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被改變的歷史

  當聞止聽說兩人剛回來又要離開的時候，臉上的表情十分精彩。

  他沉默半晌，終於幽幽道：「易蕭寒我就不說什麼了，畢竟他不在渭水城任職，但是你……你身為副城主，一天天不處理公務就罷了，現在還成天往外跑，這像話嗎？」

  是的，聞止已經知道了易蕭寒的身份，他在稍微驚訝過後並沒有如臨大敵，而是很坦然地就接受了「那個長相俊俏疑似蒙瑾前男友的白衣男子」是魔尊易蕭寒。青濛對他的接受速度之快也十分震驚，不過想想聞止對神魔兩族的態度，也就釋然了。

  想當初他不也很快接受了自己是神的設定嘛！

  更讓青濛感動的是，當時聞止沉默片刻，隨即語重心長道：「他雖是魔尊，不過我並未見過他濫殺無辜，想必為人不壞；還有，他是你的朋友，我相信你看人的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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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濛當時感動極了。

  言歸正傳，現在聞止指責青濛不負責任，青濛也十分心虛，因為她平時好像確實像個吉祥物一樣什麼也不干，城中決策都是聞止在負責……

  她心虛地咳了一聲：「那個，我又不是出去玩，我是為了大事。」

  聞止道：「問你什麼事你又不肯說，還口口聲聲說是大事，你看我信嗎？」

  青濛也十分糾結。一方面這種「世界要滅亡了我在想辦法拯救世界」這個理由實在是太異想天開並且說出來太羞恥了，聞止肯定用看智障的眼神看著她，另一方面就是……萬一聞止相信了，開始焦慮怎麼辦？這件事她自己心裡都沒底，更不必告訴其他人讓其他人一起提心弔膽。

  看青濛支支吾吾，聞止嘆了口氣：「你想出去玩就直說，我難不成還攔著你不讓你出去嗎？行了行了快走吧，別打擾我公務了。」他嘀嘀咕咕：「真是的，自己不工作要出去玩還要打擾我工作，對了你回來之後得加倍彌補啊……」

  青濛在聞止的唉聲嘆氣中忙不迭溜走了。

  易蕭寒等在外面，青濛心有餘悸地跑過去：「還好你沒進去，你不知道聞止那譴責的眼神，恨鐵不成鋼，好像我才是個幾歲的不省心的小孩子似的。你若是進去，他能連你一起說。」

  易蕭寒抱臂：「你那性子，確實莽莽撞撞的不似一個一百多歲的神。」

  青濛不服氣道：「我怎麼了？我可是很可靠的好嗎，全渭水城認證！」

  易蕭寒嗤笑一聲，他雖然什麼都沒說，但語氣嘲諷地說明了一切。

  青濛氣鼓鼓道：「喂，你笑什麼，說清楚！」

  兩人一邊鬥嘴一邊漸漸離開，在城主府樓上的聞止無奈地搖搖頭。

  這倆人，都這樣了還欲蓋彌彰說沒有關係？他倆若沒有關係，他聞止的名字倒過來寫！

  且不說聞止心裡是怎麼想的，就說那離開渭水城的二人。青濛站在城門邊問易蕭寒：「我們要去哪兒找三界法寶？」

  易蕭寒道：「去崑山，找人道之氣。」

  青濛摩拳擦掌：「好！那我們是直接掐訣縮地千里過去還是我讓渭水把我們送過去？」

  易蕭寒看了她一眼：「我們坐馬車。」

  青濛懵了：「啊？」

  她沒聽錯吧，堂堂魔尊，和渭水上神，兩個實力在整個大陸上最頂尖的兩個人，日行萬里移山倒海不在話下，趕個路竟然要用馬車？！

  易蕭寒翻手取出一本古籍，隨即又咣當一聲往青濛懷裡砸了人高的一摞書：「反正不著急，不如在路上接著看書。」

  青濛：「……」

  青濛大喊：「這也太喪心病狂了吧！」

  易蕭寒道：「你嚷什麼，難道快點到崑山就不用看古籍了嗎？本尊現在只知道人道之氣所在位置，其他兩件法寶，可還沒有著落呢。別說話了，快上馬車看書去。」

  青濛含淚抱著古籍爬上馬車。

  到了馬車上她更絕望了：因為這個馬車空蕩蕩的，上面除了硬板座椅，其他什麼也沒有！她震驚地質問易蕭寒：「就這？！」

  易蕭寒絲毫不覺得有什麼問題：「怎麼了，你還想幹什麼？」

  青濛忍不住大聲吐槽：「你這馬車連個軟墊都沒有，坐上十天半個月的，就算是上神也要被顛散架了！還有，晚上怎麼睡覺？途中吃什麼玩什麼？你就搞這麼空蕩蕩一個馬車——狗都嫌棄！」

  易蕭寒質問：「你一個神，又不用吃飯睡覺，要求那麼多作甚？」

  青濛撇撇嘴道：「吃飯睡覺不只是身體需求，更是一种放松。你想啊，我們漫漫壽命，若天天只想著修煉打坐，那多沒意思？你瞧凡人，他們雖然只有短短數十載壽命，但活得比任何一個神魔都要多姿多彩，為什麼？還不是因為他們懂得享受生活？生活太枯燥，不如學學凡人，日常瑣碎中也有樂趣。」

  易蕭寒說不過她，只得眼睜睜看著青濛搬來軟墊，帶上糕點零食果盤，還要帶上一盞小油燈，美其名曰挑燈夜讀——

  易蕭寒心說放屁。

  先不說以她的視力根本用不著油燈，就說真到了晚上，她真的會看書嗎？

  不過他還是默許了青濛帶上油燈的舉措。

  但是當青濛想要帶上棋盤玩物的時候，易蕭寒堅決拒絕了。開玩笑，本來那麼多上古文字根本就看不完，若是讓青濛路上找到樂子了，那豈不是更是將上古文字拋之腦後？

  掰扯了半天，馬車終於搖搖晃晃在正午時分啟程。

  兩人靜靜各自研究上古文字，馬車裡安靜得只能聽到書頁翻動的聲音。青濛是最受不了這種氣氛的，她瞄了易蕭寒好幾眼，忍不住開口：「那個……不如咱倆聊會天？」

  易蕭寒頭也不抬：「閉嘴，看書。」

  青濛悻悻道：「別啊，要是我自己在屋子裡興許還能看進去，但若是有人和我同在一屋卻誰也不搭理誰，我是真的不得勁。哎呀，咱倆就算不聊天，鬥嘴也行啊。」

  易蕭寒：「……」

  易蕭寒：「你也知道你和本尊是在鬥嘴。」

  青濛笑眯眯道：「哈哈哈，隨口一說罷了，不要在意這些細節。對了，之前你說千機塔只有你知曉，那豈不是說千機塔就是你獲得的？那你還不知道它在哪兒啊。」

  易蕭寒淡淡道：「本尊當然知道。只不過本尊之前就動了把它取走的心思，結果去了一趟……卻什麼也沒有。」

  他抬頭看著青濛，和她對視：「你懂本尊的意思吧？」

  青濛神色也漸漸嚴肅了起來。

  她低聲道：「這說明……歷史正在被我們改變。」

  流光水鏡將他們送到了三千年前，按理說這只是一段既定的過往，他們根本不可能插手，但現在，歷史軌跡已經出現偏移。

  易蕭寒道：「正是如此，不過其實很早之前歷史就改變了。我之前可沒有那麼幸運，被你撿到並收留了十年。」

  早在那時，歷史就有所不同了。

  易蕭寒輕聲道：「所以本尊想……既然這些都能改變，那為何三界分離的結果不可改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