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來到人間界的魔獸

  門只打開了極細一條縫隙，一隻漆黑的眼睛透過門縫望出來，透露著「有話快說沒話滾蛋」的氣息，青濛頓了一下，隨即道：「打擾了，我們是路過小楓村的行人，能知道你們村子發生了什麼嗎？」

  門後之人的眼睛死氣沉沉地盯著她半晌，看得青濛都發毛了，這才緩緩開口，聲音嘶啞：「……外來的？趕緊離開吧。」說完就想關門。

  青濛眼疾手快地伸腳卡住門，鍥而不捨地問：「等等！那個……其實我們是郎中！能告訴我村子的瘟疫到底是怎麼回事嗎？」

  門後之人頓住了，好半晌發出低低一聲笑，自嘲道：「郎中？現在竟然還有人肯來啊……」

  青濛趁著他愣神之際趕緊打開門，死皮賴臉地擠進去，這才看清了那人的面容，是一個中年農人，本來老實憨厚的長相愣是被臉上的病容破壞掉，顴骨凸起，臉頰和眼窩凹陷，讓他整個人看起來憔悴又可怖。

  在外的身份都是自己給的，青濛面對自己的新身份接受良好，神神在在地說：「咳咳，我們聽聞你們村子遭受瘟疫，特來查明情況。瘟疫是何時起、為何而起，病症如何，能告訴我們嗎？」

  中年農人嘆了口氣，臉上露出痛苦的神色：「若說這瘟疫是何時起，那可就久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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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濛奇怪，一個瘟疫，怎麼能用久遠來形容？瘟疫持續時間長了波及範圍也就更廣，染病百姓也會更多，國家不會坐視不管的。

  中年農人苦笑道：「外人不知我們小楓村的情況，以為瘟疫是兩個月前開始的，但我祖祖輩輩都在這裡紮根，我知道其實不是那樣——這場瘟疫源頭，早在幾十年前就埋下了！」

  青濛皺眉：「怎會如此之久？也沒聽說幾十年前有什麼瘟疫啊。」

  中年農人道：「當時確實不是瘟疫，幾十年前當我父親還是個少年的時候，小楓村後山里突然出現了一隻野獸，它有耕牛大小，長得像狼，頭上又有羊角。剛開始眾人都沒見過這種野獸，稀奇地去瞧，結果當晚瞧過那野獸的人就發起了高燒。」

  中年農人一拍手：「你說這可巧了！若是一個兩個高燒就算了，但所有瞧過那野獸的人都高燒，無一例外，這事兒就蹊蹺了。」

  青濛摸著下巴：「你們確定是那野獸的原因？」

  中年農人道：「若是這一次巧合也就罷了，但之後每次瞧到那野獸，人都要生病，那就一定是那野獸有古怪！我們村報官了，官兵想要射殺那野獸，但讓它逃脫了，從此它鑽在深山裡不出來。

  「之後幾十年裡，偶爾有進入深山的人遇到那野獸會生病，不過並無大礙，我們村也就沒有多管那邪乎的野獸。我本以為我們村會和那野獸永遠相安無事，結果沒想到，就在兩個月前，那野獸突然下山了！」

  中年農人臉上露出恐懼的神色，聲音都在顫抖：「我少年時曾見過一次，它不過耕牛大小，但就在兩個月前，它竟然有一幢房子高大！我從未見過如此巨大的野獸，它巨大的爪子一巴掌就能把牲畜開膛破肚，頭頂的羊角比柴刀還鋒利，它從山中走出來，來到我們村子……自此之後，瘟疫就開始了。」

  青濛有些猶疑，中年農人突然激動起來：「你是不是不相信！我就知道你們這些外來的無知的人不相信我的話！感覺我出幻覺了！我告訴你，這一切都是真的！那野獸它是瘟疫的使者，它帶著瘟疫橫行人間！」

  青濛：「你冷靜些……」

  中年農人一下站起來，激動的眼球突出：「我說的都是真的！你們為什麼不相信呢！」

  眼看這人要發癲，青濛剛斟酌好說辭，還沒開口便被易蕭寒打斷。

  只聽易蕭寒沉穩的聲音傳來：「我信。」

  他沉穩的聲音格外可信，中年農人漸漸安靜下來，重新坐到凳子上，青濛趕緊問：「那病症如何？」

  「初期高熱不止，隨後噁心嘔吐，渾身乏力，隨即全身劇痛，食不下咽，日漸消瘦，最後嘔血而亡。」

  中年農人和青濛震驚地看向易蕭寒。

  中年農人一下子跳起來：「神醫啊！神醫啊！還沒看您就知道病症！」

  青濛則是詫異：「你怎麼知道？」

  易蕭寒先是對中年農人說：「我知曉了，必定能解決。」隨即轉頭對青濛道：「出去說。」

  在中年農人興奮又畢恭畢敬地送別中二人離開了院子，到了無人之處青濛憋不住立刻問：「你是怎麼知道的？別告訴我你真是什麼神醫。」

  易蕭寒臉色不太好：「我知道那個獸。」

  青濛一愣：「你說那個野獸？我還以為是那人臆想的，沒想到癥結真的在它。到底怎麼回事？」

  易蕭寒沉著臉說：「那是病獸的一種，傳播瘟疫，我在魔界見過。」

  青濛大驚：「什麼，你在魔界見過，它竟然是魔獸？魔獸怎麼跑到人間界來了？！」

  易蕭寒冷聲道：「本尊也想知道，為何魔獸跑到人間界了。」

  三界互不相通，魔界和天界無論是人還是魔獸，甚至只是一顆靈草，想要到人間界都是有限制的，現在看來不過有三種方法。

  一是實力十分強大，如易蕭寒，或者天界帝君，他們的實力足以讓他們能夠直接撕開三界壁壘，到達人間界。不過這樣做對人間界十分不友好，所以易蕭寒和帝君雖然可以，但誰都沒這麼幹過；

  二是神魔入凡塵歷練，這時歷練之人會封住法力進入人間界，有些甚至會封住記憶，在人間界走上百八十年；

  第三種情況就像青濛這樣，掌管的水系貫通三界，所以可以通過水流到達人間界，只不過也會被強行封住法力，變得和普通人無異。

  顯然，病獸哪個都不屬於，它是如何跑過來禍亂人間的？！

  易蕭寒本來還不太想管這件事，但牽扯到了病獸，牽扯到三界壁壘，他不得不重視起來。尤其是……

  他冷笑一聲，據他所知這種病獸並不常見，他只在一個人那裡見過——他手下四大魔將之一，司掌八苦之病的燕風止。

  是燕風止沒管好自己養的東西讓它偷偷跑到人間界了，還是……本來就是他放過來的？

  易蕭寒冷笑一聲，最好別讓他查到他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