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壽命交易

  朽木前腳剛離開倉庫，池書瑤後腳就跟了出來。

  朽木問：「完事了？」

  池書瑤說：「這不是廢話嗎？我在裡面待多久，對於外面來說都只是過了1秒。還有，這些是送你的。」

  朽木看著池書瑤抱著的那些枯樹苗，他剛才看到的時候還在疑惑那是什麼東西。

  朽木說：「這些是枯樹苗，你送給我當柴火？」

  池書瑤說：「雖然你拿走了我所有的錢，但是，你也的確幫了我，所以，除了錢之外我也想送你點什麼東西，實在不知道你喜歡什麼，你也知道，我的能力造不出活物。」

  朽木將枯樹苗抱過去，然後放在後備箱中，但他沒有馬上送池書瑤回去，而是要帶她去個地方。

  那是池書瑤從來沒去過，也不知道，但其他鬼殺者都知道的地方，也是朽木原本希望她永遠都不會去的地方。

  

  池書瑤很疑惑：「什麼地方？你可別帶我去不三不四的場所。」

  朽木說：「萬壽街你知道吧？」

  池書瑤點頭：「當然知道，那裡還有個萬壽古玩城吧？」

  朽木說：「對，就是去萬壽古玩城。」

  池書瑤說：「現在都幾點了？早關門了吧？」

  朽木說：「正常的買賣都關門了，但鬼殺者的買賣才開門，而且每周只營業一個通宵，你今天趕上了。」

  池書瑤更疑惑了，她不懂什麼叫鬼殺者的買賣？

  朽木也沒解釋，告訴池書瑤，等她到了地方就知道了。

  朽木開車載池書瑤來到萬壽街，將車停好後，又從工具箱裡拿出兩張面具。

  其中一張面具正是池書瑤曾經戴過的兔子面具，也因此她才的代號才叫詭兔。

  朽木的面具很奇怪，看起來像是殭屍，朽木也沒有解釋那面具代表著什麼。

  下車後，朽木領著池書瑤走進古玩城後面的巷子，然後來到一座老房子跟前。

  朽木敲了敲門後，門上的小窗戶打開，一個戴著小丑面具的腦袋彈了出來。

  小丑男看到朽木笑了：「木先生。」

  朽木說：「這次我帶了朋友來，這位是詭兔，公司的人。」

  小丑男笑著說：「你好，詭兔小姐。」

  池書瑤說：「叫詭兔就好了。」

  小丑男又說：「規矩她都知道吧？」

  朽木點頭，小丑男這才開門。

  池書瑤進屋後，才發現那扇門外面那層木頭只是掩飾，實際上裡面是厚重的鋼製門。

  小丑男領著兩人穿過小院子，走進堂屋，然後將堂屋內的地下入口打開。

  不過在下去前，小丑男讓兩人先去旁邊的更衣室換上衣服，無論男女都得換上黑色運動服套裝。

  等池書瑤換好衣服，這才跟著朽木進入地下室，眼前出現一條鋪滿石板的走廊。

  朽木朝著前方走去：「這條通道的盡頭就是萬壽古玩城地下，那裡有一個市場，只有鬼殺者才能去的市場，我們叫冥市，也叫萬壽殿。」

  冥市？萬壽殿？池書瑤問：「那是什麼地方？幹什麼的？」

  朽木邊走邊說：「是鬼殺者交易情報以及交易壽命的地方，這就是為什麼別稱萬壽殿的原因。」

  池書瑤這才想起朽木曾經對她說過，鬼殺者的壽命是可以交易的，原來不僅可以交易，甚至還有交易市場。

  交易情報池書瑤可以理解，但鬼殺者到底是怎麼交易壽命呢？

  朽木又給池書瑤講了下這裡的規矩，首先就是必須戴面具，也不能摘面具，更不要嘗試摘下其他人的面具。無論是摘下自己的面具還是其他人的面具，那就等於是對在場所有鬼殺者宣戰。

  其次就是在這裡交易不允許說出自己的個人信息，也不能打聽其他人的，如果違反，會被永遠禁止涉足冥市。

  池書瑤聽到這裡問：「既然不知道真實面容，也不知道具體是誰，那如果違反規矩的人下次換個面具來呢？」

  朽木說：「剛才戴小丑面具那個人的鬼殺能力就是聲音，他能夠記住每一個人的聲音，就算是你可以變聲或者用腹語之類的，他都可以分辨出來，但我不知道他的詳細鬼殺能力和規則是什麼。」

  人的聲音是和指紋一樣，都是有聲紋的，但普通人分辨不出來，只有靠機器或者鬼殺能力才能辨別。

  池書瑤說：「那啞巴呢？」

  朽木回頭看著池書瑤：「啞巴不就更容易分辨了嗎？因為沒有那麼多啞巴鬼殺者，唯一一個無視規則的啞女已經被我幹掉了。」

  池書瑤覺得自己很蠢，就不應該多嘴問這一句。

  冥市里還有其他規矩，朽木沒有一一說完，只是讓池書瑤不要說話，規規矩矩跟著他就行了，畢竟原本他是不希望池書瑤來這裡的。

  穿過那條走廊後，池書瑤眼前豁然開朗，發現竟然到了一個空曠的地方，但仔細觀察就知道這地方原本應該是個地下停車場。

  地下停車場內到處都立著大大小小五顏六色的帳篷，除了帳篷里亮著燈之外，外面沒有任何光源，看起來很是詭異。

  冥市內只能看到少數人在走動，但他們都穿著黑色運動服，唯一的區別就是臉上戴著的面具不同。

  朽木帶著池書瑤來到角落的牆壁前，牆壁上掛著一個大電視，電視是顯示著壽命行情。

  上面清清楚楚顯示著今日的壽命行情是本國貨幣四千萬換一年壽命。

  下面則寫著每季度、每月、每星期以及每天的行情價格。

  朽木說：「你看到了嗎？以現在的行情，要買一天的壽命需要花差不多十一萬，一個星期就得七十多萬，每個月得三百多萬，這就是我為什麼說你手裡那些錢其實不算什麼的原因。」

  池書瑤非常驚訝：「原來壽命真的可以交易。」

  池書瑤說完又想到朽木那副身體：「看起來，你一直在這裡賣命？」

  出售自己的壽命不就是賣命麼？池書瑤想不到其他合適的詞彙。

  朽木拿出一顆石頭：「這是虵石，一個蟲字旁一個也，與蟒蛇的蛇同音。它可以交易壽命。」

  池書瑤湊近去看：「這虵石這麼神奇？」

  朽木搖頭說：「這虵石是怎麼來的，又是誰發現可以用它交易壽命的，誰也不知道，但這東西的確很神奇，基本上超出了我們知識可以理解的範圍，而且原則上任何人都可以用。」

  「任何人？」池書瑤很驚訝，「普通人也可以用虵石？」

  朽木說：「對，但是普通人在不懂如何使用的前提下很容易暴斃，這東西就像是有詛咒。」

  池書瑤看著朽木手中那塊不規則形狀的石頭，覺得這玩意兒也太神奇了。

  如果那些所謂的鬼，還可以用科學的方式來解釋，那麼可以交易壽命的虵石又算是什麼？

  難道科學的盡頭真的就是神學嗎？

  隨後，朽木領著池書瑤走到一頂沒有亮燈的帳篷前，伸手搖了搖門前的鈴鐺。

  鈴鐺響起後，帳篷內也響起鈴鐺。

  朽木說：「你在外面等我，我很快就出來。」

  池書瑤在外面等了大概十分鐘，朽木這才出來。

  朽木出來後似乎沒有什麼變化，但池書瑤很疑惑，剛要問什麼，朽木卻示意她別說話。

  然後，朽木就領著池書瑤離開冥市，直接回到車上。

  返回車上後，朽木摘下面具：「我不是去賣命的，我是去買命的。」

  池書瑤不明白：「按理說，你殺了那麼多人，你不應該缺命才對，可你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樣？」

  朽木說：「再陪我去一個地方吧。」

  朽木開車離開，池書瑤很疑惑冥市交易壽命的金額是按照什麼定的？

  朽木說：「這很複雜，其實冥市是機構和次時代一起建立的，至於交易的基礎是什麼，這就得從金融方面說起。」

  池書瑤立即說：「那就算了吧，我聽著這些就頭痛，我僅僅只是好奇。」

  朽木說：「還有，壽命交易是存在風險的，這個就和輸血差不多，很可能會出現不匹配的情況，也就是說，我剛才買的那一年壽命來到我體內，有可能我體內的鬼主是無法完全接受的，也就是說這一年也許在我體內只剩下三個月。」

  池書瑤說：「這麼說，有錢人可以無限續命活下去？」

  朽木搖頭：「按照冥市的規矩，是不允許鬼殺者將壽命交易給普通人的，一旦被發現，嚴懲不貸，這就等同於擾亂正常的市場秩序，這也是規則。再說了，交易後的壽命不僅會縮水，而且，如果有人要殺你，你該死一樣會死，壽命和命運是兩回事，誰也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一個先來。」

  池書瑤說：「那看起來對普通人的確沒有任何意義。」

  朽木說：「但是可以延續病患的壽命，只不過輸入的壽命也存在縮水的可能。」

  池書瑤不理解，但朽木說她很快就會明白的，因為他們接下來要去的地方就是醫院，而且還是南柯兒子所住的醫院。

  到了醫院，朽木直接領著池書瑤去住院部南柯兒子所在的病房，還讓池書瑤在外面等著。

  朽木進去後，南柯走了出來，順手將門關上。

  池書瑤看著南柯微微點頭，南柯只是勉強笑了笑。

  池書瑤很震驚，無比的震驚，她這時候才明白朽木的身體為什麼會變成那樣。

  原來他是為了給南柯的兒子續命。

  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他為什麼要對南柯這麼好？

  該不會那孩子是朽木的吧？

  南柯似乎知道池書瑤在想什麼，上前說：「孩子不是我和朽木的，別瞎想。」

  池書瑤尷尬笑了笑，南柯則是坐在旁邊的長凳上。

  南柯說：「你很想知道為什麼對吧？」

  池書瑤點點頭。

  南柯苦笑：「我也想知道為什麼，但朽木從來都不說，一個字都不說，每次都這樣，急匆匆地來，完事後急匆匆的走，沒有多餘的話，其他時候也不會提這件事。」

  池書瑤看著緊閉的房門。

  朽木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池書瑤越來越看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