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前輩！做戲還真是全面啊！」孟勉此刻已是外強中乾，他看著台下打算保護眾人的狐瑤光譏諷地說著。「原本還是一個陣營的妖，因為一點小事就要殺我？要不這樣，我們合作，我保證這次不打亂你的計劃，你不就想殺了辛梓晴嗎？我幫你殺，你留我一命怎麼樣？」

  狐瑤光不屑地勾唇：「條件真是誘人。」

  她一邊說著，一邊按《玄術》所提咒語將兩枚簪子合二為一，陰陽相生，化作一把利刃，狐瑤光直衝等待回答的孟勉面前，刺進他的身軀，隨後在他耳邊說道：「只可惜你殺不死她。」

  可就在這時孟勉頭戴面具一點點如菸灰散去，那義莊的陣法看來已破，那炳劍隨面具消失。

  怪不得義莊裡對那面具動彈不得，原來狐狸面具才是義莊陣法的陣眼。思緒才捋順，狐瑤光就發覺周身的不對。

  一張阮文的臉顯現在大眾面前，帶著唇角的血漬，揚起那抹血色笑意，帶著幾絲詭異。

  顧不得所有人驚呼「阮文」是狐妖的聲音，狐瑤光只聽到孟勉說：「前輩，你上當了。」說完孟勉的眼瞬間化為豎瞳，呈現出狐族最高秘術。

  不知何時周圍布滿結界，結界之內只有他們二人，那結界術法之強，讓狐瑤光暗道不妙，怪不得全過程進展的那麼順利，原來就為了這一刻。

  本章節來源於𝘣𝘢𝘯𝘹𝘪𝘢𝘣𝘢.𝘤𝘰𝘮

  先是以阮文的臉現世，將自己所干罪責推脫一乾二淨，明明都是他孟勉所做的事，最終卻是阮文遺臭萬年，後是設下陷阱，讓自己主動跳下。

  狐族有一逆天手段，最高秘法，以命換命。狐族終逃不過魅惑一術，但以生命為燃燒代價的術法毫無限制，就算是遮天上的一眾神明都無法逃離。

  這算是狐族獨有的金手指，但狐瑤光卻對此唾棄不已，她要學的是殺了別人後還能活命的術法，同歸於盡可不在她的選擇範圍，這才導致她過於自大，忘記提防這一事項。她也低估了孟勉想保人的決心，高估了孟勉的惜命程度。

  就算醒悟又有何用，一切都晚了，狐瑤光看著金色光芒的瞳孔，腦海一陣暈眩。昏暗的天空與眼前的景象交替閃現。

  就在天空徹底替換眼前所見那刻，孟勉聲音才幽幽傳來：「前輩，晚輩在此預祝您在驚恐中死亡，這個禮物您可滿意？」

  狐妖一族睚眥必報，如今不過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狐瑤光聽到孟勉的聲音卻無暇顧及，她周身冰冷刺骨，全身都已經痛的麻木，能感覺唯有僅剩的術法在體內亂竄，似有爆體而亡的趨勢。

  周遭事物那般熟悉，曾經蔚藍如水的天空，此時昏黃一片，地面的黃沙隨風而起。烈風怒吼，就像是怨鬼猙獰的喊聲。殺氣從四面八方湧來，所經之處寸草不生，生靈離散。

  她果真來到了狐妖身死的時候，她之前無數次的夢魘都不如這一次來的真切。

  恐懼瞬間籠罩在狐瑤光的心頭，她害怕如同夢中一般，只能任人宰割。

  救命！

  她張了張口用盡所有力氣去嘶喊，卻也只是發出模糊不清的聲響。口中隱隱傳來異樣的感覺讓她想起，她的舌頭已經不在了。

  為了讓楊琛銘毫無防備地殺掉狐瑤光，辛梓晴做了不少準備，她藉口身體法術互換之際，搶了狐瑤光的身體與術法，為了計劃不出差錯更是廢了狐瑤光全身經脈，割去舌頭。

  「瑤光，你不會怨我的對不對？」

  辛梓晴一如書中所描寫的那樣，即便在這滿是髒污的世界，也如蓮花一般純淨。此時的她嬌弱無比，那天生便刻在她面容上的病態，顯得更加柔弱無力，讓任何人都能為之動容。

  惺惺作態！明明快要死的人是她狐瑤光。

  或許強烈的求生欲望讓狐瑤光變得憤怒，潛藏在心底的恨意不斷翻湧，但面上不顯半分，她只是靜靜的看著辛梓晴撫上自己的臉頰，看著她接下來的舉動。

  「你知道的，我不可以死，百姓還在等我。可是我不死就不能平息那個魔頭的怒火，所以，幫幫我，瑤光。」一語畢，辛梓晴將最後一道術法打入狐瑤光體內，打算讓狐瑤光變成她聽話的寵物。

  狐瑤光記得後續劇情發展，辛梓晴眨眼之間滴落鱷魚的眼淚，睫毛微顫帶著點點水珠，仿佛全天下她才是最可憐之人。

  辛梓晴說著連麵皮都不要的話語：「瑤光，我不會忘記你的，你贈與我的術法我都會好好珍惜的。」後迅速撤離。

  既然她現在無法反擊，那就一起死吧！狐瑤光調動身體裡暴走的術法，在辛梓晴施展的那一刻，與辛梓晴術法相互糾纏，讓其脫身不得。等待著最後的時刻。

  意識已經開始模糊，泛黃的天際竟在眼中看到曾經蔚藍的景象，或許這就是死亡。

  狐瑤光再也沒有任何的思緒，神情恍惚間，所有的殺意已經匯集到這，隱約間她看到了楊琛銘的身影，生命的最後一刻，劊子手出現了。

  無盡的殺意，伴隨著一道刺眼的光芒襲擊而來，所有的希望都散了。

  那一刻的狐瑤光喚醒了久違的恐懼，仿若刻在骨子裡的印記。一時間狐瑤光的瞳孔徹底渙散，已經不能在思考任何事情。

  血色充斥她的眼睛，失去的術法再度回歸，但心頭翻湧的惡念如同巨浪襲來，讓她本能地殺戮。

  *

  霖花苑內，孟勉早已沒了生息，因狐妖蠱惑成功，結界消失。無關人員跑的跑，逃的逃，就連霖娘都退居房間遠離是非，如今僅剩下官府的人。

  狐瑤光卻在這時睜開血色雙眸，嘴角裂出沒有溫度地笑容，如同提線木偶。

  「辛姑娘，你為什麼要害我呢！明明我對你那麼好。」沒有音調的起伏，一字一句頓的極為奇怪，在這房間之中略顯陰森。「難道姑娘不知狐狸吃兔天經地義，兔子吃狐痴心妄想？」

  辛梓晴才來便受到這般質問，不禁訕笑道：「瑤光姑娘這話我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