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人皮鼓

2024-09-26 14:16:28 作者: 吳學華

  董團長和那些士兵對準那幾具殭屍胡亂開槍,仍抵擋不了殭屍的攻勢。轉眼間,便有幾個倒霉的士兵被殭屍扯下馬,瞬間撕為兩截。

  苗君儒看到那幾具殭屍朝董團長他們撲過去,就知道不妙。他正要出手相救,卻突然看清攻擊董團長他們的,只有四具殭屍。

  也就是說,翁達贊普正躲在暗處,要四個侍衛攻擊那些人,待苗君儒出手去救時,背後下手劫走千年屍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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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不到這千年屍妖也有正常人一樣的智商。

  苗君儒拿出那串舍利佛珠,放在身邊這屍王的頭上,對著董團長他們叫道:「我在這裡,快過來,你們鬥不過那幾具殭屍的!」

  董團長聽到叫聲,也看到了苗君儒,朝手下的士兵叫道:「兄弟們,快撤!」

  饒是他們見機得快,卻有好幾個士兵已經變成了死屍。

  董團長來到苗君儒的面前,跳下馬說道:「苗教授,你怎麼到這裡來了?」

  苗君儒警惕地看了看四周,並沒有見到翁達贊普,他低聲說道:「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快走,快走!」

  屍王頭頂上的舍利佛珠發出淡淡的光暈,那幾具殭屍並不敢逼近。

  董團長知道殭屍的厲害,聽苗君儒這麼說,忙打了一聲呼哨,那些士兵得到命令,一個個策馬往前面狂奔。

  苗君儒抱著那屍王上了一匹馬,跟著大家跑了一陣,聽到身後傳來馬嘶,回頭一看,見一匹高頭大馬正飛奔而來。

  他認出正是那匹汗血寶馬,忙停了下來,待汗血寶馬近身之後,從馬上一個翻越,和那屍王一起跳到汗血寶馬的背上。

  一行人跑了約莫一個時辰,估計離那贊普陵墓有一百多里地了,才逐漸停下來。

  董團長來到苗君儒的面前,說道:「要不是遇上拉巴,我們還找不到你!」

  苗君儒望著拉巴問道:「帶他們來找我,也是你主人要你做的?」

  拉巴老老實實地回答道:「我見他們是漢人,就猜想你們可能是一起的,所以……」

  苗君儒說道:「所以你就對他們說了關於我的事情,並帶他們來找我!」

  董團長說道:「一路上,他還說了那個孩子的事。苗教授,你身邊的可是一具千年屍王呢,你打算怎麼處理他?」

  苗君儒說道:「必須要把他交給佛法高深的寺院活佛才行。放心,他在我身邊不敢亂來的!」他接著反問道:「和你們一起去尋找女殭屍的那個小和尚呢?」

  董團長恨恨地說道:「別提了。我帶著手下的兄弟跟著那小喇嘛去尋找女殭屍,誰知道進了一個山谷後,那小喇嘛就不見了。我們在山谷里轉來轉去轉了一個多小時,在一塊大石頭後面,發現了小喇嘛的屍體,他的脖子上有勒痕,應該是被人殺死的。我們好容易找回原來的地方,可你又不見了。我們在那裡休息了一個晚上,才一路找過來。」

  苗君儒細細品位著董團長說的話,他無法知道董團長的話是真是假,但是他清楚,藏族僧人享有很高的社會地位,若不是特殊的情況,就算是大土司那樣的人物,也不敢輕易殺害僧人。是誰殺了小喇嘛呢?

  離開那棟屋子的時候,他們所有拴在擋風牆上的馬匹,明明已經被人牽走了。那麼,董團長他們現在所騎的馬,又是怎麼來的呢?

  苗君儒有滿腹的疑問,卻又不知道該怎麼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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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折騰了一夜,又走了這麼久,眼見天邊漸漸露出一抹灰白。

  董團長說道:「苗教授,要不我們找個地方休息一下再走?」

  苗君儒問拉巴:「你知道這附近哪裡有寺院?」

  拉巴說道:「往前走一百多里有一家寺院,我家主人孟德卡頭人可能就在那裡等你!過了前面的山口,就是我家主人的地盤。」

  苗君儒微微一笑,他也想知道,那個哈桑頭人家的大管家,是怎麼成為大頭人的。若拉巴的主人真的是孟德卡頭人,那麼,那個在陵墓上方蒙著臉的人又是誰呢?孟德卡在這件事中,扮演的又是什麼角色?

  兩山夾谷之間,也有翠色慾滴的草地,不時看到一堆堆的牛羊群,幾個騎馬的藏族牧民,手上拿著打成圈圈的繩子,在羊群的周圍懶散地走著。他們的腰間有一個羊皮袋,袋子裡裝著石子。若牛羊群受到驚嚇而發生騷亂,他們只需用繩索纏上石子用力甩出,控制住頭羊或者頭牛,便可控制整群。

  走到離山口不遠的地方,就可清楚地看到山口上那些用石頭壘成的山牆。土司與土司之間,有時候為了爭奪地盤而大動干戈,相互在兩家地盤的交接處山口,建有這樣的軍事建築。這種山牆如城牆一般非常堅實,裡面有匹配的建築物。駐有藏兵,攻防兼備,具有相當大的軍事作用。

  還未走到山口下,就聽到一陣長號的嗚咽聲,從上面下來一隊藏兵。騎馬走在前面的,是兩個穿著華麗藏袍的男人。

  苗君儒認出最前面那個矮胖的男人,正是以前他見過的哈桑頭人家的大管家孟德卡。緊跟著孟德卡的,是一個身體健壯的年輕人。此時的孟德卡,已經全然沒有了昔日的卑微與畏縮,取而代之的是得意與狂妄。

  孟德卡來到苗君儒的面前,微笑著說道:「苗教授,我們又見面了!」

  苗君儒也笑道:「是呀,孟德卡大頭人。」

  他把大頭人三個字咬得很重。

  孟德卡的眼中掠過一抹不易被人察覺的羞怒,他看了一眼苗君儒身邊的人,眼睛定在苗君儒身邊那屍王的身上,問道:「苗教授,這個孩子是誰家的?」

  黎明時分,苗君儒扯掉了蓋在屍王身上的衣服。兩人同坐在一匹馬上,那親密無間的樣子,不知道情況的人,還以為他們是一對父子。

  苗君儒看了一眼拉巴,微笑著說道:「等下你的僕人拉巴會告訴你的!」

  說完後,他來到拉巴的身邊,用手輕輕拍了拍拉巴的背,顯出一副很親熱的樣子。旁邊的董團長看了,眼中閃過一抹疑惑的神色。

  孟德卡下了馬,接過身邊的人遞過來的哈達,來到苗君儒的馬前,大聲說道:「我把最誠摯的祝願,獻給我那遠方來的朋友。願我們的友誼,就像雪山上的雪蓮一樣純潔!」

  苗君儒並沒有下馬,而是在馬上用一隻手接過了哈達,只淡淡地說了一聲:「謝謝大頭人的好意!」

  他這種極為不禮貌的行為,引來了許多藏兵的不滿,有些藏兵已經悄悄抬起了槍口,只等孟德卡下令,就立刻開槍。

  苗君儒瞟了董團長一眼,董團長也暗暗示意手下的士兵做好戰鬥的準備。在沒有完成任務之前,他可不想白白死在這些藏兵的手裡。

  從山牆後面的垛口內伸出了黑乎乎的炮口,齊刷刷對準這邊。牆頭上出現大批荷槍實彈的藏兵。

  一時間雙方劍拔弩張,大有一觸即發之勢。

  苗君儒朝左右看了一下,低聲對孟德卡說道:「大頭人想得可真周到。只怕幾發炮彈飛過來,連大頭人都一起玉石俱焚了!」

  孟德卡的臉色微微一變,朝身後的藏兵做了一個手勢,等那些藏兵放下槍後,他對苗君儒說道:「我們是朋友,用不著槍口相向吧!我可是誠心誠意來請你們的。」

  苗君儒說道:「你能不能告訴我,哈桑大頭人的兒子格布現在怎麼樣了?」

  孟德卡哈哈地笑起來,指著身後那個身體健壯的年輕人說道:「苗教授,當年你救他的時候,他還是個孩子,現在他已經是一隻飛翔在天上的雄鷹了!」

  苗君儒望著那個年輕人,依稀找到了一些哈桑大頭人的影子。令他想不明白的是,就算哈桑大頭人死了,格布也應該繼承父親的地位,成為新的頭人才對,怎麼會跟著昔日的管家呢?

  孟德卡似乎看出了苗君儒的疑惑,接著說道:「你當年和哈桑大頭人結拜兄弟的時候,只見過他的小兒子叫格布,並沒有見過格布的哥哥達傑。來,格布,見過你父親的結拜兄弟。」

  與哈桑大頭人結拜時,苗君儒就聽說過,哈桑大頭人家裡有兩隻雄鷹,大老婆沒有生產,兩個兒子都是小老婆生的。

  格布下了馬,跪在地上朝苗君儒行了一個大禮,叫了一聲「阿庫!」

  在藏語裡,阿庫就是叔叔的意思。

  董團長示意手下的士兵把槍收起來,他自己卻把手搭在腰間的槍套上。

  一個地方的土司就是一個小皇帝,同漢族一樣,老土司一死,幾個兒子便爭相內鬥,最後肯定是那個最有勢力的人當上繼任土司,失去勢力的人或者被殺,或者帶著幾個貼身的人,遠走他方另起爐灶。運氣好的,經過幾年的拼搏之後,集聚了一定的勢力,重新回去搶奪土司之位。

  這種兄弟相殘的事件,不僅僅是在高原上,在全世界的任何一個地方,都是屢見不鮮的。

  苗君儒下了馬,對孟德卡說道:「據我所知,在藏族的歷史上,大管家出身的頭人並不多,除非立下赫赫戰功,或者……」

  他並沒有繼續往下說,因為他相信孟德卡能夠聽得懂他話中的意思。

  孟德卡笑道:「也許你已經知道了哈桑大頭人的死訊,可是你並不知道他的死因!」

  苗君儒說道:「我聽丹增固班老土司說過,兩年前,哈桑大頭人為了搶回被偷走的神物,死在漢人的槍下。」

  孟德卡看了看格布,正色說道:「不錯,哈桑大頭人是死在你們漢人的槍下,但是如果沒有貢嘎傑布大頭人的幫助,你們漢人絕對不可能搶走神物!」

  苗君儒說道:「貢嘎傑布大頭人已經死了,你可別說是你派人殺掉的!」

  孟德卡頓足道:「太可惜了,我真想殺了他,替哈桑大頭人報仇!這不,我昨天抓了一個漢人,你來了正好,看我怎麼剝那個漢人的皮,用他的皮蒙鼓!」

  董團長一聽這話,忍不住拔出槍對準孟德卡,吼道:「你抓住了什麼人?另外幾個人呢?」

  情勢一下子又緊張起來,格布也拔出槍對準了董團長,同時叫道:「你不要亂來!」

  苗君儒對孟德卡大頭人正色道:「你真的非常恨我們漢人麼?」

  孟德卡呵呵笑了幾聲,說道:「其實你們漢人也有好人,你苗教授就是一個。不過,對於那些來歷不明的漢人,我們都不會讓他們活著離開。」

  他說完這句話的時候,眼睛瞟了一眼董團長他們那些人。

  苗君儒說道:「你不是想請我看你怎麼剝那個漢人的皮麼?我倒想見識一下。」

  孟德卡說道:「當年我見到你的時候,就知道你是個豪爽的人,要不然哈桑大頭人也不會和你結拜兄弟。」他把身體往邊上站了站,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苗君儒拍馬走在最前面,所到之處,那些藏兵自動讓開一條路,一個個將槍口往上抬,對空鳴槍。藏兵的槍枝式樣與國軍的不同,雖然槍枝大多是漢陽造,但是從槍口那頭平空生出兩支像羚羊角一樣的彎頭來。這樣的彎頭便於將槍靠在馬背上射擊,在近距離肉搏時,也可如刺刀一般使用。

  那一支支的彎頭成45度角向上,如同一片古代的槍枝一般,平空搭起一道槍林。對於這種特殊的迎接方式,苗君儒並不以為奇,他面不改色地坦然走過去,董團長他們則緊緊跟在他的身後。

  一行人在藏兵的簇擁下,走上山口,穿過一個類似城門洞一樣的洞口,眼前頓時一亮,面前是一塊比籃球場大一倍的平地。在平地的中間有一個木頭台子,台子上豎著一根旗杆,上面飄著一面旗。

  苗君儒一眼就看到了那個被綁在旗杆上的漢人。那漢人的頭垂著,遍體傷痕,衣衫襤褸不堪,有的地方結了一層暗黑色的血痂,很顯然被殘酷地折磨過。在台子下方,站著一些持槍的藏兵,還有不少躬身背著東西的藏族奴隸。

  一個體格健壯、腰間繫著藏袍,坦露著上半身的藏族漢子站在旗杆的邊上,他的手上拿著一把五寸長鉤形彎刀。在他的身邊,還有一條手腕粗細的橫槓,槓子上血跡斑斑,不知道搭晾過多少張剛剝下來的人皮。

  在西藏這塊神奇的土地上,剝人皮蒙鼓的歷史非常悠久,至於從何時開始,已經無從稽考。不少喇嘛寺院中,都有人皮蒙成的鼓,有的還有人類頭蓋骨做成的湯碗,上面鑲嵌著華麗的寶石。那種湯碗又叫骷髏碗,其實是藏密宗的法器。藏傳佛教密宗盛行用人的骨骼製成各種法器。骷髏碗也稱人頭器,它是密宗修祛者舉行灌頂儀式時,在灌頂壺內盛聖水,頭器內盛酒,師傅將聖水灑在修行者頭上,並讓其喝酒,然後授予密法。灌頂的意義是使修行者聰明和沖卻一切污穢。

  用人皮蒙鼓不僅僅是西藏獨有,在明朝,明太祖朱元璋就曾經將犯事的貪官剝皮填草蒙鼓。

  從古至今,那些被剝人皮的人,大多是些罪大惡極的人,也有犯了事的奴隸。

  在西藏的有些地方,只有聖潔女人的人皮才可以製作鼓皮,所以,也有用純潔無瑕的美麗少女的人皮製作人皮鼓。這種鼓所發出的鼓聲,包含了西藏人心目中希冀的的一切。死並不可怕,它如同誕生,作為輪迴的一部分,生與死是平等的,在所有的祈願之中,幸福吉祥最重要。

  不同的人皮製作的人皮鼓,其用途也不相同。

  像這種用漢人的人皮製作的人皮鼓,通常都只用在戰場上。鼓聲一響,藏兵就會如潮水般沖向前去。

  木頭台子對面的正西方,有一個磚石砌成的大台子,台上擺了幾張椅子,椅子上鋪著金絲毛墊。

  董團長和手下的士兵看到這情景,眉宇間已經多了幾分憤怒,依藏人的這種做飯,不明擺著殺雞給猴看麼?

  孟德卡走在苗君儒的身邊,朝他又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就在苗君儒轉身的時候,綁在旗杆上的那漢人抬起頭來,當他看清了進來的一行人後,突然大叫起來:「苗教授,救救我!」

  苗君儒仔細朝那人看了看,他並不認識那個人。可那個人居然叫出了他的名字,肯定是認識他的。

  他走了過去,在距離台子兩三米的地方站定,問道:「你是誰,你怎麼認識我的?」

  那個男人喘著氣說道:「苗教授,我是劉掌柜店裡的夥計,我見過你的!」

  苗君儒似乎想起,他幾次去找劉大古董的時候,在店子裡見過這個人,還倒茶給他喝過。但是這一路上,他與劉大古董在一起時,並沒有見過這個人。區區一個店子裡的夥計,怎麼會出現在離重慶千里之外的這種地方呢?他問道:「你怎麼會在這裡?」

  那人用舌頭舔了舔乾裂的嘴唇,艱難地說道:「苗教授,你先救我!」

  苗君儒轉身問孟德卡:「你們是在什麼地方抓到他的?」

  孟德卡說道:「就在你們來的路上,當時只有他一個人。你知道我們恨漢人,所以就把他抓來了!」

  苗君儒問道:「他說什麼沒有?」

  孟德卡說道:「你也看到了,任由我們怎麼打他,他一個字都不說!」

  單獨一個漢人出現在民風彪悍的藏區,是一件極為危險的事情,莫非這個人身上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想到這裡,苗君儒對那人說道:「你先回答我的問題,也許我能求孟德卡大頭人饒你一命!」

  那人說道:「苗教授,求你救救我,我只是一個送信的!」

  「送信的?」苗君儒問道:「你要送信給誰,是誰要你送信,信呢?」

  苗君儒一連問了三個問題,不料那人搖了搖頭,苦笑道:「我要是說了,我也會沒命。苗教授,看在我們認識的份上,你要是不願意救我,也就算了。求求你跟那個大頭人說,乾脆一刀把我的頭砍下來,不要再折騰我了。」

  這個人連死都不怕,也是條硬漢子。苗君儒不禁萌生敬意,當下想開口向孟德卡求個人情,把這個人放了。不料身邊的董團長突然拔出槍,頂在孟德卡的頭上,大聲叫道:「快點叫人把那個人放了,否則我斃了你!」

  當兵的就是這麼沉不住氣,如果苗君儒向孟德卡開口相求,或許還能救那人一命,被董團長一鬧,這個人情算是沒有了。幾個士兵衝到木台上,把那人從旗杆上解救了下來。

  使其突然,那些藏兵很快反應過來,在格布的率領下舉槍逼了上來。苗君儒見狀,忙揮手叫格布不要輕舉妄動。藏兵人多勢眾,走不走得出去,還得看情況,說不定這麼一鬧,將他與格布的關係鬧僵。

  他厲聲叫道:「董團長,你這是幹什麼?」

  董團長叫道:「苗教授,你還看不出來嗎?這個孟德卡大頭人把我們引進來,就是想抓住我們的!」

  「凡事都有原因的!」苗君儒說道:「你想過沒有,孟德卡大頭人為什麼要抓我們?」

  董團長叫道:「他剛才不是說恨我們漢人嗎?」

  苗君儒說道:「可是他也說了,漢人也有好人的。更何況,我是哈桑大頭人的結拜兄弟,是格布的叔叔。你先把槍放下,有事好好商量,不要那麼衝動!我有本事把你從天葬台上救下來,就沒有本事把他從這裡救出去嗎?」

  董團長一手持槍頂著孟德卡的頭,另一支手勒著孟德卡的脖子,在身邊士兵的保護下,慢慢向外退去。

  苗君儒見董團長不聽他的勸,忙伸手從一個藏兵手裡奪過槍,瞄準了那個剛從旗杆上被解救下來的人,說道:「董團長,我不知道的秘密,你也別想知道!」

  他已經想到,董團長之所以那麼做,也是像他一樣,想知道那三個問題的答案。正如他想的那樣,這個人身上有著別人想知道的秘密。

  董團長嘿嘿一笑,大聲道:「苗教授,知道太多的東西對你沒有好處!你的任務就是幫康先生找到寶石之門。」

  苗君儒說道:「那是我的事,和你無關。董團長,如果你想大家都安全離開的話,就把孟德卡大頭人放了!」

  董團長叫道:「苗教授,你別唬我。你和我們不同,你有那串佛珠,又是哈桑大頭人的結拜兄弟,他們不敢對你怎麼樣。我們就不同了,只要我一放開他,說不定到頭來和那人一樣,被藏兵綁在旗杆上活剝人皮。只要你敢開槍,我立即殺了孟德卡大頭人,大不了拼出去,活一個算一個!」

  苗君儒說道:「你想怎麼樣?」

  董團長叫道:「很簡單,安全離開這裡,叫孟德卡大頭人送我們一程,直到找到康先生他們!」

  看著董團長那副沉著的樣子,苗君儒似乎想到了什麼,他放下手中的槍,對格布說道:「你帶人跟著我們,只要董團長一放開孟德卡大頭人,你就帶人把他接走!」

  格布點了點頭,朝那些堵在山牆洞口的藏兵揮了揮手,那些藏兵立即退開了。

  董團長挾持著孟德卡大頭人,一直退了出去,上馬後朝山下狂奔。苗君儒依然和那屍王上了他自己的汗血寶馬,緊跟在董團長他們的身後。

  下山後,一行人循著往西南方向去的一條路往前走。格布帶著上千名藏兵跟著他們,雙方距離一兩里地。

  苗君儒拍馬追上董團長,大聲道:「你知不知道這麼做的後果?」

  董團長笑道:「你認為我這麼做會有什麼後果?」

  苗君儒沒有再說話,也許董團長那麼做的時候,就已經考慮到了會有什麼樣的後果。

  跑了越上百里地,只見董團長朝旁邊的士兵使了一下眼色,那士兵會意,突然抬槍朝那個剛剛救出來的人開了一槍,那人在馬上晃了兩下,一頭栽了下去。

  苗君儒頓時看呆了,他弄不明白董團長為什麼要那麼做,辛辛苦苦冒著生命危險把人救出來,卻有輕易把人殺了。這麼做的目的,難道僅僅是為了不讓他知道那三個問題的答案嗎?

  他腦海中突然靈光一閃,想起了一個人來,也終於明白董團長為什麼要那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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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西藏,隨處可見大大小小的尼瑪堆。

  苗君儒調轉馬頭,向那個滾落馬下的人跑去,見那人正艱難地爬向路邊的一座尼瑪堆,身後留下一大灘血跡。

  他來到那人面前下了馬,上前扶起那人。格布率先追上來,在馬上問道:「他還有救麼?」

  那人胸口中槍,子彈從左胸穿過,右後背穿出,人雖然還沒有斷氣,可看樣子,也活不了多久了。他躺在苗君儒的懷中,眼睛卻盯著不遠處的尼瑪堆。

  苗君儒似乎明白了什麼,低聲問道:「那上面有你想要的東西?」

  那人口中吐血,已經說不出話來了,聽了苗君儒的話之後,艱難地搖了搖頭,又微微點了點頭。

  苗君儒接著問道:「你有東西要放在那上面,等別人來取?」

  那人想要說話,卻張口噴出一大口血來,眼睛往上一翻,再也不動了!

  苗君儒在那人身上搜了一遍,並沒有發現其他的東西。於是朝格布問道:「你們抓到他的時候,他身上有什麼東西?」

  格布下馬說道:「一個包裹,裡面只有幾件衣服和一些吃的東西,在他的身上,我們只找到一包煙和一盒火柴,沒有別的!」

  若真的是一個人在藏區行走,所帶的絕對不可能只有那麼一點東西。苗君儒起身走到尼瑪堆前,上上下下仔細看過,沒有發現異常的地方。他想了一下,接著問道:「你仔細檢查過沒有?」

  格布說道:「我叫人仔細檢查過,真的沒有找到別的東西,怎麼問他他都不說,所以打算用他的皮來蒙鼓!」

  苗君儒想起了死者綁在旗杆上時說的那些話,一個連死都不怕的人,怎麼會害怕被剝皮呢?他蹲下身,撕開死者身上的衣服,赫然見到死者的胸口紋著一隻禿鷹。

  乍一看到那隻禿鷹,格布「哎呀」的發出一聲驚叫,接著說道:「怎麼會是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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