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為愛冒險
2024-09-26 14:39:08
作者: 瑚布圖
初秋以來,老爺嶺漫山遍野的野蒿子開花,這種比黃豆粒還小的花朵,懸浮在空氣中隨風飄動,無孔不入,通過人的眼睛、鼻孔鑽入體內,使得許多人花粉過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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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蒿子是老爺嶺最為普通,也最為普遍的一種植物,它們的繁殖和適應能力極強,漫山遍野,嗚嗚泱泱,不管是肥沃的土地,還是貧瘠的山樑,都能繁茂地生長。
野蒿子的花粉不同於一般花粉,它的殺傷力極其強大,一般的花粉過敏打噴嚏、流眼淚,可野蒿子花粉過敏,卻讓人的鼻黏膜發生潰爛,嗓子腫痛,眼睛癢得睜不開,頭疼欲裂,嚴重的會誘發哮喘病,喘不上氣來。
扈紅和金美麗、白雪就屬於嚴重的野蒿子過敏症患者,竇芍藥去藥店買了幾種治療過敏症的藥物,多數人的過敏症得到治療和緩解,可仍有好幾個人不見好轉,愈發地嚴重。
扈紅的眼睛都揉腫了,揉出血了,氣得嚷嚷著要把眼珠子摳出來。金美麗鼻子過敏導致嚴重鼻炎,致使她腦袋生疼,產生眩暈,根本就走不了路。
楊丹的過敏症最嚴重,也許是她體格較弱,免疫力低下的原因,野蒿子的花粉使得她的嗓子嚴重發炎腫脹,幾乎要把她的嗓子都糊住了,使她喘不上氣。
仲秋過後,野蒿子盛開,女子虎豹巡護隊突然發生了嚴重減員,兩個巡護組加在一起,也湊不齊一個組了。
竇芍藥帶她們去了縣醫院,找專家問診,藥沒少吃,卻一點作用也不起,她和葛勇就犯難了。
這天從山上下來,竇芍藥沒有回縣城,而是把車開到了朝陽林場的診所門口。
診所是蘇清晨開的,她想既然大醫院治不了過敏症,也許民間中醫有高手,中草藥興許能發揮大作用,治療好隊員們的病症。
越野車停在門口的時候,蘇清晨正給一個拉肚子的老頭抓草藥,隔著窗戶見竇芍藥下車往診所走,他一下子熱血上涌,心跳加快。
夢中情人來了。
這是他開診所十幾年來,竇芍藥第一次來到小診所。蘇清晨連忙把老頭打發走,竇芍藥推開了屋門。
竇芍藥進得門來,蘇清晨似乎喘氣都粗了,磕磕巴巴地問;「你,你咋來了?都過,過了下班時間,你不回家上我這來幹啥?」
診所由兩間屋組成,進門一間是蘇清晨的診療室,裡邊屋子貼牆擺著一排頂棚的中草藥柜子。
診療室擺放著一張桌子,一個雙人沙發,一張單人診療床,屋子顯得特別擁擠。
「我咋不能來了?咋的,不歡迎我啊?」竇芍藥一屁股在沙發上坐下。
蘇清晨突然面紅耳赤,從辦公桌後邊走出來,跛著腳端起暖壺,要給竇芍藥沏茶。
「別忙活了,我有事找你幫忙。」竇芍藥擺手制止。
「啥事?」蘇清晨聽話地退回去,在椅子上坐下。
「我們巡護隊員花粉過敏,縣裡、市裡的大醫院都去瞧了,藥沒少吃,可都不管用,你有沒有好辦法?」竇芍藥望著蘇清晨瘦削的臉說。
「她們這是野蒿子花粉過敏,不太好治。」蘇清晨隔著桌子望著竇芍藥,見她一身灰塵,頭髮上似乎粘著一根草屑,他想過去給他摘下來,卻不敢。
「廢話!誰不知道是花粉過敏啊,」竇芍藥跟蘇清晨說話,向來是小時候的語氣,一點也不溫柔,「還不太好治,當然不好治了,要不然我還來找你幹嘛?」
蘇清晨被竇芍藥搶白一頓,不惱反笑了。
「其實也不是治不了,但得用中草藥來治,用咱們老爺嶺的草藥,興許能治好。」蘇清晨微笑著說。
「到底能不能治療啊,」竇芍藥朝他翻了個白眼,「一會兒能治,一會兒興許、也許的,你這還不是沒有把握嗎?」
竇芍藥說完就後悔了,自己怎麼能這樣跟蘇清晨說話呢?
她是沒有辦法了,縣醫院和市醫院都治療不了了,才跑來找蘇清晨幫著想辦法的,雖然是死馬權當活馬醫,但自己是走投無路,毫無辦法才找人家求援的,怎麼上來就搶白人家呢?
意識到自己過分了,竇芍藥就給了蘇清晨一個嫵媚的微笑,表達了自己的歉意。
蘇清晨見了竇芍藥嫵媚的微笑,當即就酥麻了,「我努力,一定想辦法把你們的過敏症治好。」
「這還差不多。」竇芍藥露出滿意而燦爛的笑容,語氣溫和了起來,「清晨,你不要有思想負擔,既然縣裡和市裡的大醫院都治不好,你只要努力了就好,我相信你,一定能把該死的過敏症治好。」
蘇清晨見天色已晚,說:「過了飯點了,我請你去飯點吃點飯吧?」
「吃啥吃啊,我還得跑幾十里山路,孩子還在他奶奶家等我接他回家呢,哪像你跑腿子一個,一個人吃飽全家不餓。」
說完竇芍藥站起來,「啥時候我來取藥?」
「兩天後吧,我得重新研究一下草藥的配方。」蘇清晨站起來,想要送送她。可是待他跛著腳走出門外,竇芍藥已經啟動車子走了。
第二天,天還麻黑,蘇清晨就起床了。
他母親何麗被一泡尿憋醒,披著衣服從東屋出來,見蘇清晨穿著迷彩服,手裡拿著一把藥鋤正要出門,就把他攔住了。
「你幹啥去啊,這麼早就出門,連早飯也不吃。」
「我上『斷魂崖』,去才幾種中草藥。」蘇清晨來到外面,背起背筐。
「『斷魂崖』多危險啊,你采什麼藥材啊,非得上『斷魂崖』去采?正常人輕易都不敢去『斷魂崖』,你瘸了吧唧的不要命了,去那不得摔死啊!」何麗一把拉住他胳膊。
「竇芍藥她們野蒿子過敏,十分嚴重,我去找兩味草藥,給她們配幾副中草藥。」蘇清晨掙開母親手臂。
「什麼,竇芍藥?」何麗一聽就火了,大聲說,「不行!你不能為她去冒險!」
「怎麼不行了,女子巡護隊一大半的人因為過敏上不了山,我采幾味草藥幫她們治病有啥不行的?」蘇清晨不解地看著母親。
「別說那麼多,你給誰治病都行,就是不許給竇芍藥那個死妖精治病!」何麗態度蠻橫地說。
「為啥啊?人家咋得罪你了,罵人家是妖精?」蘇清晨扯著脖子跟母親吼,因為在他心裡竇芍藥就是女神,不容許任何人玷污。
蘇清晨的吼聲把蘇強和白雪吵醒了,兩人揉著眼睛出來,問他們母子為啥大清早吵架。
當白雪弄明白原因後,就替蘇清晨講情,「舅媽你就讓表哥去吧,我們女子巡護隊被野蒿子花粉禍害完了,扈紅姐的眼睛都出血了,楊丹的嗓子封喉了,她們已經兩三天沒跟我們上山巡護了,既然表哥能治她們的病,你就讓他去治吧。」
「不行!他給誰治病都行,就是不能給竇芍藥那個死丫頭治病,堅決不行!」何麗態度堅決,抓住蘇清晨的胳膊不鬆手。
「懶得理你。」蘇清晨扒拉開母親的手,朝院子裡的摩托車走去。
「蘇清晨,你有沒有個X臉了,」何麗大聲吼道,「那個死妖精害你為她單相思,害得你非她不娶,到現在還打光棍,你有病吧你!」
「給她治病?想都不要想!不要臉的玩意兒,還好意思舔著臉來找你治病,不給她治!讓她過敏,讓她喘不上氣,憋死了才好呢!」
何麗一大早就大著嗓門在院子裡喊,左鄰右舍都能聽見,蘇強怕讓人聽見笑話、丟人,讓她小點聲說話。
何麗不管不顧,繼續大著嗓門喊,「對於她這種薄情寡義的人,野蒿子過敏是輕的,最好讓小咬蚊子咬死她,讓老虎黑瞎子掏死她!嘚瑟,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東西,看她還出不出風頭窮嘚瑟了,女子虎豹巡護隊?那是女人幹的活嗎,大老爺們也不敢幹啊,她就敢挑頭干?讓她干,不知死活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