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2章 赴約
2024-09-26 19:01:32
作者: 青青凡鳥
同意『赴約』的消息比沐卿言先行,目的是先穩住敵軍。
河陽城的軍營內,陸域與沐卿言僵持了很久,在上面的消息還沒有到時,他還是不敢放沐卿言離開。
最終各退一步,沐卿言同意想將消息傳出去。
隨後二人才開始他們的拉扯戰。
「沐參將,消息已經出去了,也許可以拖一會兒,再等等吧!」
依陸域的經驗,鳳凰城很快就能來消息了。
沐卿言有些浮躁,但不是沒來由。
「他們會預估時間,絕不會給我們等到鳳凰城的援兵到來,而且,鳳凰城到底會不會派援兵過來咱們還不知道!」
沐卿言只知道沒到最後一刻,一切都說不準。
可是一旦讓信陽城的敵軍直奔河陽城而來,就來不及了。
陸域低了低首,不知道如何回應。
是啊,對方又不傻,怎麼可能輕易被耍弄,任誰都知道這種情況是爭分奪秒。
正當陷入為難自己,一面惹眼旗子快速朝著這個方向奔來,糟糕,這是急報!
「讓開!」騎著高頭大馬的人一邊大吼一邊向前,軍營內的隊伍迅速打開了一個口子。
沐卿言聞言,扭頭看過去,那人已匆忙下馬,「稟告兩位參將,急報!」
兩人心中有股不好的預感升起,沐卿言冷靜道:「說!」
「鳳凰城……下令棄城!」那人喘著粗氣說道。
陸域聽完,只覺得整個身子向後一軟,怎麼可能?
周邊的眾將士聽見這個消息,也齊刷刷地懵成一片,這還沒有開打呢就要認輸嗎?這是鎖雲軍能做出來的事?
「沐參將,我……沒聽錯吧?」 陸域的聲音儼然是不敢相信。
沐卿言搖了搖頭,雖然面無表情,可心中卻是憤怒不已。
鳳凰城如今是王副將和陶平坐鎮,自己和他們相處過一段時間,雖談不上多了解他們,但是以他們偏狼性的性子,又怎麼可能輕易棄了河陽城呢?
這裡面的原因她根本不用想便知道,一定是鳳凰城出了什麼么蛾子。
陸域不死心又問了一句:「你確定是鳳凰城那邊的指令?」
「回稟陸參將,確定無疑,此乃信物!」那士兵說完,遞上緊急情報的文書袋。
陸域看到那赤白囊和驚奇,只能徹底死心。
沐卿言感覺胸腔之中氣不打一處來。
雖然自己對鎖雲軍沒有那麼強的信念感,可是一想到謹弋帶著弟兄們闖軍拼命,成果就要在一瞬間付諸東流。
她真想殺了這個下令的叛徒。
沐卿言轉過身去,映入眼帘的確實成百上千雙茫然的眼睛,這些眼睛看著他,眼中有憤恨,有不甘,有害怕,也有空洞,終究沐卿言失去了握住佩刀的力氣。
她如今已不僅僅是一個負責安置北方流民的主帥,信陽已破城,若是再丟了河陽城,鳳凰城也無法挽救。
如今事已發生,只能盡全力應對。
想到這裡,沐卿言看向陸域,「你怎麼打算?」
陸域茫然,但還是對沐卿言這話感到不可思議,就是自己再不甘心,也不能違抗軍令啊!
「沐參將,你這是什麼意思?上邊要咱們立刻撤出河陽城,豈能違抗?」
「這不一定是上邊的意思」沐卿言的語氣已經接近肯定。
「沐參將,不要任性,為今之計咱們應該撤回鳳凰城」
「陸域,你也是身經百戰之士,河陽城好不容易才穩定下來,再被奪取,鎖雲軍的心血將付諸東流」
「我明白,但是軍令如山」陸域有自己的信仰。
「好,就算你要撤兵,也不一定要立刻執行吧?」
「這……你的意思是……」
「我們應該先試試,能不能將信陽城奪回來!」沐卿言道。
「命各處士卒原地防禦,日落之前沒有我的消息,你自己打算!」沐卿言說完重新翻上馬身,策馬離開了軍營。
這一番折騰下來,連身經百戰的陸域,此時也失了主意。
沐卿言懷疑棄城不是上邊的意思,他何嘗沒有這個想法?
只是任何一支勇猛的軍隊,如果沒有了『服從』二字,人人有自己的主意,都將難成大業,他不敢去細究鳳凰城到底是出了什麼事。
一切只能等退回鳳凰城再說。
陸域坐在正位之上眉頭緊鎖,默默思考著,如今也無其他出路,唯一的選擇便是等著沐卿言的消息,若真如她所說,能奪回信陽城,那麼就算他就算沒有棄城也可以說得過去了。
看著身邊茫然無措的眾人,陸域起身來說道:「諸位,如今信陽城被占,危及河陽城,在日落之前,咱們一定要死守……」
此話一出,一眾將士面如死灰,默默將腰間佩刀抽出,站在原地等待著陸域發號施令。
有人問:「陸參將,若是敵軍攻過來,咱們來不及……」
「不要泄氣」陸域喝道:「按距離估算,從北門撤軍足夠了」
……
軍中的消息對外嚴格保密,在兵臨城下之前,百姓還是安居樂業的樣子。
自打鎖雲軍進城,除了出入嚴格以外,其他的倒沒有變化。
如今北方流民安置計劃也緊急叫停,城內氣氛更是和諧了幾分。
這廂,沐卿言狂奔出城門,有些知情的兵士以為這位主帥已拋棄他們自己逃跑,有人心裡已開始丟盔棄甲,準備撒丫子跑路了。
士氣逐漸崩潰,越來越多的兵士卸甲逃亡,最終連就地格殺也於事無補。
陸域呆呆地看著周圍發生的一切,他已經失去了主意,如此兵敗如山倒,已經沒有任何力量能夠挽此狂瀾。
……
信陽城門前八百米外,沐卿言就只帶著兩名護衛,就這麼出現有可能萬箭齊發的地盤。
遠遠地看著那個吊在城牆隨風晃悠的人頭,沐卿言心中有股說不出的滋味。
戰爭,遠不是『殘忍』二字能說盡的。
據說,陸之水本那個隨軍的媳婦兒還有一個月就要生產了,她就在信陽城內,不知道是否已經遭受迫害。
若是沒有遭受迫害,見到自己的夫君頭顱掛在城牆之上,又該是何等崩潰?
這一切,是她害的麼?
如果不是她下令開城納民,會不會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了……
一旁的護衛叫了兩聲,才將沐卿言從癔症中拉回。
只見城門不知何時打開,湧出一隊人馬,前面十來人的馬隊就這麼向他們三人奔來。
在前面一處稍微寬闊一點的地方的時候,對方突然停下了。
沐卿言定睛一看,帶隊者竟有些眼熟。
「沐卿言,你來了!」那人並沒有要掩飾自己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