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意想不到的事情
2024-09-26 14:11:47
作者: 吳學華
他上前兩步,突然聽到一陣鈴聲響,仔細一看,原來他不小心觸上了一條細線,那細線橫拉著,離地約10厘米高,船上的人叫驚夜鈴。
苗君儒說道:「我聽魯堂主說過,那個服侍王凱魂的婢女小蓮,其實是盛家放在王凱魂身邊的,你不覺得很多事情,都象早就安排好了一樣?」
苗君儒衝出了那些人的包圍,要想追上魯明磊已經不可能了,他獨自一人往另一個方向而去。當務之急,是要儘快找到梅國龍。
只要跟著田掌柜那些人,梅國龍一定會出現。
他和水神幫的人相處了這麼久,已經掌握了幫內的江湖黑話和接頭切口,把自己打扮成一個販夫走卒模樣的人,混在江邊的漁民里。
長江上下游的漁民,十有八九都是水神幫的人。他很快打聽到,李長老逃到江邊的時候,被水堂的人抓到了,現正押在船上。兩條船往上游去了,至於去哪裡,下面的這些人根本不知道。
水路走要比陸路慢得多,更何況還是逆水而上。
苗君儒沿著江邊那條縴夫們踩出來的路,只一天的時間,就追上了田掌柜他們的那兩條船。這一路上,他遇到好幾撥人的盤問,有士兵也有水神幫的人,都被他輕鬆應付過去了。
他望著江中緩慢行駛的兩條帆船,想上船去看看。
夜半時分,從上游飄下來一堆雜草,那堆雜草在靠近那兩條船的時候,從草中探出一顆頭來,正是苗君儒,待雜草與船幫擦身而過的時候,他突然伸出雙手鉤住船幫,並輕輕地攀了上去。
船上的人大多已經睡著,只有幾個水堂的弟子來回走著,警惕地看著周圍的一切,可惜他們沒有看到那個悄悄上船的苗君儒。
苗君儒上船後,並不急於行動,而是找一個角落,用船帆將自己蓋了起來。
兩個小時後,其他的人都睡去了,只留了兩個人坐在那裡說話。苗君儒正要起身,突然聽到船邊一陣細微的水響,過了一會兒,見右邊的船舷上來兩個人,依稀可見第一個人是梅國龍,另一個人他好像在哪裡見過。
他很快記起,是在梅國龍給他看的照片上,那個人叫肖剛,是總統府的侍衛。
他們兩個人上船來做什麼?
苗君儒剛要起身,離他不遠的那兩個人發現了那邊的情況,起身朝那邊走過去。當經過他身邊的時候,他伸腿將第一個人掃倒,接著起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捏住第二個人喉嚨。
倒在地上的那人正要起身,被他一腳踢中太陽穴,當場暈死過去。
被捏住喉嚨的那人發出「咯咯」的聲音,呼吸急促起來。
「不要吭聲,否則殺了你!」苗君儒低聲道。
那人忙點頭。
苗君儒低聲問:「你們把神貓李關在哪裡?」
那人輕聲道:「在後面那條船最下層的船艙里。」
梅國龍和肖剛走了過來,低聲問道:「苗教授,你怎麼在這裡?他就是我對你說過的肖剛。」
「你們怎麼也上來了?」苗君儒朝肖剛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呼了,他接著說道:「換上他們兩個人的衣服,到後面那條船上去救神貓李。」
船艙內傳來一個人的喝問:「小六子,你們幹什麼?」
苗君儒身邊的那個人忙應聲:「沒事,我們鬧著玩的!」
船艙內的人罵道:「把招子(眼睛)放亮一點,出了事饒不了你們!」
梅國龍換好了衣服,低聲道:「我們本來想帶著神貓李一起走,可是那老傢伙不相信我們,臨時溜走了,我們還幫他把人引開,誰知道他還是落到人家的手裡。」
苗君儒問:「你們上船是來偷東西還是來救他的?」
肖剛說道:「如果可能的話,我們都做!」
「兄弟,委屈你了!」苗君儒一張擊在那人的腦後,將那人擊暈,剝下衣服後,連同另一個人一起綁著,塞住嘴放到船帆的下面。
三個人輕手輕腳地來到船尾,見兩條船之間有一根粗大的繩索連著,兩船相隔約二三十米,那條船上有好幾個人,舉著火把在船上走來走去,若從繩索上爬過去,肯定會被那些人發現。
苗君儒拿過一條繩索,低聲說道,「你們把繩子拴在腰上,我放你們下去,這樣他們就看不到,到了那邊之後,我在這條船上點火,引開他們的注意力,你們就趁亂進船艙,完事後跳水走。」
肖剛和梅國龍各自在腰上綁上繩子,輕輕下到水裡,他們這麼做是不想被江中的暗流捲走。
苗君儒蹲在船邊,手抓著繩子一點點地往下放,眼見著梅國龍和肖剛靠上了那條船,忙把繩子拴在邊上。
他伸手往口袋中一摸,卻摸了一個空,想起在洞中的時候,把那個打火機送給王凱魂了。
他回到那兩個人身邊,摸了一陣也沒有摸到點火的東西,正要另外想辦法,卻看到船艙內走出一個人來。
「媽的,小六子,你們一定偷懶睡覺去了,看老子怎麼整你?」那人罵罵咧咧地朝苗君儒這邊走過來,走近後一看情況不對,剛要張口叫人,可是已經遲了。
苗君儒一拳擊在這人的腹部,當場將這人打暈。
他把這人輕輕放下,向船艙內走去,下到裡面一看,見並排睡著幾個人,旁邊的小桌子上放著一盞點著的馬燈,還有兩把大刀。
他上前兩步,突然聽到一陣鈴聲響,仔細一看,原來他不小心觸上了一條細線,那細線橫拉著,離地約10厘米高,船上的人叫驚夜鈴。
這驚夜鈴一般在裝貨的船上才有,長江上下那麼多來往的貨船,船上的貨很容易引來水賊的偷盜。白天倒還好,到了晚上,水賊出沒得很猖狂,船家防不勝防。後來人們想出了辦法,就是在一些地方裝上掛有銅鈴的細線,外人上船後不小心觸到細線後,銅鈴就會響。
銅鈴一響,睡在小桌旁的一個漢子一骨碌爬起來,伸手去抓桌上的大刀。他的反應夠快的,可是再快也沒有苗君儒快。
苗君儒縱身上前,已經把兩把刀抓在了手裡。
其他的人也醒了過來,驚駭地望著眼前的一幕。
「我不想殺你們,別逼我動手,」苗君儒說道:「這條船上還有多少人?」
「上面就我們幾個,」一個漢子看著苗君儒手上閃著寒光的大刀,低聲說道:「下面關著木堂的一些人,還有火堂和土堂的兩個堂主!」
原來田掌柜早就把火堂和土堂控制住了。
「把艙門打開,把裡面的人放出來,」苗君儒說道。
一個漢子爬起來,走到一邊把下層的艙板打開,下到裡面去了,不一會兒,裡面陸續有人出來。
桌邊的那個漢子見苗君儒不留神,猛地撲上前,雙手去奪苗君儒手裡的刀,同時叫道:「兄弟們快動手!」
苗君儒情急之下,橫刀一撩,一股鮮血立刻噴了出來,噴得他一頭一身。
那個漢子的脖子上中刀,踉蹌著撲倒在地。其他人見狀,頓時不敢動了。
苗君儒冷聲道:「還有誰不服的?」
沒有人敢應聲,一個個驚恐地望著他。
「這條船等下要沉,你們各自逃命去吧!」苗君儒用刀背磕碎了馬燈,裡面的煤油由桌子上流到那些漢子睡覺的棉被上,一股火苗立刻竄了起來。
兩個六十多歲的老頭子被人扶著從下面上來,看到苗君儒後,其中一個老頭問:「好漢,走的是那趟水?」
苗君儒聽得懂那是江湖切口,意思是問他哪個幫會或是做什麼的。他回答道:「兩位分別是火堂和土堂的堂主,我已經知道了,趕快逃命去吧!」
另一個老頭道:「壯士可否留名,本堂主……」
苗君儒微笑道:「我只是無名之輩,你們如果要想謝我的話,回去後整頓手下的人,不要干害人的事就行了。」
船艙內的火勢漸漸打了起來,那些人爭著往外跑。
苗君儒隨著他們來到外面,見不少人已經跳水。水神幫的人個個會水,就算綁著他們的手腳丟到水裡,也不見得能夠淹死。
後面那條船上的人早已經看到這邊的情形,大聲喝問著,可是沒有人回答他們。
苗君儒來到船尾,一刀砍斷連著兩船的那條繩索。他見那條船上的人開始忙亂起來,估計梅國龍和肖剛已經上船去了。
船上的火勢越來越大,燒得「嗶嗶啵啵」直響,火光照著苗君儒的臉,那臉上的血使他看上去如同戲裡的關公,只是少了頜下的五縷長須。
他丟掉手裡的刀,正要跳水,猛地想起桅杆的船帆下還躺著兩個被打暈的人,那可是兩條無辜的人命呀!
他返身經過船艙的時候,竄起的火苗幾乎燒著了他的衣服,來到桅杆下,見那兩個人還被綁在那裡,其中的一個已經醒了過來,正嗚嗚地叫著。另一個被他踢中太陽穴的人,還沒有醒來。
他忙把兩個人解開,那人要跳水,被他一把扯住,「你只顧你自己的命呀,他呢?」
那人忙抱住同伴,一同滾落水裡。
苗君儒看看船上再也沒有其他人了,走到船沿,見下面的那條船上也不斷有人在跳水,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他跳到水裡,奮力向岸邊游去。突然聽到那條船上傳來一個人的叫聲,「不要讓他們跑了,追上去殺了他們!」
他遊了過去,見浪頭上,十幾個漢子手持著短刀,正拼命地往前追,隱約可見最前面的水浪中,有三個人影。
一定是梅國龍他們把神貓李給救出來了,田掌柜氣急敗壞,才命人追殺他們,可是他剛才聽到的聲音不是田掌柜的,而是劉白!
梅國龍他們兩個人的水性絕對比不上那些在水裡泡大的水神幫弟子,若是被那些人趕上,他們一定凶多吉少。
他的水性不怎麼樣,但是依靠《洛書神篇》副卷給他的功力,在水裡對付幾個人,還是沒有問題的。
他一個猛子扎到水裡,借著水流之勢游過去,很快便離那幾個人不遠,他浮上水面深吸了一口氣,叫道:「我在這裡,有本事來殺我呀!」
幾個游在最後的漢子見後面還有人,忙轉過身向他撲過來。
離他最近的一個漢子,揮著短刀向他當胸刺到。他一把抓住那漢子的手腕,用力一扭,只聽到一聲細微的骨頭斷裂聲,那漢子慘叫一聲,身體在水中緩了一緩,立刻被水流捲走。
這個漢子只是被苗君儒扭斷了一支胳膊,並無性命之憂。
就這樣,苗君儒一連扭斷了好幾個漢子持刀的手,興許是他的兇悍嚇壞了其他的人,那些人見他追過去,忙向別的方向游去。
苗君儒看著前面的那三個人,離岸邊已經不遠,便尾隨著他們游去。
那三個人上岸後並未走開,坐在那裡等苗君儒上岸。
「你們沒事吧?」苗君儒上岸後,脫下身上的濕衣服,朝他們走過去。
「我們差點死在那裡面,」梅國龍大口大口地喘氣。
苗君儒走過去後,看清梅國龍他們救來的人並不是神貓李,而是田掌柜,忙問:「這是怎麼回事?神貓李呢?」
「我太低估劉白和神貓李了!」田掌柜憤憤地說完這句話之後,便不再吭聲。
梅國龍把他們上船後的情形說了一遍。原來他們趁苗君儒在那條船上點火,上了船後往船艙里去,由於他們穿著水堂的服飾,黑暗中也沒有人發現他們。他們在進船艙之前,就聽到裡面有人在爭吵,進到船艙後,他們看到不可思議的一幕。他們以為神貓李一定會被田掌柜的人關在船艙里,哪知他們看見神貓李正坐在一張椅子上,劉白和楊不修站在旁邊,田掌柜則站在另一邊,臉色非常難看。當他們倆進去後,立刻被神貓李認出。
劉白揮了一下手,立刻有人向他們撲過來。站在一邊的田掌柜一看,趁神貓李不防備,抓起桌子上一樣東西朝艙門外衝去。經過他們身邊的時候,低聲說道:「快跟我走!」
梅國龍和肖剛分別打倒撲向他們的人,尾隨著田掌柜跑出了船艙。他們並沒有停留,而是直接跑到船邊,一頭扎入水中。很快便有十幾個漢子跳入水中向他們追來,若依他們的水性,很快便會被那些人追上,幸虧有田掌柜,不斷教他們如何避開浪頭,借用水流的速度往前游,好歹沒有被那些人趕上。
「我們要快點離開,」田掌柜說道:「他們很快會派人來追的!」
肖剛望著苗君儒脖子上的御龍珠,問道:「苗教授,你的這串項鍊是從哪裡來的?」
「是王凱魂給我的,」苗君儒說道:「你也認得?」
肖剛說道:「我認得,我小的時候戴過,有一年我跟我媽到江邊去等我爸,結果我爸沒有等到,等來了一隊清兵,我媽為了保護我挨了兩槍,那時我生病正發著高燒,什麼都不知道,醒來的時候就躺在教堂里了,是傳教士肖格雷斯先生救了我,他把我取了一個名字叫肖剛,後來……」
田掌柜問道:「你還記得你父親叫什麼名字嗎?」
肖剛搖了搖頭:「我只記得我小時候戴過的這串項鍊,別的都沒有印象了。」
苗君儒說道:「當初王凱魂把項鍊給我的時候,說過他的兒子曾經戴過,也許你就是他的兒子!」
田掌柜說道:「不錯!據我所知,當年王凱魂和神貓李一同參加義和拳,後來義和拳失敗,他的老婆接到幫內兄弟帶回來的信,說是要她帶孩子去武漢和他會合,結果一走就再也沒有回幫。幾年後,王凱魂被人送了回來,可是他已經變成了另外一個人,他後來多次派人出尋找他的老婆孩子,都沒有消息。」
苗君儒說道:「四大長老的後人,一生下來就在左臂刺上龍形刺身,你看你有沒有?」
肖剛大驚,說道:「不錯,我的左臂上確實有個龍形刺身!」
他擼起袖子,果然見臂上有個很清晰的龍形刺身。
田掌柜看著江面,叫道:「他們追來了,快走!」
江面上的那條船已經靠岸,不少人舉著火把,叫喊著向這邊追過來。
苗君儒把御龍珠摘下來,遞給了肖剛,他們三個人跟著田掌柜,很快消失在夜幕中。
×××××××××××××××××××××××××××××××××××××××
他們三個人跟著田掌柜,一路緊走慢走,幾次躲過那些人的追趕,黎明時分來到江邊的一個小漁村。
田掌柜說道:「你們在這裡等,我進去弄點吃的,再做打算!」
苗君儒望著田掌柜的背影進入小村子,心裡嘀咕開了。水神幫一直以來內鬥不斷,但都沒有這一次來得厲害,為了那塊黃帝玉璧帶來的利益,所有的人都不顧一切了。他明明聽魯明磊說田掌柜、劉白和楊不修他們達成了協議,共同找到黃帝玉璧,怎麼才這麼短的時間,三個人就起內訌了,究竟是什麼原因變得這樣?還有魯明磊呢?不是拿走那把銅鑰匙去找田掌柜他們了嗎,結果也不知道怎麼樣。
這一路上,田掌柜什麼話也不說,只知道走路,苗君儒幾次話到嘴邊,都沒有問出口。
過了一會兒,田掌柜從村子裡出來了,帶來了一小袋子生地瓜。他把地瓜分給大家,說道:「村子裡有官兵,說是查赤匪的,抓到一個馬上就槍斃,已經槍斃了好幾個人!」
聽了田掌柜的話後,梅國龍望了肖剛一眼,沒有說話。
幾個人躲到一處偏僻的地方,啃了一陣生地瓜,好歹填了一下肚子,接下來該怎麼辦。幾個人相互望了一眼,都沒有說話。
此時天色已經大亮,若不儘早想辦法離開,一定會被人發現。
過了一會兒,田掌柜說道:「我們去塞外吧,在玉門關等他們,我看過地圖,知道玄幽古城離玉門關沒有多遠,應該就在那附近!」
梅國龍說道:「可是神貓李對我們說,他的那張地圖上,出玉門關往北走,有一個叫吐魯番的地方……」
田掌柜說道:「我們都被那條老狐狸給玩了,最可惡的就是他的徒弟劉白,不知道用什麼手段,居然買通了我的人,我以為神貓李二十幾年沒有回幫,在幫內應該沒有根基,哪知道他的根基出乎我的想像!」
苗君儒問:「你說什麼,他二十幾年來都沒有回幫?」
田掌柜說道:「是的,我一直呆在總堂,難道我還不知道嗎?」
苗君儒說道:「我想是他們兩個人一直保持著聯繫,只是他們做得很隱秘,避開了你的耳目!」
田掌柜一驚:「有這個可能!」
苗君儒說道:「我聽魯堂主說過,那個服侍王凱魂的婢女小蓮,其實是盛家放在王凱魂身邊的,你不覺得很多事情,都象早就安排好了一樣?」
田掌柜大驚:「婢女小蓮?我怎麼就沒有想到呢?我用魯堂主送來的鑰匙打開水神娘娘,裡面只有兩張圖,按道理,王凱魂手上應該有三張圖才對,如果是小蓮做了手腳,另一張圖應該到了盛振甲的手裡了!」
梅國龍說道:「這麼說的話,他的手裡現在有了兩張圖,只要他們合作,就可以找到玄幽古城,拿出那塊黃帝玉璧了?」
田掌柜點頭。
肖剛說道:「黃帝玉璧絕對不能落到他們的手裡,我們去吐魯番,在那裡等他們。」
苗君儒說道:「吐魯番在古代的絲綢之路上,那裡曾經有過一個國家,叫車師國,我幾年前去過那邊考古,知道那裡有一個神秘的古城,叫交河故城,當地人稱『雅爾和圖』,意為『崖兒城』,是座落在生土崖上的,不知道地圖上的玄幽古城是否就是交河故城?」
肖剛說道:「不管是不是,我們去到那裡就知道了!」
苗君儒說道:「本來我也想去那裡看看的,可是據當地人說,那裡盤踞著一股很兇悍的土匪,見人就殺,已經殺了好幾撥外國的探險家,所以我就沒有去了。」
肖剛凜然道:「就是龍潭虎穴,我們也要闖上一闖!」
田掌柜問:「就我們這幾個人嗎?要不我去召集一些我的得力手下,怎麼樣?」
肖剛說道:「不用,人越少越好,那樣他們就不容易發現我們的行蹤。現在由著他們去,無論是誰最後拿到那三件寶物和地圖,都會去找玄幽古城的。」
田掌柜說道:「要去你們去吧,我可不奉陪!」
肖剛說道:「你不去的話,怎麼向你的主子交代呢?」
田掌柜臉色一變:「你這麼說是什麼意思?」
肖剛說道:「我知道你不是漢人,而是滿人,對吧?」
田掌柜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驚顫道:「你是怎麼知道的?」
肖剛說道:「其實我們以前就見過面,民國13年的時候,馮玉祥將軍的軍隊包圍紫禁城,趕走溥儀。之後這位大清帝國的皇帝就居住在他父親的府邸里,你還記得那地方嗎?滿清遺老鄭孝胥經常在那裡出入的。馮玉祥將軍趕走曹錕後,邀先生北上議事。滿清的那幫遺老不願意先生北上,便想出了暗殺的招數,由於我們侍衛隊早有防備,他們的陰謀沒有得逞。我奉命調查那些殺手的來歷,最後查到了鄭孝胥的頭上,有一天晚上我潛入溥儀居住的北府,見到一個人跟著鄭孝胥一同進去,我想那個人應該是你!」
田掌柜問道:「你怎麼肯定是我?」
肖剛說道:「是你做賊心虛,你的神色出賣了你,也證實了我的推測,其實我在一分鐘之前還不能夠肯定當年我見到的那個人是你,我只是懷疑而已,因為晚上較暗,我看得不是很真切,只是覺得有點象而已。」
田掌柜往後退了幾步,面色慘然地說道:「四十年前,我奉老佛爺之命尋找黃帝玉璧,才加入水神幫,幾十年來,幫內沒有人懷疑我的身份。我是個生意人,為了生意四處走動,和不同的人打交道,也是很正常的。」
肖剛說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田掌柜說道:「當年我派出去的殺手全都失敗,我們也知道你們已經懷疑上我們了,那天晚上鄭先生叫我去見皇上,說有要緊的事情商量,沒有想到卻被你發現了我的行蹤!」
肖剛問道:「你們到底商量什麼事情?」
田掌柜說道:「現在說出來給你聽也無所謂,鄭先生要安排皇上離開你們的控制,藉助日本人的勢力恢復大清國!」
肖剛說道:「你認為中國還會恢復帝制嗎?袁大總統也只做了83天的皇帝夢!」
田掌柜說道:「如果我能夠拿到黃帝玉璧,天下還是我們滿人的!」
「痴人說夢話,」肖剛笑道:「慈禧太后命你尋找黃帝玉璧,看來你的身份並不低!」
田掌柜說道:「我乃正黃旗內衛副統領查哈爾!」
「原來我們兩個人的職責是一樣的!」肖剛笑道:「我和梅兄弟衝進船艙的時候,就聽到裡面傳來爭吵聲,進去後看到那些水堂的弟子都憤怒地望著你,這一路上我一直在想,為什麼你經營多年的水幫弟子,那麼輕易地背叛你,肯定是有原因的,而且原因很不簡單。聯想起我在北府內見過的那個人,於是我有心探你一下,沒有想到你的臉色證實了我的推斷。正因為你是滿人,所以水幫的弟子才會覺得受騙,進而背叛你!我想知道你真實身份的人,除了我之外,另一個人是劉白或者是神貓李,所以你上岸之後才會不由自主地說出太低估他們的話來,後來發覺言語有失,就不再說話了,不料這樣更增加了我的疑心。」
苗君儒聽著他們兩人的對話,越聽越心驚,他雖然懷疑田掌柜的身份,但卻沒有往滿人那方面去想。他望著肖剛,發覺這個總統府侍衛實在不簡單。肖剛發現田掌柜的身份,是先前在特定的場合里見過,那麼劉白和神貓李,又是怎麼知道的呢?他想到了那枚白玉扳指,莫非劉白在劉顯中哪裡見過田掌柜,也知道了田掌柜的身份?
田掌柜說道:「現在你們什麼都知道了,想怎麼樣?」
肖剛說道:「把你從船上帶來的東西給我,如果你認為我們三個人打不贏你一個的話,大可試一試!」
田掌柜伸手入懷,拿出了那兩張地圖,這是他趁亂從桌子上搶來的。
肖剛說道:「你的主子在天津日租界,你隨時都可以去找他,要不你也可以和我們一起走,碰一碰你的運氣,看你能不能拿到那塊黃帝玉璧!」
田掌柜說道:「好,我跟你們走!到時候誰有本事誰拿走黃帝玉璧!」
說完後,他把地圖丟給肖剛,不料肖剛把地圖還給了他,說道:「不虧是大清的內衛副統領,能夠說出這樣豪氣的話出來,是條好漢!以後我該叫你查哈爾呢,還是田掌柜?」
田掌柜說道:「還是田掌柜吧,這名字被人叫了四十多年了,順口!」
肖剛說道:「我們這就去關外!」
「那邊有人來了,」梅國龍說道。
他們見從村子裡走出幾個斜背著槍著士兵,正往這邊走來。肖剛對梅國龍說道:「我們剛穿過水神幫的衣服,現在要換一套衣服穿了!」
他和梅國龍走出藏身的地方,被那幾個士兵看到,領頭的一個士兵摘下槍,大聲問道:「什麼人?」
梅國龍回答:「我們是江邊的漁民!」
那個士兵叫道:「我看你們不像漁民,倒像赤匪!」
肖剛說道:「我們可不是土匪,長官,不信的話,你們可以搜我們的身上!」
那幾個士兵一齊向肖剛他們兩人圍過來,待士兵走近後,他們兩人一起出手,速度快而狠,三下五除二,這幾個士兵就被打趴在地上。
「不能留活口,否則就麻煩了,」梅國龍說著,挨個將暈過去的士兵扭斷了脖子,剝下衣服後,屍體丟入江中。
他們套上士兵的衣服,另外的兩套留給苗君儒和田掌柜。苗君儒穿上後倒還合身,可惜田掌柜年紀太大,穿著軍裝怎麼看都不象。
肖剛笑道:「田掌柜,只有委屈你了!」
他找了繩子,將田掌柜「綁」了起來。三個「士兵」押著田掌柜,大搖大擺地往大路上走去。
一路上只要遇到關卡,梅國龍就回答:抓到一個赤匪的奸細,押到上頭去審問的。
幾天後,他們到了重慶,換了一身衣服,買來幾匹馬,裝上一些貨物,辦成行腳商人的樣子,往甘肅那邊而去。
他們並不知道,這一路上雖說沒有出什麼意外,但是一出關外,奇怪的事情便接踵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