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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聖湖邊的邪魔

2024-09-26 14:16:57 作者: 吳學華

  就在哈桑大頭人發愣的時候,苗君儒突然出手,制住了哈桑大頭人,就在這時,他突然發現,哈桑大頭人從膝蓋以下,都是空的。

  

  他驚道:「你的腳呢?」

  哈桑大頭人苦笑道:「兩年前就已經沒了,否則我還能活到現在?」

  苗君儒問道:「死亡谷內那具穿著你的衣服,掛著你貼身玉牌的屍體是誰?」

  哈桑大頭人說道:「一個願意替我死的僕人!」

  苗君儒說道:「你讓他穿上你的衣服,然後開槍殺了他!」

  就在苗君儒與哈桑大頭人一問一答之時,鬼湖上空那團人形的黑氣已經散去,而聖湖這邊卻依然電閃雷鳴,狂風大作。湖面上空的烏雲越壓越低,幾乎貼著水面。一聲震天霹靂過後,那烏雲裂開了一道口子,白色的亮光自空穿過那道口子直入水中。

  空氣中有一種奇怪的「滋滋」聲,苗君儒驚奇地發現,哈桑大頭人那披散著的頭髮一根根地豎起,其他人也一樣。

  湖邊跪了數千人,不住地磕頭禱告,那場面頗為壯觀。董團長手下的幾個士兵,也禁不住膝蓋一軟,跪了下去。

  董團長愣了片刻,走過去對康禮夫說道:「這樣的奇景,老子打了一輩子仗,還真他媽沒有見過!」

  康禮夫早看見苗君儒和一個男人在那牛車上,似乎在爭論什麼,他對林正雄說道:「過去看看!」

  湖面上的風漸漸小了,水浪也漸漸平緩,但是湖中央冒起很多大氣泡,如開鍋的沸水一般,激起一股股的水柱。

  苗君儒看到從水下升起一個巨大的黑色物體,那物體呈長條形,有頭有尾,有角有爪,更神奇的是,在頭部的前端,有兩個大燈泡閃閃發光。

  整個物體看上去,與傳說中的「龍」沒什麼兩樣,但苗君儒是見過龍的,那物體與龍極為相似,卻絕對不是龍。

  那物體在湖面上盤旋了一陣,很快沒入雲層中,再也看不見了。

  苗君儒從牛車上站起身,朝遠處看了看,心道:都這個時候了,主角怎麼還沒來呢?

  他見康禮夫他們也來到了牛車前,於是說道:「康先生,隱藏的巨人和那三個機關都已經找到,果真就是這裡,可兩個湖有這麼大,也弄不清楚寶石之門的入口究竟在哪裡?」

  康禮夫說道:「要不先叫人沿著湖岸找一圈看看,若是沒有,寶石之門的入口可能就在湖底了!」

  苗君儒問道:「就我們這十幾個人,怎麼找?」

  康禮夫望著哈桑大頭人說道:「那些人不是他手下的人嗎?有他在我們手裡,還怕那些人不聽話?再說了,西藏那麼多達官貴族,大小頭人,誰不想進入寶石之門呢?他哈桑大頭人就不想?」

  哈桑大頭人說道:「先生,你說對了,不是每個人都想的。寶石之門裡的東西,雖然珍貴無比,可換句話說,未嘗不是禍害?千百年來,為了想進入寶石之門,死的人還少嗎?」

  苗君儒笑道:「說得好!哈桑大頭人,也不枉當年我和你結拜兄弟!」

  他對康禮夫叫道:「康先生,你這遊戲還繼續玩下去麼?」

  康禮夫呵呵笑道:「其實我這麼辛苦入藏,只為看戲而來!」

  苗君儒微微一驚,問道:「你說什麼,看戲?」

  康禮夫從身上拿出那枚絕世之鑰,托在手裡說道:「自從我拿到鑰匙的那一刻起,就知道一場好戲要上演了!」

  苗君儒由衷地說道:「千里迢迢跑到西藏來看一場戲,康先生,你好雅興呀!」

  林正雄說道:「苗教授,那個你認識的人不是說在前面等我的嗎?他們去哪裡了?」

  苗君儒說道:「該出現的,自然會出現!」他望著康禮夫,問道:「康先生,不知道你有什麼想法?」

  康禮夫望著遠處的人,說道:「我能有什麼想法,我只是一個旁觀者。」他拍了拍林正雄的肩膀,將那把絕世之鑰丟在苗君儒的面前,說道:「苗教授,我現在把鑰匙給你,能不能打開寶石之門,就看你的了……」

  苗君儒撿起鑰匙,隨手放在牛車上,說道:「康先生,為什麼要把鑰匙交給我?現在誰都想打開寶石之門,你這不明擺著害我嗎?」

  康禮夫詭異地笑了一下:「你說呢?」

  他轉向哈桑大頭人,說道:「哈桑大頭人,如果我死在西藏,對你們一點好處都沒有,對吧?」

  哈桑大頭人說道:「那要看你怎麼死!」

  苗君儒見兩人話不投機,於是說道:「我差點忘了,我們還有一些朋友呢!他們應該來了!」

  哈桑大頭人看著左邊廟宇方向,說道:「那不是來了嗎?」

  從聖湖左邊的廟宇方向來了一撥人,走在最前面的,是幾十個穿著灰色僧衣的僧人,中間有一乘大抬轎,在抬轎的後面,緊跟著十幾個騎在馬上的黑衣人,那些黑衣人全身都裹在寬大的黑色袍服內,頭上也戴著黑色的頭套,只留著一雙眼睛。雖然距離較遠,可苗君儒還是認出,躺在抬轎中的老活佛,正是他之前見過的那個邪魔。

  天色逐漸放晴,湖面上的烏雲也漸漸散去,風也似乎小了許多,就在聖湖與鬼湖中間的岸堤上,出現了一塊高約兩丈的巨大石碑。

  這石碑是什麼時候出現的,居然沒有人注意到。

  康禮夫望著苗君儒說道:「寶石之門的入口,應該就在那石碑的下面。只要你用手中的那枚鑰匙,就可以……」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耳中就聽到一陣奇怪的聲音,那聲音既像是念佛,又不是念佛,嘰里咕嚕的,就像一個人在耳邊念叨著,顯得十分的刺耳,令人有些心浮氣躁,氣血往上涌。他忍不住用手捂著耳朵,見身邊的人一個個都和他一樣,面露痛苦之色。

  哈桑大頭人似乎早有防備,拿出一大團棉花,對大家道:「是索命梵音,快塞住耳朵!」

  苗君儒一聽是「索命梵音」,頓時大驚,他早些年就聽一位佛學大師說過,在印度的一些邪教裡面,有種秘術就叫「索命梵音」。修煉此秘術的邪教僧人,修煉到一定的階段之後,念動咒語,輕則控人心智,重則殺人於無形,端是厲害無比。「索命梵音」的厲害程度,與念咒人有直接關係,念咒人的法力越高,「索命梵音」就越厲害。曾有印度佛學古籍中記載,公元7世紀,印度塔內薩爾王國普濕婆提王族第六代國王戒日王,多次征討高達王國無果,在得知高達王國的國王設賞迦死後,親自率領10萬大軍分為三路進攻高達王國。一支2萬人的步兵在山谷中宿營時,聽到一種很奇怪的聲音,相互之間殘殺起來,當戒日王帶著大隊的人馬聞訊趕到,留給他的只是滿地的屍體和重傷哀嚎的士兵。更奇怪的是,幾天後,當其前鋒部隊的3千騎兵經過另一個山谷時,也聽到一種很奇特的聲音,戰馬刨蹄狂嘶不已,馬上的士兵一個個捂著耳朵,痛苦異常。沒多一會兒,這些士兵撥轉馬頭,發瘋般沖入自己的軍營中大肆廝殺。雖然這3千騎兵最終被殲滅,但戒日王的部隊也元氣大傷,不得已無功而返。這種奇怪的現象一度引起了戒日王的驚恐,後來才知道是中了卡斯羅邪教的「索命梵音」。

  在一個高僧的指引下,戒日王帶了3千高僧與軍隊同行,當那種奇怪的聲音再次出現的時候,3千高僧同時念起金剛經,渾厚的佛音迴蕩在軍營的上空,奇怪的聲音頓時消逝得無影無蹤。有這3千高僧的庇護,戒日王的軍隊一舉攻破了高達王國,成為繼孔雀王朝、笈多王朝之後又一個基本統一北印度的奴隸王朝。

  「索命梵音」能令那麼多士兵迷喪心智相互殘殺,其威力可見一斑。雖然其他印度古籍中也有「索命梵音」的相關記載,就其威力而言,都比不上那一次,充其量也就是控制數十乃至數百個人的心智,以達到不可告人的目的。

  卡斯羅邪教誕生於公元前300年的孔雀王朝時期,是由一個叫阿拉多的人創立的。阿拉多曾經是佛教僧人,因犯教規被逐出寺院,一氣之下就創立了卡斯羅教,卡斯羅教信仰人首蛇身的哇達真神,用童男童女之血修煉一些邪術。由於卡斯羅教的邪術卻有神奇之處,能在眾目睽睽之下白日飛升,因而在最風光的時期,擁有數萬名教眾,勢力遍布印度的北部和東南部。

  自古以來,正邪不能兩立,千百年來,在佛教與耆那教等幾大正教的打擊下,卡斯羅邪教勢力大為減弱,最後銷聲匿跡了。

  苗君儒雖然有舍利子的法力護體,對「索命梵音」的承受能力要比別人強許多,饒是如此,他仍感到頭疼不已,忙用棉花塞住耳朵。他見那些原先跪在湖邊的人,一個個捂著耳朵痛苦地在地上滾來滾去,而身邊的這幾個人,雖然耳朵里塞了棉花,但也露出痛苦之色。

  他從董團長手裡拿過槍,朝那些灰衣僧人射出了一梭子,奇怪的是,子彈射出後,居然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他朝那些灰衣僧人衝過去,可沒等他跑出多遠,一道人影凌空而至,擋在他的面前。他定睛一看,認出是他之前見過的那個神殿護法,只是手上沒有了鐵杖。當下大聲道:「我沒有想到扎西貢布說的人就是你!」

  護法冷笑道:「你沒想到的事情多著呢!」

  苗君儒說道:「原來你會說藏語呀?其實我早就應該想到,在重慶的時候,你和扎西貢布說的並不是我聽不懂的藏語,而是印度語!你們這些神鷹使者都是卡斯羅教的教徒,除了會說藏語外,還會說印度語……」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見有幾個身穿灰色僧袍的僧人朝牛車那邊衝過去。

  此時康禮夫他們幾個人完全被「索命梵音」控制,痛苦不堪地掙扎著,不要說幾個人,就是一個小孩子,也能殺了他們。

  絕世之鑰就放在牛車上,只要拿到手就能打開寶石之門。

  蒙力巴帶著馬長風他們去神殿偷走絕世之鑰後,扎西貢布和所謂的神殿護法等人便開始追查鑰匙的下落,最終被他們找到了蒙力巴,所幸樹林中射出的那一槍非常及時,蒙力巴至死都沒有說出鑰匙的去向。

  即便如此,扎西貢布已經從苗君儒的口中得知,鑰匙就在他們一行人的手中。從重慶到這裡,歷經一個多月,行程兩三千公里,扎西貢布完全有機會設下埋伏,從他們手中搶走鑰匙,可是扎西貢布並沒有那麼做,直到前一天才露面,好像算準了他們的行程,正好在那裡等他們。神鷹使者殺死了那幾個在湖邊祈禱的僧侶,目的就是要嫁禍給他們。

  苗君儒忍著頭疼,雙掌運功平推而出,硬生生將護法逼退幾步。

  護法的眼中閃現一抹驚疑,說道:「我太小看你了!」

  苗君儒說道:「我也小看你們了!」

  他說完後,正要抽身退回去,不料又有一道人影沖了過來,堵住了他的去路,這個披著深灰色僧衣的,不是扎西貢布還是誰呢?

  扎西貢布說道:「苗教授,你果然沒有對我說謊,還真把絕世之鑰送來了!」

  苗君儒說道:「我只答應把東西送回屬於它自己的地方,並沒有說會送給你們!」

  扎西貢布說道:「當初我見到你的時候,就勸你要卷進來,可是你這個漢人大活佛就是不聽。除非你皈依我們,否則就會死!」

  苗君儒說道:「凡事沒有定論,你以為你們成功了嗎?」

  在牛車那邊,幾個僧人已經逼近牛車,沖在最前面的那一個,已經伸手向康禮夫抓去。就在這時,從後面那輛牛車中射出一支紅色的羽箭,正中那僧人。

  牛車的帘子打開,一個手持弓箭的女人威風凜凜地站在牛車上,正張弓搭箭射向第二個僧人。一連射出幾箭,每一箭都準確無誤地射中僧人的心臟,那些僧人中箭後發出一聲野獸般的慘號,身體倒在地上,漸漸縮成一團,最後化為一灘黑水。

  扎西貢布看到那情形,臉色頓時一變。苗君儒趁機大聲叫道:「那是紅魔之箭,上面附了佛法,專門用來對付你們這些邪惡之人的,你們不怕麼?」

  「索命梵音」突然加劇,那些痛苦得在地上打滾的藏民和藏兵,不知怎麼從地上爬了起來,朝牛車圍過去。那些人一個個表情木然,步履僵硬,和殭屍沒有什麼兩樣。

  「索命梵音」果然厲害,能夠把正常人變成這模樣。苗君儒如果不知道卡斯羅邪教的歷史,一定會被眼前的景象也嚇住。

  照此情況,哈桑頭人的小老婆就是再有本事,也抵擋不住上千人的進攻。

  苗君儒大聲喊道:「快點走!」

  不料哈桑頭人的小老婆並沒有理他,而是放下弓箭,從車上拿起一個兩尺長的銅號,用力吹了起來。

  莊嚴渾厚的號聲,如一支利箭般穿透「索命梵音」的包圍,遠遠地傳了出去。在神山北側的一個山谷中,同樣傳來了長號聲,聲音更加雄壯而莊嚴。

  被這號聲一攪,「索命梵音」的威力大減。苗君儒的頭也沒那麼疼了,他朝那邊的山谷望去,見谷口出現了一隊人馬。走在最前面的,是四輛分別由兩條白色氂牛拉著的牛車,每輛牛車上站著四個體格健壯的僧人,每個僧人的面前,各有一管長達四五米的長號。

  在號聲的號召下,另一種聲音緩緩出現,剛開始的時候,只覺得絲絲入耳,苗君儒對那聲音很熟悉,是佛咒《金剛經》。

  沒兩分鐘,那聲音逐漸變大,與號聲相互呼應。

  三種聲音相互交織在一起,時強時弱,時斷時續。號聲與佛咒《金剛經》就好比兩個共同攜手的人,與「索命梵音」展開著一場無形的大戰,而且非常激烈。

  那些向牛車圍過去的藏民和藏兵,全都倒在了地上,身體如蝦子一般的弓起,一上一下,顯得十分的怪異。

  一聲震天霹靂過後,三種聲音全都消失了。牛車上吹號的僧人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托起,在空中懸浮了片刻後,化為了一陣血雨。牛車頓時散了架,車上的長號也隨之斷為幾截。

  趁著扎西貢布吃驚的時候,苗君儒飛起身子,凌空一掌劈向對方的脖子。扎西貢布醒悟過來時已經晚了,脖子上重重挨了一下,頓時癱軟在地。

  苗君儒的身子還未落地,身後勁道襲來,他知道是那個護法出的手,身體在空中一扭,避開那股勁道,饒是如此,背部還是傳來一陣巨疼。

  他落地後朝前面徑直跑了出去,來到第一輛牛車前,見幾個穿灰衣的僧人朝他撲了過來。他往後退了幾步,從地上揀了一支紅魔之箭藏在袖中,並牛車上拿起絕世之鑰,大聲道:「慢著,寶石之門就在那塊石碑的下面,要想打開寶石之門,就必須用我手裡的鑰匙,如果你們再上前一步,我就把鑰匙擰斷……」

  那幾個灰衣僧人停住了腳步,面面相覷,不敢再朝前走了。

  那個苗君儒見過的邪魔,在十幾個灰衣僧人簇擁下走了過來,牛車上的那女人朝邪魔射出一箭,卻被那護法輕飄飄地抓在手裡。眾人眼看著紅魔之箭在護法的手中化為粉末,透過指縫散落在沙地上。

  紅魔之箭對付一般的灰衣僧人還行,但要對付像護法那種等級的神鷹使者,就沒什麼用了。但是那些人似乎有些忌憚,也不敢離牛車靠得太近。

  苗君儒想起巴仲活佛對他說過的話,扭頭看了看用紅色篷布蓋得嚴嚴實實的牛車,莫非那裡面有令神鷹使者害怕的東西?

  那邪魔站在距離牛車十幾米遠的地方,對苗君儒說道:「苗教授,難道你不想打開寶石之門嗎?」

  苗君儒說道:「我只是不想白白的死在這裡!」

  邪魔說道:「有我在,你不會死的,去吧,打開寶石之門,裡面的財寶都是你的,我只要一樣東西!」

  苗君儒說道:「都一千多年了,你還不死心麼?」

  邪魔哈哈大笑道:「我苦熬了一千多年,不就是等今天嗎?只要我打開了寶石之門,我就是世界之王。」

  苗君儒說道:「寶石之門的三個玄機,千年開啟一次,上一次開啟時,因藏傳佛教的幾大分支在湖邊進行了一場大戰,所以你錯過了。」

  邪魔笑道:「這一次我絕對不會再錯過!」

  苗君儒說道:「當年你從堪布智者的口中得知寶石之門的所在,便藉機殺了堪布智者,從此,除了你之外,沒有人知道寶石之門的具體位置了。你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不惜以修煉千年不死之身的秘術,求大唐出兵相助。可惜你的陰謀被上官儀看破,使大唐和吐蕃免遭一場刀兵浩劫。你害怕事情敗落,命令手下的一隊神鷹使者扮成劫匪,劫走了那批金幣。松贊干布察覺此事,雖然殺了幾個大將軍,可是他並沒有想到,真正反叛他的,卻是他最信任的人。你在修煉千年不死之術的同時,暗中培植自己的勢力。松贊干布一死,你以年老為由回到家鄉,成為一家寺院的活佛……」

  邪魔驚道:「你是怎麼知道的?」

  苗君儒說道:「由於你還沒有修煉成秘術,所以開始的兩三百年間,你並沒有多大的動靜,當吐蕃王朝滅亡後,你所控制下的神鷹使者開始四處活動,為此引來王公貴族與小臧普勢力的注意,翁達臧普派兵剿滅你的一處巢穴,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說到翁達臧普,我還可以告訴你,我見過他,只不過他已經變成了一具千年殭屍。那時候我還不明白,為什麼除魔衛道的幾大佛教正派不去滅了他,直到我遇到了一個人,才明白怎麼回事。原來卡斯羅邪教還有一種將死人變成殭屍的秘術,你痛恨翁達臧普滅了你的一個巢穴,所以在他死後,進入他的陵墓,將他變成一具殭屍。你修煉的千年不死之術,除了要靠處女的血外,還需要殭屍的屍氣。這就是你為什麼見到我身邊的屍王之後,想把他搶走的原因。可是你懼怕我身上的舍利佛珠,不得已才放棄。」

  他看了看邪魔身後的那些灰衣僧人,接著說道:「神鷹使者的詭異與神秘,早就引起了佛教正派的注意。這麼多年來,幾大佛教正派開始聯手對付神鷹使者,並消滅你們製造出來的殭屍。你利用寺院活佛的身份,挑起各佛教門派之間的矛盾。你萬萬想不到的是,你的一舉一動,都被一個人看在眼裡。在他努力下,各佛教門派選在佛祖誕辰那一天,就在著鬼胡和聖湖邊上展開了一場大戰。為了制止你進入寶石之門,十幾位佛教高僧以自己畢生的法力,在那塊石碑上施下了大乘法印,以阻止邪魔歪道的進入,所以你沒辦法進去,得找一個具有佛緣的人……」

  他繼續說道:「在西藏找一個具有佛緣的人,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你為什麼看上我?」

  邪魔認真看了苗君儒一眼,仰頭大笑道:「沒有人比你這個漢人大活佛更合適。如果你為我打開了寶石之門,對他們而言,未嘗不是很好的諷刺?」

  苗君儒說道:「康先生逼我和他一起來找寶石之門,我就覺得很奇怪,這麼重要的東西,怎麼會輕易落到他的手裡?當我見到馬長風,聽他講了偷走絕世之鑰的經過,就更加懷疑這件事。之前我只不過是懷疑,直到康先生帶我們找到了神殿,看到了那裡的情形,我才肯定了自己的猜測。」

  邪魔問道:「你肯定什麼?」

  「肯定這些事都是你一手操控的。」苗君儒說道:「千百年來,西藏正邪之間的鬥爭從來沒有間斷過。你暗中培植勢力,以邪術控制了不少地方的頭人,將他們變成神鷹使者,可是你一直控制不了神山腳下的哈桑大頭人。其實憑你的實力,早已經查到神殿所在的具體位置,你沒有急於動手的原因,一則是在等待時機,二則怕過早暴露自己,引起佛教正派的注意。10年前,當你得知我從神鷹使者的手裡救了轉世靈童,並得到舍利佛珠時,就已經把目光盯上我了。只是那時,國際形勢並不是你所希望的那麼樂觀,直到『七七事變』之後,日寇大舉入侵,你才覺得時機已經成熟。一方面,你利用控制下的西藏貴族和頭人,向噶廈政府施壓,以圖西藏獨立,破壞噶廈政府與國民政府之間關係。另一方面,你挑起各部落頭人之間矛盾,藉機擴展自己的勢力。兩年前,你眼看寶石之門的三個玄機即將出現,就開始了一系列的活動。首先,你命蒙力巴假裝成叛逃的神殿僧人下山尋找有背景的漢人,把絕世之鑰從神殿中『偷』出去……」

  他把這個「偷」字咬得很重,繼續說道:「蒙力巴不負你所託,找到了一夥趕馬幫的漢人。果然如你所料,馬長風拿著蒙力巴畫好的地圖,在索班覺頭人的幫助下,把絕世之鑰『偷』了出去。你把漢人偷走絕世之鑰的消息派人告訴了哈桑大頭人,並趁哈桑大頭人帶人追趕馬長風時,命令已經成為神鷹使者的索班覺頭人,帶著大隊人馬進入那個山谷,殺死保護神殿的阿圖格部落的人和神殿中的僧人,洗劫裡面的財寶。哈桑大頭人在追殺漢人時,被你派出的神鷹使者誘入死亡谷,他發覺殺死的人並不是漢人,更找不到絕世之鑰,才知道上了當。身受重傷之際,覺得此事很奇怪,在他小老婆的建議下,找了一個衛士替他而死,才免遭你們的算計。」

  牛車上的哈桑大頭人說道:「是索班覺頭人派人告訴我,說有漢人從神殿偷走了神物,我才帶人去追的。」

  苗君儒說道:「可是你沒想到的是,索班覺頭人是神鷹使者。」

  邪魔看了看身後的湖泊邊的石碑,點頭道:「繼續說下去,我有的是時間等……」

  苗君儒說道:「馬長風拿著鑰匙,帶著蒙力巴逃往重慶,在途中被自稱『獵鷹客』的人截住,蒙力巴怕死,說出了你的計劃,他害怕回去被你責罰,央求馬長風幫他藏起來,這就是他為什麼躲在雲頂寺中的原因……」

  邪魔問道:「誰是獵鷹客?」

  「獵鷹客是神鷹使者的克星,你不是一直都在尋找他們嗎?」苗君儒說道:「其實我也不知道獵鷹客是什麼人,當我在那個秘洞裡看到蒙力巴留下的字跡,就確定蒙力巴一定見過。」他看著手裡的絕世之鑰,接著道:「其實馬長風的那些兄弟並沒有死,而是留在西藏。」

  邪魔問道:「你怎麼知道?」

  苗君儒說道:「當馬長風得知他老婆於三個月前去了西藏,還沒有消息時,便去找李老闆幫忙,他在李老闆那裡見到了扎西貢布,當他得知扎西貢布找過我時,便也來找我。可惜他礙於當時的情況,無法對我說出事情的真相,只用他的拳拳愛國之心暗示我,他是一個頂天立地的男人。他的言談舉止好像根本不把康先生放在眼裡,還對我說西藏這邊有他的朋友,並且告訴我,《十善經》玉碑已經現世,就足以說明他給自己留了一手,與西藏這邊也保持著一定的聯繫。他也知道他在重慶的一舉一動,都在康先生和李老闆的控制中,只得施計詐死,讓他的同夥用所謂的紅魔之箭射死他……」

  邪魔問道:「你怎麼知道他詐死?」

  苗君儒說道:「因為射死他的,和我在定日見過的紅魔之箭,都是假的。」他看了一眼站在牛車上的哈桑頭人的小老婆,從地上撿起一支紅魔之箭,說道:「你們看看,她射出的紅魔之箭,箭尖上根本沒有鐵箭頭。就像非洲的一些部落一樣,這種有毒的箭,往往不會安上鐵製的箭頭。射中馬長風的那支箭上,塗滿了使人假死的一種藥物。當我在定日,從旺桑羊頓老爺家的大少爺手裡救下小玉,而遭人圍困時,有幾個馬長風的兄弟躲在人群中,他們不失時機地射出了那支假紅魔之箭,震懾了那些僕人,才使得我受傷後安全脫身。可惜他們事後卻被同樣躲在人群中的神鷹使者所殺,所以我再一次經過定日的時候,看到那幾具漢人的屍體。」

  他在說話的時候,不時與邪魔對視。上一次與邪魔對視,害他憑空消失了一半以上的功力,這一次居然半點反應都沒有,想必是他體內具有舍利子的法力,邪魔對他無可奈何。

  「我一直納悶馬長風為什麼把老婆託付給玉華軒的李老闆,確定他對我說了慌,我才明白過來。」他接著說道:「如果我沒有看到禮德齋古董店裡的小夥計身上的神鷹使者標誌,我也想不到李老闆也是你的人,他利用與馬長風的關係,控制住了小玉,馬長風知道真相之後,後悔自己的舉動,在『獵鷹客』的規勸下將計就計,聽從李老闆的安排,先出去避了兩年之久,回到重慶後把絕世之鑰送給康先生。你們為了把這場戲演得更加逼真,在馬長風把絕世之鑰送給康先生後,扎西貢布以阿圖格部落的身份,到處尋找絕世之鑰,以擴大此事的影響。」說到這裡,他發出一聲長嘆,繼續說道:「馬長風也算是一條漢子,對妻子用情至深,那兩塊玉佩就足以證明了。可惜他萬萬沒有想到,作為一個女人,在失去對一個男人的依靠之後,會怎麼想?」

  他看了一眼邪魔身後的那些灰衣僧人,大聲道:「是失望之後的背叛。三個月前,她收到一封馬長風寄來的信,叫她去找蒙力巴。她知道馬長風和蒙力巴有一個協議,就是馬長風保證蒙力巴不讓神鷹使者找到,至於蒙力巴給馬長風什麼承諾,她就不知道了。她找到蒙力巴之後,談了一個多小時,知道『獵鷹客』用什麼手段殺死神鷹使者,也知道了有關卡斯羅邪教的一些秘密。蒙力巴給了她一塊神鷹使者標誌的人皮,要她去普蘭找一個叫拉姆的女人……」

  邪魔說道:「那個叫拉姆的女人,就是他見過的獵鷹客?」

  苗君儒說道:「不錯!蒙力巴的意思,是想讓她告訴你們,一直和你們作對的獵鷹客是什麼人。在西藏,叫拉姆的女人實在太多,所以她根本找不到。但是,有人已經注意上了這個拿著神鷹使者標誌的女人。」

  邪魔說道:「獵鷹客?」

  苗君儒笑道:「你又猜對了!所以她被人抓住關了起來,當確定她不是神鷹使者之後,那些人將她放走。在定日,我見到了那幾具漢人的屍體,當時我覺得很奇怪,這些人為什麼會死在那裡。可是她告訴我,說她見過羅強,我就明白,原來馬長風還留了一手。可是我還是不明白羅強那幫人留在西藏的目的是什麼,而她在見到他們之後,為什麼還要逃?」

  邪魔笑道:「原來你也有不知道真相的時候。你們漢人不是有句話,叫英雄難過美人關嗎?男人的很多事情,都是壞在女人的手裡。」

  苗君儒說道:「並不是每個女人都會背叛自己的男人,哈桑大頭人如果沒有他的女人,早就像其他頭人一樣變成了你們的行屍走肉。」

  邪魔瞪著一雙銅鈴大小的眼珠,大聲說道:「你這個漢人大活佛還知道什麼,一併說出來吧。」

  苗君儒從身上拿出一塊金幣,問道:「你應該認得這東西,對吧?這是你當年送給唐太宗的999塊金幣中的一塊。」

  邪魔問道:「你是從哪裡弄來的?」

  苗君儒說道:「就是那個被你們神鷹使者守著的山谷里,我當時以為哈桑大頭人就死在裡面。你能夠告訴我,你搶走那批金幣之後,用來做什麼的嗎?」

  邪魔冷笑道:「我憑什麼要告訴你?」

  「除了其中的一塊金幣外,其餘的金幣則是神鷹使者彼此之間的聯絡憑據,我猜得沒錯吧?」苗君儒說道:「這塊金幣,應該就是那個……」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聽到一陣尖利的呼嘯,隨即聽到震耳欲聾的爆炸。他轉身望去,見聖湖東北方向的湖畔,不知怎麼出現了一隊上百人的人馬,在那隊人的前面,擺放著幾門火炮。剛才聽到的爆炸聲,正是火炮射出的炮彈。

  他想起了和拉姆經過那段沙土地時看到的車轍,想必這上百人的隊伍,一直偷偷跟在他們的後面。

  炮彈不斷飛來,湖岸邊血肉橫飛。那邪魔愣愣地看著遠處飛來的炮彈,似乎有點驚呆了。

  幾個侍從模樣的人駕駛著兩輛牛車拼命地往南跑,炮彈追著牛車,相繼在牛車的兩邊炸開,情勢萬分緊急。董團長和林正雄則護著康禮夫,躲到湖邊的一塊大岩石後面。

  牛車裡坐著哈桑大頭人和他的小老婆,還有巴仲活佛和堪布智者的肉身,無論哪輛牛車被炮火擊中,都是苗君儒不願意看到的。整件事情的經過,他只說出了一小半,還有更多的謎團需要解開。

  眼下的情形容不得他多想,要保證哈桑大頭人和巴仲活佛的安全,就必須對付那幾門火炮。他搶過一匹馬,身體貼在馬背上,朝那邊衝去。

  馬蹄踏著血泥和殘肢,冒著炮火左突右閃,巧妙地避過了炮火的轟炸。就在他逼近那隊人數百米的距離時,看清了那些人的樣子,雖然穿著普通人的服飾,但是手裡拿著的槍,除了幾挺歪把子機槍外,都是清一色的三八大蓋。那幾門火炮,則是日本九二式步兵炮,這種火炮的射程可達到2700多米。

  從快艇在長江上遭到日本飛機襲擊的那刻起,苗君儒就已經斷定,連日本人都捲入了。康先生離開重慶時的行蹤十分隱秘,日本人又是怎麼知道的呢?除非康先生身邊有日本間諜。

  那邊有上百人,還有幾門火炮,他這麼做,無疑是飛蛾撲火自尋死路。

  「噠噠……」幾串子彈朝苗君儒潑過來,射中他胯下馬,那馬悲鳴著仆倒。他就地滾了幾滾,滾到一個小沙坑內,避過了子彈的射擊。

  炮聲還在繼續,他從沙坑內探出頭去,看到那兩輛牛車已經跑出了火炮的射程,這才放下心來。

  他不禁想到:日本人的介入,哈桑大頭人和那邪魔也許不知道,可康禮夫也不知道麼?

  他不禁開始懷疑自己先前的推測,也許事情並不像他所想的那麼簡單。好戲正演到精彩之處,在這千年難逢的時刻,幾個主角怎麼會缺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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