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金魁找孫女

  我倒是沒事，就是不知道齊申冥怎麼樣了。

  喝完最後一口粥，詢問。

  「齊申冥怎麼樣了」

  安隨伸手接過空碗，把它放在旁邊的位置。

  實話實說。

  「那小子沒你運氣好，頭部和腳都受傷了，沒十天半個月是下不來床的」

  我急了，伸出手在空氣中胡亂摸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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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快快，阿隨快過來扶我，我去看看他」

  安隨要說不去，我肯定跟他鬧，他也只好乖乖順著我的意思來。

  他走過來扶起我，我一直手搭在他肩膀上，腳下的步子有些快。

  齊申冥就住在隔壁的房間，我走出去不到一百步，就到了齊申冥所在的病房，我推開門走進去，立刻與龔翡燃對上眼。

  他手裡端著飯盒，正給齊申冥餵飯。

  齊申冥看到我來了，有些不好意思的瞥了瞥頭。

  「等會吃」

  龔翡燃知道齊申冥平時看起來大大咧咧的但遇到這種事，也會變得十分靦腆，死要面子。

  看在他生病的份上，龔翡燃也就順著他來，我走過去，在傍邊的座位上坐下，看著齊申冥那裹成粽子的右手，還有頭，深淺不一的傷口布滿全身。

  再看看我，除了頭上那點小傷口外，啥事也沒有，簡直一個滾了泥巴，一個站在岸邊看戲。

  齊申冥也看到了我啥事也沒有的樣子，他嘴角抽搐。

  「阿晟，你為什麼什麼事也沒有」

  齊申冥記得，他要暈過去的時候，還特意往我這邊看了好幾眼，記得我渾身上下都在流血，現在卻什麼也沒有，真的很犯規啊。

  我下意識揉了揉鼻子，實話說道。

  「這還不是，護身小紙人的緣故，它護了我半條命呢」

  「呵呵，這東西還真好用，那你身上的血是誰的」

  我微微仰頭冥想，好一會才開口。

  「我想……應該是你的血」

  齊申冥「……」難怪我傷的如此嚴重，原來你身上的痛苦都轉移到我身上去了。

  真是無語極了。

  「我謝謝你啊」

  「不客氣，反正你也沒死是不是，不對，你要是死了，我也可以叫阿隨去地府把你帶出來」

  齊申冥翻了個白眼。

  他真的是服了符晟，這是多巴不得他死。

  「對對對，你說得對。我人沒死，你是不是可以離開了」

  我眼神瞥了眼不遠處的飯盒，嘴角勾著笑意。

  「怎麼，有我在，你不好意思吃飯啊」

  齊申冥也不藏著掖著，很明了地回答。

  「你知道還問」

  「可我不想走，我想照顧你」

  「滾滾滾，別給我拉仇恨行不行，你要餵也是你身邊的人」

  「可是……」

  「別可是了，快滾吧」

  齊申冥沒等我多說兩句話，一聲接著一聲堵住我的嘴巴，仿佛我接下來的話要引來兩人異樣的目光。

  齊申冥表示：這種目光他是一點也承受不起。

  我也只是逗一逗齊申冥，不會真的留下來

  等會把人餓極了，我看不能變出一個齊申冥還給龔翡燃。

  「好吧好吧，你都怎麼說了，我要是還一直留著，得多不要臉啊」

  言罷，我站起身，任由安隨扶著我離開屋內。

  我也沒回到自己的房間，而是讓安隨攙扶我，去了樓下的花園。

  我和安隨坐在長椅上，靠在身後的後椅上慢悠悠地望著老爺爺老太太鍛鍊身子。

  我看著老爺子老太太，忍不住又想起自己的爺爺。

  我懶散地靠在安隨的肩膀上，漫不經心地回答。

  「阿隨！我想問問，我家老頭子什麼時候願意來找我」

  「大概還需要夫人你完成五十件陰間事」

  「為什麼！」

  「因為夫人你不夠厲害的話，去地府會被陰間氣息給腐蝕」

  「原來是這樣子」

  「嗯，走了，外頭的天有些涼，別受寒了」

  「好吧」

  我跟著安隨便聊邊走，走回病房後。

  發現空蕩蕩的病房多出來一縷魂魄。

  我辦理這樣安慰，看著坐在我位置上的老頭子。

  「有事」

  老爺爺手中正拿著圍巾織著，看到有人說話，他這才機械式的扭頭看過去。

  好一會，才愣愣地開口。

  「你是掌燈使」

  我走過去，在對面的座位上坐下。

  「嗯，請問老爺爺，你有什麼事」

  老爺爺眼神微微一瞥，把手裡的毛巾收了起來。上下打量這我，好一會才再次開口。

  「你看起來很年輕」

  這句話，我莫名覺得很老實。這句話好像我接手第一個任務時，老太太說的。

  難怪怎麼耳熟……

  我有了老太太的上次的教訓，我有了經驗，義正言辭，毫不令色地開口。

  「因為我接管棺材鋪的時間有點短，不過，我完成的任務有好幾個，也算是有點經驗」

  老爺爺聽了我的說辭，本來不相信的眼球這才有所動容。

  「尋人的任務」

  「可以」這話剛說完，我又接著說「對了，請你在這本黃紙書上寫下自己的名字」

  老爺爺愣了一會，搖頭「不好意思，我不會寫字」

  「那你說，我給你寫」

  「嗯，老頭子我叫金魁，金子的金子，魁梧的魁」

  我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

  我在黃紙書上寫下自己的名字。

  姓名：金魁

  未了心事：找到自己已故的孫女。

  我看著上面顯示的未了心事，眼底一愣。

  「孫女？」

  金魁垂著腦袋，看起來興趣不高。

  「我孫女，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有一次，我家裡人來看我，抹著眼淚在我棺材旁邊說，孫女死了，我走的時候她才剛出生沒多久，這才過去一年，她也跟著下來了，可惜，家裡人並沒有把她埋在我身邊，我找不到她，我想帶著她一起去地府」

  「所以，你想知道自己孫女怎麼死的對吧」

  「對」

  「好，我知道了。等我出院，會去你們家一趟啊」

  「好，我回墓地等你消息」

  「好，路上小心」

  「嗯」

  金魁回去了，我也在醫院休息了一天，這才出門。

  我根據黃紙書留下的地址，去了金魁家。

  我站在金魁家門口，通過小窗戶往裡看了看，只可惜，什麼也看不到。

  我伸出手，波動掛在左邊的鈴鐺。

  「鈴……鈴鈴……鈴鈴鈴」

  裡頭立即響起一個蒼老又好似年輕的的女聲。

  「來了來了」

  頃刻間，緊閉的門被打開。是一個三十歲左右的女人，她面容蠟黃，黑色的頭髮中帶著白髮。

  看起來就很年經的女人，此刻卻看起來很老，眼底黯淡無光，仿佛丟了魂。

  同樣的，女人也在打量著他以及我身邊的安隨。

  我腦瓜子滾了滾，先一步開口

  「你好！我是行走在陰間行的掌燈使，我受金魁的委託，來找你」

  女人眉頭一皺，小聲嘀咕。

  「大半天，怎麼來個騙子」

  我知道女人不信，早就拿出金魁給我的信物證明是受託的。

  我從口袋裡拿出一條紅色的圍巾遞給他，順便還把那個秀有花紋的圖案給他看。

  「喏！這是金魁讓我給你的，他說了你看了這個就明白了」

  女人半信半疑拿起圍巾，微微低頭查看。果然，上面繡有一朵漂亮地白百合。

  瞬間，她熱淚盈眶。

  「爸爸，爸爸你真的回來了，爸爸，爸爸」

  我等女人哭夠了，再一次開口。

  「所以，你相信我說的話嗎？」

  女人本就對鬼神論半信半疑，看到圍巾那一刻，所有的猜測丟到腦後面，點了點頭。

  「信信信，請進」

  我和安隨走進去，在沙發上坐下，女人對著屋內的人叫喚。

  「老金！有客人來了，是咱爸的委託人」

  老金自從閨女走後，就十分堅信鬼神論，一聽到老婆說的話，立馬跑出來。

  他懷裡抱著一個小姑娘愛玩的洋娃娃，頭髮也是花白，眼神跟女人一樣，兩眼無神。

  「你們就是……你們就是我爸請來的委託人」

  我認真地點頭。

  「對，我是金魁請來的？他知道自家孫女去世了，很想知道孫女死亡的原因」

  隨著我話音落下，看上去沒有任何表情的人這才抬起頭，眼眶好像帶著泛紅。

  「我女兒，女兒……是被，不是……我女兒的」

  剛才還想說話的男人一下子變得神經兮兮，整個人僅剩瘋瘋癲癲的樣子。

  他眼神驚慌，從沙發上站起身。在屋內來回尋找這什麼，嘴裡還不忘喃喃自語。

  「我的女兒呢！女兒呢」

  「女兒，爸爸來找你了」

  「你人呢！」

  「女兒，爸爸不想和你玩抓迷藏了，女兒……女兒」

  「女兒……爸爸不給你玩抓迷藏了，你快出來好不好啊女兒」

  女人正在廚房倒水，忽然聽到別的尖叫聲，她急著連水都來不及倒水。

  「老金，老金。你回來，回來，女兒在房間裡」

  「老金，女兒還這么小。怎麼會在外面呢老金」

  女人急著跑過去，拉住要往外跑的人，連哄帶騙把人哄回房間裡。

  而臥室內，放著一個假人娃娃，穿著衣服。

  老金走進去，立刻抱起假人娃娃哄著，好像不知道懷裡的是個假人娃娃。

  女人深深地看著自家老金好幾眼，這才微微掩上門，走過來在我們對面的沙發上坐下。

  「抱歉啊！我老公自從女兒死後，精神就有些不正常了，所以請你們諒解一下」

  我看出來了，只是沒挑明話題。既然人都說了，我跟著附和。

  「嗯，所以你能告訴我，你們的女兒怎麼去世的」

  金夫人低著頭，一滴眼神不知不覺掉下來，她咬著嘴唇。

  「我女兒，女兒是被家裡的保姆給害死的。我和老公以前在某公司上班，都是高管。本來不想要孩子的，可，在一次意外中我懷孕又捨不得打掉。就修產假一年，等生完孩子，我要回去上班，家裡的人都很忙，沒時間照顧女兒。

  就僱傭了一個保姆，讓她照看小孩。聽人說，這個保姆很有耐心，孩子們都比較喜歡她。

  距離上班的日子越來越近，我和老公決定僱傭她，我每天都在看監控，而我的女兒每天都在睡覺，我一開始還覺得正常，可後面越來越不對勁。

  有一天我下班早，打算開個突襲，看看保姆怎麼看小孩的。誰知道，我看到保姆在她平時喝的奶粉里加了很多安眠藥。

  我嚇得趕緊把女兒送去醫院，可惜，女兒在這一個月中使用的大量的安眠藥，導致進入休克，就怎麼斷氣而亡。

  嗚嗚嗚嗚，要不是我急著上班……沒有好好看清楚，女兒也不會因為喝多安眠藥，就這麼死了，是我對不起她，是我……是我對不起她」

  我聽完，也跟著心痛。

  這保姆也是夠狠心的……

  「所以，保姆」

  「已經坐牢了，我要她償命，即便不要這份工作，我也要她死」

  「應該的，是保姆害死了你的女兒，該死。就是不知道，你把你女兒埋在哪裡」

  「沒有埋，她的骨灰就在……就在我們的房間裡」

  我挑眉「可以帶我去看看嗎？」

  金夫人愣了好一會，點頭。

  「可以」

  金夫人站起身「請跟我來」

  金夫人打開掩著的房門，讓我們走進去。

  而老金坐在床上，手裡拿著空奶瓶，哄著懷裡的假人娃娃。

  「琴琴乖，爸爸給你餵奶，琴琴乖」

  老金認認真真地看著懷裡的假人娃娃，對我們的到來無動於衷。

  我眼神在屋內環顧，最後把目光落在櫃檯上，一個很復古又雕刻好看的小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