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瘟疫橫行

  易蕭寒雖然滿臉抗拒，但他又不想走過去，最後在受累和毀形象之間選擇了後者，臉色發青地上了牛車。

  接下來的一切都很順利，慢悠悠到了城池，耐心等到晚上翻入城內，清晨租了一輛馬車順利出了城。

  

  只不過兩人在到底租兩匹馬還是租馬車上產生了分歧。

  易蕭寒建議租兩匹馬，雖然貴了一點但輕便，趕路速度也更快。但青濛堅持租一架馬車，理由是不僅便宜而且趕路舒適，並且兩人之後並不打算進城，有個車廂也方便晚上休息。

  青濛笑嘻嘻道：「你若想騎馬也可以，我坐車，你騎馬，一舉兩得。」

  易蕭寒臉色鐵青：「你什麼意思，讓本尊給你駕車趕馬？！」

  青濛做作地捂著嘴道：「哎呀，你不是喜歡騎馬嘛，難道是我誤解了？我可沒有那個意思，是你多想了。不過你若不喜歡騎馬，也可以和我一起坐車呀。」

  易蕭寒：「……」

  他嫌棄地瞥了青濛一眼，最終還是妥協租賃馬車。

  青濛美滋滋道：「那咱倆輪流趕馬，你上午我下午。」

  易蕭寒：「……」所以還是要讓本尊駕車！真是放肆！

  兩人輪流駕車，順著渭水河畔趕路，途中刻意繞過城池，只在村莊歇腳。兩人一邊趕路一邊閒聊拌嘴，時間竟也不知不覺過得飛快。

  這日清晨易蕭寒駕車，青濛還在車廂里昏昏欲睡，她打了個哈欠坐起來，還沒坐穩馬車突然來了個急剎，她一頭栽下去，差點沒咬著舌頭，

  她怒氣沖沖地掀開帘子，沖易蕭寒道：「你幹什麼，怎麼突然停下啊！」

  易蕭寒盯著馬車前的人皺眉：「你出來看看。」

  青濛嘟嘟囔囔地下了車，看到馬車前的人一呆：「這……怎麼回事？」

  馬車前不是凶神惡煞的土匪，也不是什麼猛獸，只是一老一少兩個凡人。

  讓青濛震驚的是，這兩個人瘦骨嶙峋，面黃肌瘦，身上衣服破破爛爛，仿佛逃荒來的難民似的。她掏出一塊糯米餅遞給趴在地上瑟瑟發抖的老人，聲音下意識放輕：「老人家，你怎麼了？」

  衣衫襤褸的老頭被高頭大馬嚇了一跳，以為是什麼大官富豪，嚇得他趴在地上生怕自己衝撞了權貴而遭來一頓毒打。此時聽到頭頂傳來溫和的女聲，這才壯著膽子抬起頭，雖然老眼昏花但依稀看到一點輪廓，看到只是一個年輕姑娘這才鬆了一口氣。

  青濛將糯米餅塞到旁邊小孩手裡，餓得面頰凹陷的小孩立刻狼吞虎咽。青濛將老者扶到路邊再次問：「你們這是怎麼了？」

  老頭顫顫巍巍地說：「謝謝姑娘，你可真心善。唉，你們要去小楓村嗎？」

  青濛不知道小楓村，不過還是應了一聲。

  老頭一張臉皺起來，連連擺手：「你們快回吧，小楓村現在已經是一片蒼涼了，老頭我呀就是帶著小孫子逃出來的！」

  青濛一驚，趕緊問：「怎麼了？遇到什麼災禍了？」

  老頭嘆了一口氣道：「是瘟疫啊！」

  什麼天災人禍都比不上瘟疫可怕。若是荒年，人們節衣縮食湊合也就過去了；若是遇到山洪，沒了房子也能活；甚至於就算遇到盜匪，沒了錢財也能咬牙活下去，但若是遇到瘟疫——

  這種速度極快、蔓延範圍極廣的災禍，那可真是要人命的東西。

  老頭後知後覺，趕緊掙開青濛的手往後退：「姑娘離我遠點，別把病氣傳給你了。」

  雖然法力被封，但青濛並不是凡人之軀，瘟疫也傳染不到她身上。她安撫地拍了拍老者：「沒關係，不會傳給我的。敢問老人家，小楓村在哪？」

  指明了方向，手裡捧著一盒子糯米糕的老者過了好半天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剛才的藍衣姑娘竟然要去小楓村！

  他「哎」了一聲想要阻攔，但早已看不見馬車的影子。

  小楓村正好在二人途經之路上，不過半天時間便隱隱看到一片紅楓林。

  小楓村的名字也由此而來，村子周圍有一大片紅楓，每到秋季楓葉飄落，浪漫的小夫妻便會忙裡偷閒來此遊玩賞景，小孩子也會踩在葉子上奔跑嬉戲。

  但這幅活潑歡快的景象卻沒有出現，呈現在兩人面前的，是一座死氣沉沉的村莊。

  村子裡荒草叢生，一座座房子窗戶緊閉，明明是白天卻看不到多少人影，偶爾看到有人經過，也是彎腰勾頭，面色麻木地匆匆離去，讓青濛想張口問情況都不能。

  易蕭寒早在青濛問路的時候就知道她想幹什麼了：「你是善心發作，想要拯救村子?」

  青濛點頭，易蕭寒笑了一下：「受苦的凡人何止千千萬，你身為神，為何要相救?就算救了他們，你能救得了其他千萬陷於苦難中的人嗎？」

  青濛神色十分認真，臉上是易蕭寒從未見過的嚴肅：「神受香火供奉，難道不應該救助凡人?再者我確實沒有那麼大能耐幫助所有人，但出手相助眼前之人還是能做到的。」

  「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這句話同樣也適用於救人。」

  易蕭寒低頭，眼底神色晦暗不明，低聲道：「這種性格，真像啊。」

  青濛沒聽清：「什麼？」

  易蕭寒道：「沒什麼，我是說若是我一個部下在這裡，分分鐘解決瘟疫。但既然他不在這兒，我們就要麻煩一點了。」

  易蕭寒這麼說顯然是同意並且準備加入了，青濛喜笑顏開：「沒關係，麻煩就麻煩，我們用凡人的法子照樣能解決問題！」

  易蕭寒頷首：「不錯。你準備怎麼解決?」

  青濛想了想道：「我還有不少銀錢，不如給他們請個郎中?」

  易蕭寒道：「可以，但治標不治本，並且村子這個情況，估計沒有哪個郎中敢來吧。」

  青濛道：「那我們先調查一下瘟疫的起因?」

  這個不錯，易蕭寒點頭，青濛的目光隨即四處巡視，她走到一家門前敲了敲，但半天也沒人給她開門。青濛鬱悶道：「我明明聽到裡面有咳嗽聲的。」

  易蕭寒道：「有人是有人，但現在特殊時期，誰敢隨便開門？」

  青濛不氣餒，挨家挨戶敲門，但一扇扇大門緊閉，根本沒有要開的意思。青濛都快敲到懷疑人生了，終於在敲第不知多少戶時，裡面響起了沉重的腳步聲，隨即門「吱呀」一聲開了一條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