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九 曲郎不凡路 續

  曲亭玉走進墨凡的小屋，坐在了桌前，看著桌上擺放的一本書，心裡充滿了感慨。

  「我記得咱們第一次見面，你看的就是這本書」

  「……你記憶力這麼好？想說什麼？」

  曲亭玉想了想，還是頹喪地吐了口氣，「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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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之間，就像有一張薄薄的紙張，將二人的世界隔開了一個小縫。

  墨凡靜靜地坐在他對面，表情平靜，仿佛早已預料到了今天的對話。

  曲亭玉繼續說道：「我知道你是一個性格沉靜內斂的人，我們待在一塊的時候，總是我在說，你安靜地傾聽，我曾經想過，你會不會覺得我太聒噪？也許我們並不適合住在一起……」

  墨凡微微一笑，看著曲亭玉的眼睛，語氣中透露出一絲溫暖：「你是話癆沒錯，但我並不在意，你不是想說回京的的事？」

  曲亭玉愣了愣，才點點頭道：「我要和飛虎一同前往，希望能幫到他，你不是一直希望天下安定麼？多一個人多一份力」

  「但你是個文官」墨凡對他這個決定有些不滿。

  「誰說戰場上不需要文官？而且我本身也有點功夫底子，要不然誰敢做這一行」

  墨凡沒有說話，只是淡淡地看了曲亭玉一眼，站起身來，輕聲道：「隨你」

  隨後便大步走了出去。

  曲亭玉看著他的背影，心中不由得湧起了一股哀傷。

  他靜靜地坐著，好半晌了才回過神來。

  「如果我平安歸來，如果你有在等我……」

  曲亭玉想了一半，卻又無奈地晃了晃腦袋，搖散自己的思緒。

  他起身回房去準備自己回京的事宜。

  李公公來召，讓飛虎任大將軍，統領朝廷軍隊與鎖雲軍決一死戰，另召他為軍師，共同前往輔助飛虎，時間緊迫，必須立刻出發。

  原本他還以為他回留自己，畢竟說好辭官之後不再管這天下事……

  ——

  青園胭脂鋪。

  「什麼？」

  這個消息就像一塊巨大的石頭突然砸中了韓青的心臟，讓她為之一震。

  「你要走了，他們還上門來鬧那怎麼辦呢？」韓青不安地地挑起秀眉。

  飛虎只是搖頭，眉宇間的英氣不減分毫，「他們已經不會來了，半個月前我已經將他們都送進牢里了」

  這件事情，飛虎一直瞞著她，只因為自己莫名地想找個由頭守著這青園。

  「你……你為什麼要這麼做，我的意思是，你明明可以走的……」韓青急切地問。

  其實這件事她已經知道了，可是他一直瞞著，她也一直等著他親自來同她說，可是每一次見面，他都是靜靜地待在一旁，看著她給客人介紹自己的胭脂……

  偶爾他也會打打下手，兩人只見有股說不清的默契。

  「我不知道，但是……韓青，你願意等我嗎？」

  「恩？」韓青被這麼一問，難免想歪了，紅色直接蔓延了她的小臉蛋，比塗了胭脂還好看。

  「你在說什麼呀……」她不自在地別過頭。

  飛虎靜靜地看著她，輕聲道，「能不能不要拒絕我，我知道……我不討人喜歡……」

  「不是的」韓青急忙解釋：「我喜歡！」

  說完後面三個字，她忽然後悔了。

  一個女孩子主動表白，這也太臊人了吧？

  她趕緊捂住臉，想跑開，卻被一隻有力的大手拽了回來。

  下一秒她忽然跌進一個厚實的懷抱中。

  男人的心跳得有些快，她也緊張得不敢動。

  「我終於明白了她說的，牽掛的感覺！」

  韓青看了他一眼，又剛進低下頭，簡直無地自容。

  這男人，青天白日的非要這麼直白嗎？

  驀地，她又覺得不對勁，帶著些醋意道：「她？誰啊？」

  「沐卿言」

  「什麼……我家小姐？」韓青不明所以。

  飛虎微微勾唇，「你家小姐，早就把你許配給我了……」

  ——

  曲徑通幽山莊。

  「阿凡，我可走了啊！」曲亭玉翻上馬背，回眸。

  「恩」墨凡目光落在他身上，淡淡應道。

  以往他也會出去一兩日，職業病一犯，在外協助他人破案便會晚幾日回來。

  可是這一次不一樣。

  「怎麼回事？咱們這麼鐵的關係，你啥交代也沒有？」曲亭玉無奈道。

  「交代什麼？無非就是注意自身安全，難道這還要人說嗎？」

  「那也是」

  曲亭玉挺直的背影透露出一絲落寞，在總散不盡的山霧中慢慢消失不見。

  看著他的背影，墨凡心中一陣不安閃過。

  即便自己看起來那麼冷靜淡然，但內心已經起伏波瀾了。

  「我等你」這一聲很輕，雖然曲亭玉沒有聽到，但他還是說出口了。

  ……

  夜晚，寂靜無聲。

  似乎世間一切有生命的東西都在那一刻沉睡了，或是，死去了。

  成影兒淺淺呼吸著，揭開面具，露出兩隻大眼睛。

  離開鳳凰城後，她沒有想到自己會毫無去處，兜兜轉轉還是來了這裡，曾經的蕪城，如今的安蘭國國都。

  她靜靜地看著這座簡單又恢弘的宮殿，是由原先的城主所住的地方簡單修葺而成。

  這裡的人似乎都不認識她，也根本不在意她。

  她就這樣站了好久好久，最終還是還是沒有勇氣進去找他。

  嘆了口氣，她轉身離去。

  沒走出幾步卻聽到一陣熟悉的童聲：「影姨姨，你來啦！」

  清酒的聲音讓她心裡一暖，嘴角不自覺地翹起。

  心裡有個聲音告訴她，就算要走，也要看一眼清酒再走，孩子多無辜啊，怎麼能被她忽視呢？

  她回過頭，看到清酒已經向她奔跑過來，她忙張開雙臂，「好小子，姨姨想死你了！」

  這畢竟是自己看著長大的孩子，感情自是不一般的。

  「來了，幹嘛不打聲招呼就走？」

  楊劍一的聲音的流入耳內，她心裡一緊。

  到底還是不服輸的性子，怎會在這樣的場合失了體面，她驕傲地仰起頭，「我只是路過而已」

  楊劍一低沉的嗓音悠悠響起，「不是來找我……和清酒？」

  成影兒看了他一眼，她早已經不是從前那個單純的少女。

  深邃的杏眼裡浮著一抹試探，「楊大哥，你……希望我來……」

  「我一直在等你」還未等她講話說完，楊劍一便開口了。

  眼見楊劍一的態度變化，成影兒竟有些語塞，之前想要說出口的話，突然間也就煙消雲散了。

  「楊大哥，可是我……」成影兒有些吞吞吐吐。

  「我都知道了，我一直沒有告訴你，那個欺負你的人，已經被我千刀萬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