手一伸手中便出現一隻燒雞，而燒雞原來所在的地方出現一枚銀錠。

  見到心愛的食物，狐瑤光再也沒有顧忌，起身便開始狼吞虎咽。第一次狐瑤光不是品味美食，而是在發泄。如果真的是禁制，那是不是說明她今生所做的一切都是笑話。

  楊琛銘的眼神因狐瑤光而變得憂慮，他猶豫著開口：「師妹與辛姑娘之間……」

  「師兄。」狐瑤光口齒不清地打斷楊琛銘，她知道師兄想問他什麼，但她不想回答。

  可腦海中原身的結局卻讓她心慌，將嘴裡的東西吞咽後她才接著道：「師兄會殺我嗎？」

  雖說不明白狐瑤光為何有此一問，但楊琛銘篤定道：「不會。」

  似乎得到了免死金牌，狐瑤光有些急迫：「是現在不會，還是一直不會。」她忍不住拽著楊琛銘的袖口，沒注意到燒雞的油漬都染到了楊琛銘的身上。

  然她只能看到楊琛銘靜靜地看著她，再也沒有開口。

  狐瑤光眼中的期冀一點點消散，緩緩地將手抽回，她怎麼忘了，師兄一貫如此，不願騙人，也不願為以後做承諾。

  「師兄，這燒雞真好吃！」才萌芽的情感卻在下一刻擋回，狐瑤光鼻尖略有酸澀，但只能裝作若無其事。

  「未來太多不確定，我只能保證：你不惑亂蒼生，我便不會殺你。」

  狐瑤光這才唇角揚起，她一介小妖向來秉承著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信條，怎麼可能霍亂蒼生，所以這還是不會。

  未知的情感終於不顧阻礙破土而出。

  「那這燒雞真好吃。」截然不同的語氣，完全相反的態度，卻是相同的語句。她不愛說那些纏綿的話語，一聲好吃足以包涵萬千意義。

  不過好景不長，溫馨氣氛在下一刻打破，馬小何敲門而入：「怎麼辦？自與姑娘一戰，劉捕快到今日都昏迷不醒，外面的捕快對瑤光姑娘不滿，揚言要將瑤光姑娘祭天。」

  「祭天？怎麼祭？」狐瑤光完全沒有被嚇到，反而頗有興致，想與馬小何探討的模樣。

  馬小何無奈：「這是祭天啊！他們找來的是廬山道士。」

  看著馬小何那憂心忡忡地模樣，狐瑤光忍不住發笑，她將自己未碰過的雞腿拿起扔過小何，隨後眼神示意，讓他吃個雞腿壓壓驚。就看著小何發懵地看著手中的雞腿。

  狐瑤光忍俊不禁，她直了直身子，懶散地靠在楊琛銘幫她立起來的枕頭上，趁著小何沒反應過來，開口便問：「那道士男的女的？」

  「男的。」

  「辨不辨美醜？」

  「辨。」

  「滿不滿十歲？」

  「滿。」

  狐瑤光突然來了興致，她感覺她的魅惑術第一次有用武之地：「那打不打得過辛梓晴？」

  想想這段時間碰壁的狀態，要么女子，要麼忽男忽女的，弄的她魅惑術都無法施展，原以為雞肋的術法，現在可以派上用場了。

  馬小何下意識地回復所有問題，直到這裡才反應過來：「我姑奶奶啊！來得可是道士，專門除妖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