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第十一 明道先生語 一
2024-09-26 11:46:25
作者: (宋)程顥,程頤
師訓 劉絢質夫錄
「毋不敬,儼若思,安定辭,安民哉」,君德也。君德即天德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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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無邪。」
「敬以直內,義以方外,敬義立而德不孤。」德不孤,與物同,故不孤也。
「夫子之道,忠恕而已矣。」
「聖人以此齊戒,以神明其德夫!」
「天命之謂性,率性之謂道,修道之謂教。」
孟子曰:「我善養吾浩然之氣。其為氣也,至大至剛,以直養而無害,則塞乎天地之間。其為氣也,配義與道,無是餒也。是集義所生者,非義襲而取之也。」
天位乎上,地位乎下,人位乎中。無人則無以見天地。《書》曰:「惟天地萬物父母,惟人萬物之靈。」《易》曰:「天地設位,而易行乎其中,乾坤毀,則無以見易。易不可見,則乾坤或幾乎息矣。」
道,一本也。或謂以心包誠,不若以誠包心;以至誠參天地,不若以至誠體人物,是二本也。知不二本,便是篤恭而天下平之道。
「形而上者謂之道,形而下者謂之器。」若如或者以清虛一大為天道,此乃以器言而非道也。
「範圍天地之化而不過」者,模範出一天地爾,非在外也。如此曲成萬物,豈有遺哉?
「天地設位而易行其中」,何不言人行其中?蓋人亦物也。若言神行乎其中,則人只於鬼神上求矣。若言理、言誠亦可也,而特言易者,欲使人默識而自得之也。
《繫辭》曰:「形而上者謂之道,形而下者謂之器。」又曰:「立天之道曰陰與陽,立地之道曰柔與剛,立人之道曰仁與義。」又曰:「一陰一陽之謂道。」陰陽亦形而下者也,而曰道者,惟此語截得上下最分明,元來只此是道,要在人默而識之也。
「立天之道曰陰與陽,立地之道曰柔與剛,立人之道曰仁與義,兼三才(一之也)而兩之。」(不兩則無用。)
「天地設位而易行乎其中」,只是敬也。敬則無間斷,體物而不可遺者,誠敬而已矣,不誠則無物也。《詩》曰:「維天之命,於穆不已,於乎不顯,文王之德之純」,「純亦不已」,純則無間斷。
「毋不敬,儼若思,安定辭,安民哉」,君道也。君道即天道也。「出門如見大賓,使民如承大祭」,此仲弓之問仁而仲尼所以告之者,以仲弓為可以事斯語也。「雍也可使南面」,有君之德也。「毋不敬」,可以對越上帝。
「祭如在,祭神如神在。」
「敬以直內,義以方外」,合內外之道也。釋氏,內外之道不備者也。
克勤小物最難。
自下而達上者,惟「造次必於是,顛沛必於是」。
「鼓萬物而不與聖人同憂。」聖人,人也,故不能無憂;天則不為堯存,不為桀亡者也。
《咸》《恆》,體用也。體用無先後。
「《易》窮則變,變則通,通則久。」
天則不言而信,神則不怒而威。
顏子默識,曾子篤信,得聖人之道者二人也。(曾子曰:「吾得正而斃焉,斯已矣。」)
天地之正氣,恭作肅,肅便雍也。
理則極高明,行之只是中庸也。
《中庸》言誠便是神。
天人無間斷。
耳目能視聽而不能遠者,氣有限耳,心則無遠近也。
學在誠知誠養。
學要信與熟。
「正己而物正」,大人之事,學須如此。
敬勝百邪。
「萬物皆備於我矣,反身而誠,樂莫大焉。」
欲當大任,須是篤實。
「大人者,與天地合其德,與日月合其明」,非在外也。
「失之毫釐,繆以千里」,深可戒慎。
「平康正直。」
「己欲立而立人,己欲達而達人,能近取譬者,可謂仁之方也已。」博施而能濟眾,固仁也;而仁不足以盡之,故曰:「必也聖乎!」
孟子曰:「仁也者人也,合而言之道也。」《中庸》所謂「率性之謂道」是也。仁者,人此者也。敬以直內,義以方外,仁也。若以敬直內,則便不直矣。行仁義豈有直乎?「必有事焉而勿正」,則直也。夫能「敬以直內,義以方外」,則與物同矣。故曰:「敬義立而德不孤。」是以仁者無對,放之東海而准,放之西海而准,放之南海而准,放之北海而准。醫家言四體不仁,最能體仁之名也。
「天地之大德曰生」,「天地絪縕,萬物化醇」。「生之謂性。」(告子此言是,而謂犬之性猶牛之性,牛之性猶人之性,則非也。)萬物之生意最可觀,此「元者,善之長」也,斯所謂仁也。人與天地一物也,而人特自小之,何耶?
人賢不肖,國家治亂,不可以言命。
至誠可以贊化育者,可以回造化。
「惟神也,故不疾而速,不行而至。」神無速,亦無至,須如此言者,不如是不足以形容故也。
天地萬物之理,無獨必有對,皆自然而然,非有安排也。每中夜以思,不知手之舞之,足之蹈之也。
老子之言,竊弄闔辟者也。
冬寒夏暑,陰陽也,所以運動變化者,神也。神無方,故易無體。若如或者別立一天,謂人不可以包天,則有方矣,是二本也。
「窮神知化」,化之妙者神也。
「窮理盡性以至於命」,一物也。
天地只是設位,易行乎其中者神也。
氣外無神,神外無氣。或者謂清者神,則濁者非神乎?
大抵學不言而自得者,乃自得也;有安排布置者,皆非自得也。
言有無,則多有字;言無無,則多無字。有無與動靜同。如冬至之前天地閉,可謂靜矣;而日月星辰亦自運行而不息,謂之無動可乎?但人不識有無動靜爾。
正名(聲氣名理,形名理),名實相須,一事苟,則其餘皆苟矣。
忠信者以人言之,要之則實理也。
「天下雷行,物與無妄」,天下雷行,付與無妄,天性豈有妄耶?聖人「以茂對時育萬物」,各使得其性也。無妄則一毫不可加,安可往也,往則妄矣。《無妄》震下乾上,動以天,安有妄乎?動以人,則有妄矣。
「犯而不校」,校則私,非樂天者也。(犯有當報者,則是循理而已。)
「意」者任意,「必」者必行,「固」者固執,「我」者私己。
「綏之斯來,動之斯和」,聖人之神化,上下與天地同流者也。
《禮》云:「後世雖有作者,虞帝弗可及已。」如鳳凰來儀、百獸率舞之事,三代以降無此也。
《泰誓》《武成》稱一月者,商正已絕,周正未建,故只言月。
中之理至矣。獨陰不生,獨陽不生,偏則為禽獸,為夷狄,中則為人。中則不偏,常則不易,惟中不足以盡之,故曰中庸。
陰陽盈縮不齊,不能無差,故歷家有歲差法。
日月薄蝕而旋復者,不能奪其常也。
古今異宜,不惟人有所不便,至於風氣亦自別也。(日月星辰皆氣也,亦自別。)
時者,聖人所不能違。然人之智愚,世之治亂,聖人必示可易之道,豈徒為教哉?蓋亦有其理故也。
學要在自得。古人教人,唯指其非,故曰:「舉一隅不以三隅反,則不復也。」言三隅,舉其近。若夫「告諸往而知來者」,則其知已遠矣。(佛氏言印證者,豈自得也?其自得者,雖甚人言,亦不動。待人之言為是,何自得之有·)
「行夏之時,乘殷之輅,服周之冕」,與「從周」之文不悖。「從先進」則為時之弊言之,彼各有當也。
「臧武仲之知,公綽之不欲,卞莊子之勇,冉求之藝」,備此數者,而「文之以禮樂,亦可以為成人矣」。又曰「今之成人者何必然?見利思義,見危授命,久要不忘平生之言,亦可以為成人矣」者,只是言忠信也。忠信者實也,禮樂者文也。語成人之名,自非聖人,誰能當之?孟子曰:「唯聖人然後可以踐形。」如此,方足以稱成人之名。
「《詩》曰:『天生蒸民,有物有則。民之秉彝,好是懿德。』故有物必有則,民之秉彝也,故好是懿德。萬物皆有理,順之則易,逆之則難,各循其理,何勞於己力哉?
人心莫不有知,惟蔽於人慾,則亡天理也。
皆實理也,人知而信者為難。孔子曰:「朝聞道,夕死可矣。」死生亦大矣,非誠知道,則豈以夕死為可乎?
萬物莫不有對,一陰一陽,一善一惡,陽長則陰消,善增則惡減。斯理也,推之其遠乎?人只要知此耳。
「言寡尤,行寡悔,祿在其中矣」,此孔子所以告子張者也。若顏、閔則無此問,孔子告之亦不如此。或疑如此亦有不得祿者,孔子蓋曰:「耕也,餒在其中矣。」唯理可為者,為之而已矣。
孔子聞衛亂,曰:「柴也其來乎?由也其死矣!」二者蓋皆適於義。孔悝受命立輒,若納蒯聵則失職,與輒拒父則不義;如輒避位,則拒蒯聵可也;如輒拒父,則奉身而退可也。故子路欲勸孔悝無與於此,忠於所事也。而孔悝既被脅矣,此子路不得不死耳。然燔台之事,則過於勇暴也。公子郢志可嘉,然當立而不立,以致衛亂,亦聖人所當罪也,而《春秋》不書,事可疑耳。
「事君數,斯辱矣。朋友數,斯疏矣。」數者,煩數也。
以己及物,仁也;推己及物,恕也(違道不遠是也)。忠恕一以貫之:忠者天理,恕者人道。忠者無妄,恕者所以行乎忠也。忠者體,恕者用,大本達道也。此與「違道不遠」異者,動以天爾。
「必有事焉而勿正(事者,事事之事),心勿忘勿助長」,養氣之道當如此。
志動氣者十九,氣動志者十一。
「祖考來格」者,惟至誠為有感必通。
「動容周旋中禮」者,盛德之至。「君子行法以俟命」,朝聞道夕死之意也。
大凡出義則入利,出利則入義。天下之事,惟義利而已。
湯、武反之、身之者,學而復者也。
「視其所以(以,用也,所為也),觀其所由(由,所從之道也),察其所安(志意所安也,所存也)。」
北宮黝要之以必為,孟施捨推之以不懼(北宮黝或未能無懼),故黝不如施捨之守約也。子夏信道,曾子明理,故二子各有所似。
公孫丑謂夫子加齊之卿相,得行道焉,如此則能無畏懼而動心乎?故孟子曰:「否,我四十不動心。」
人心不得有所系。
剛者強而不屈,毅者有所發,木者質樸,訥者遲鈍。
禮者,理也,文也。理者,實也,本也。文者,華也,末也。理是一物,文是一物。文過則奢,實過則儉。奢自文所生,儉自實所出。故林放問禮之本,子曰:「禮,與其奢也,寧儉。」言儉近本也。(此與形影類矣。推此理,則甚有事也。)
以物待物,不以己待物,則無我也。聖人制行不以己,言則是矣,而理似未盡於此言。夫天之生物也,有長有短,有大有小,君子得其大者,安可使小者亦大乎?天理如此,豈可逆哉?以天下之大,萬物之多,用一心而處之,必得其要,斯可矣。然則古人處事,豈不優乎!
志可克氣,氣勝則憒亂矣。今之人以恐懼而勝氣者多矣,而以義理勝氣者鮮也。
「樂天知命」,通上下之言也。聖人樂天,則不須言知命。知命者,知有命而信之者爾,「不知命無以為君子」是矣。命者所以輔義,一循於義,則何庸斷之以命哉?若夫聖人之知天命,則異於此。
「仁者不憂」,樂天者也。
「孝弟也者,其為仁之本與!」言為仁之本,非仁之本也。
「仁者不憂,知者不惑,勇者不懼」,德之序也。「知者不惑,仁者不憂,勇者不懼」,學之序也。知以知之,仁以守之,勇以行之。
言天之自然者,謂之天道。言天之付與萬物者,謂之天命。
「德性」者,言性之可貴,與言性善,其實一也。「性之德」者,言性之所有;如卦之德,乃卦之韞也。
「肫肫其仁」,蓋言厚也。
自明而誠,雖多由致曲,然亦有自大體中便誠者,雖亦是自明而誠,謂之致曲則不可。
「體群臣」者,體察也,心誠求之,則無不察矣,忠厚之至也。故曰:「忠信重祿,所以勸士。」言盡其忠信而厚其祿食,此所以勸士也。
「敬鬼神而遠之」,所以不黷也,知之事也。「先難後獲」,先事後得之義也,仁之事也。若「知者利仁」,乃先得後事之義也。
「人心惟危」,人慾也。「道心惟微」,天理也。「惟精惟一」,所以至之。「允執厥中」,所以行之(用也)。
仁者「其言也切」,難其出也。
治道在於立志,責任求賢。
知、仁、勇,三者天下之達德,學之要也。
操約者,敬而已矣。
顏子不動聲氣,孟子則動聲氣矣。
《無妄》震下乾上,聖人之動以天,賢人之動以人。若顏子之有不善,豈如眾人哉?惟只在於此間爾,蓋猶有己焉。至於無我,則聖人也。顏子切於聖人,未達一息爾。「不遷怒,不貳過」「無伐善,無施勞」「三月不違仁」者,此意也。
子曰:「語之而不惰者,其回也與!」顏子之不惰者,敬也。
誠者天之道,敬者人事之本(敬者用也),敬則誠。
「敬以直內」,則「義以方外」。「義以為質」,則「禮以行之,孫以出之,信以成之」。孫,順也,不止於言。
聖人言忠信者多矣,人道只在忠信。不誠則無物,且「出入無時,莫知其鄉」者,人心也。若無忠信,豈復有物乎?
「和順於道德而理於義」者,體用也。
學者須識聖賢之體。聖人,化工也。賢人,巧也。
有有德之言,有造道之言。孟子言己志者,有德之言也;言聖人之事,造道之言也。
學至於樂則成矣。篤信好學,未知自得之為樂,造道者也。好之者,如游佗人園圃;樂之者,則己物爾。然人只能信道,亦是人之難能也。
三代之治,順理者也。兩漢以下,皆把持天下者也。
服牛乘馬,皆因其性而為之。胡不乘牛而服馬乎?理之所不可。
祭者所以盡誠。或者以禮為一事,人器與鬼器等,則非所以盡誠而失其本矣。
禮者因人情者也,人情之所宜則義也。三年之服,禮之至,義之盡也。
致知,養氣。
克己最難。《中庸》曰:「天下國家可均也,爵祿可辭也,白刃可蹈也,中庸不可能也。」
「生生之謂易」,生生之用則神也。
子貢之知,亞於顏子,知至而未至之也。
「先甲三日」,以窮其所以然而處其事;「後甲三日」,以究其將然而為之防。甲者,事之始也。庚者,有所革也。自甲乙至於戊己,春夏生物之氣已備。庚者,秋冬成物之氣也,故有所革。(別一般氣。)
《隨》之上六,才與位皆陰,柔隨之極也,故曰:「拘系之,乃從維之,又從而維之。王用亨於岐山。」唯太王之事,民心固結而不可解者也,其佗皆不可如是之固也。
學之興起,莫先於《詩》。《詩》有美刺,歌誦之以知善惡治亂廢興。禮者所以立也,「不學禮無以立」。樂者所以成德,樂則生矣,生則惡可已也?惡可已,則不知手之舞之,足之蹈之也。若夫樂則安,安則久,久則天,天則神,天則不言而信,神則不怒而威。至於如此,則又非手舞足蹈之事也。
《綠衣》,衛莊姜傷己無德以致之,行有不得者,反求諸己而已矣,故曰:「綠兮絲兮,女所治兮,我思古人,俾無訧兮。絺兮綌兮,淒其以風,我思古人,實獲我心。」絲之綠,由女之染治以成,言有所自也。絺綌所以來風也。
《蠡斯》惟言不妬忌,若《芣苢》則更和平。婦人樂有子,謂妾御皆無所恐懼,而樂有子矣。
居仁由義,守禮寡慾。
「君子上達,小人下達。」下學而上達,意在言表也。
有實則有名,名、實一物也。若夫好名者,則徇名為虛矣。如「君子疾沒世而名不稱」,謂無善可稱耳,非徇名也。
「萬物皆備於我矣,反身而誠,樂莫大焉。」不誠則逆於物而不順也。
乾,陽物也,不動則不剛,「其靜也專(專一),其動也直(直遂)」,不專一則不能直遂。坤,陰物也,不靜則不柔,「其靜也翕(翕聚),其動也辟(發散)」,不翕聚則不能發散。
「致知在格物。」格,至也。或以格為止物,是二本矣。
人須知自慊之道。
「乾元者,始而亨者也。利貞者,性情也。」性情,猶言資質體段。亭毒、化育,皆利也。不有其功,常久而不已者,貞也,《詩》曰「維天之命,於穆不已」者,貞也。
天地日月一般。月受日光而日不為之虧,然月之光乃日之光也。地氣不上騰,則天氣不下降。天氣降而至於地,地中生物者,皆天氣也。惟無成而代有終者,地之道也。
識變知化為難。古今風氣不同,故器用亦異宜。是以聖人通其變,使民不倦,各隨其時而已矣。後世雖有作者,虞帝為不可及已。蓋當是時,風氣未開,而虞帝之德又如此,故後世莫可及也。若三代之治,後世決可復。不以三代為治者,終苟道也。
動乎血氣者,其怒必遷。若鑒之照物,妍媸在彼,隨物以應之,怒不在此,何遷之有?
聖人之言,沖和之氣也,貫徹上下。
人須學顏子。有顏子之德,則孟子之事功自立。孟子者,禹、稷之事功也。
《中庸》之言,放之則彌六合,卷之則退藏於密。
孔子謂顏淵曰:「用之則行,舍之則藏,惟我與爾有是夫!」君子所性,雖大行不加焉,雖窮居不損焉,不為堯存,不為桀亡者也。用之則行,舍之則藏,皆不累於己爾。
「回也非助我者也,於吾言無所不說」,與聖人同爾。
人須知自嫌之道。自嫌者,無不足也。若有所不足,則張子厚所謂「有外之心,不足以合天心」者也。
「文王陟降,在帝左右,不識不知,順帝之則。」(不作聰明,順天理也。)
「狼跋其胡,載疐其尾,公孫碩膚,赤舄几几。」取狼為興者,狼前後停,興周公之德終始一也。稱「公孫」雲者,言其積德之厚。「赤舄几几」,盛德之容也。
「《詩》者,志之所之也。在心為志,發言為詩。情動於中而形於言,言之不足,故嗟嘆之,嗟嘆之不足,故詠歌之,詠歌之不足,不知手之舞之,足之蹈之也。」有節故有餘,止乎禮義者節也。
月不受日光,故食。不受日光者,月正相當,陰盛亢陽也。鼓者所以助陽。然則日月之眚,皆可鼓也。(月不下日,與日正相對,故食。)
季冬行春令,命之曰逆者,子克母也。
《太玄》中首中:陽氣潛萌於黃宮,信無不在乎中。養首一:藏心於淵,美厥靈根。測曰:藏心於淵,神不外也。楊子云之學,蓋嘗至此地位也。
顏子短命之類,以一人言之,謂之不幸可也;以大目觀之,天地之間無損益,無進退。譬如一家之事,有子五人焉,三人富貴而二人貧賤,以二人言之則不足,以父母一家言之則有餘矣。若孔子之至德,又處盛位,則是化工之全爾。以孔、顏言之,於一人有所不足,以堯舜禹湯、文武周公群聖人言之,則天地之間亦富有餘也。「惠迪吉,從逆凶」,常行之理也。
視、聽、思慮、動作皆天也,人但於其中要識得真與妄爾。
東周之亂,無君臣上下,故孔子曰:「如有用我者,吾其為東周乎·」言不為東周也。
「素履」者,雅素之履也。初九剛陽,素履已定,但行其志爾,故曰「獨行願」也。
「視履考祥」,居履之終,反觀吉凶之祥,周至則善吉也,故曰「其旋元吉」。
「比之無首,凶」,比之始不善則凶。
「豶豕之牙,吉」,不去其牙而緒其勢,則自善矣。治民者不止其爭而教之讓之,類是也。
「介於石」,理素定也。理素定,故見幾而作,何俟終日哉?
豫者,備豫也,逸豫也。事豫故逸樂,其義一也。
謙者治盈之道,故曰:「裒多益寡,稱物平施。」
凡為人言者,理勝則事明,氣勝則招怫。
感慨殺身者易,從容就義者為難。
「成性存存,道義之門」,道無體,義有方也。
「中者,天下之大本。」天地之間,亭亭噹噹,直上直下之正理,出則不是,唯敬而無失最盡。
孟子謂「必有事焉而勿正,心勿忘,勿助長。」正是著意,忘則無物。
天者,理也;神者,妙萬物而為言者也;帝者,以主宰事而名。
《易》要玩索,「齋戒以神明其德夫!」
學只要鞭辟近里,著己而已,故「切問而近思」,則「仁在其中矣」。「言忠信,行篤敬,雖蠻貊之邦行矣。言不忠信,行不篤敬,雖州里行乎哉!立則見其參於前也,在輿則見其倚于衡也,夫然後行。」只此是學質美者。明得盡,查滓便渾化,卻與天地同體。其次惟莊敬持養,及其至則一也。
人最可畏者是便做,要在燭理。「子路有聞,未之能行,惟恐有聞。」
宰予晝寢,以其質惡,因是而言。
顏子屢空,空中受道。子貢不受天命而貨殖,億則屢中,役聰明億度而知,此子貢始時事,至於言「夫子之言性與天道不可得而聞」,乃後來事。其言如此,則必不至於不受命而貨殖也。
「天生德於予」,及「文王既沒,文不在茲乎」,此聖人極斷置以理。
「文不在茲」,言文未嘗亡。倡道在孔子,聖人以為己任。
「《詩》《書》、執禮皆雅言。」雅素所言也,至於性與天道,則子貢亦不可得而聞,蓋要在默而識之也。
君子坦蕩蕩,心廣體胖。
盡己之謂忠,以實之謂信。發己自盡為忠,循物無違謂信,表里之義也。
理、義,體、用也。(理義之說我心。)
居之以正,行之以和。
「艮其止,止其所也。」各止其所,父子止於恩,君臣止於義之謂。「艮其背」,止於所不見也。
至誠可以贊天地之化育,則可以與天地參。贊者,參贊之義,「先天而天弗違,後天而奉天時」之謂也,非謂贊助,只有一個誠,何助之有?
知至則便意誠,若有知而不誠者,皆知未至爾。知至而至之者,知至而往至之,乃吉之先見,故曰「可與幾」也。知終而終之,則「可與存義」也。(「知至至之」主知,「知終終之」主終。)
「忠信所以進德,修辭立其誠所以居業」者,乾道也。「敬以直內,義以方外」者,坤道也。
「修辭立其誠」,文質之義。
「天下皆憂,吾獨得不憂;天下皆疑,吾獨得不疑」,與「樂天知命吾何憂,窮理盡性吾何疑」,皆心也。自分「心」「跡」以下一段皆非。
息,訓為生者,蓋息則生矣。一事息,則一事生,中無間斷。「碩果不食」,則便為復也。「寒往則暑來,暑往則寒來,寒暑相推而歲成焉。」
「日新之謂盛德,生生之謂易,陰陽不測之謂神。」要思而得之。
為政須要有綱紀文章,先有司、鄉官讀法、平價、謹權量,皆不可闕也。人各親其親,然後能不獨親其親。仲弓曰:「焉知賢才而舉之·」子曰:「舉爾所知,爾所不知,人其舍諸·」便見仲弓與聖人用心之大小。推此義,則一心可以喪邦,一心可以興邦,只在公私之間爾。
子夏問政,子曰:「無欲速,無見小利。」子夏之病,常在近小。子張問政,子曰:「居之無倦,行之以忠。」子張常過高而未仁,故以切己之事答之。
「其為氣也,配義與道。」道有沖漠之氣象。
「聖人以此洗心,退藏於密」,「聖人以此齊戒,以神明其德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