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我是內鬼

  池書瑤不想浪費時間，乾脆質問田浩到底想做什麼。

  田浩重新落座在沙發上，還從旁邊的背包里取出一杯茶來，看起來他打算聊很久。

  田浩喝了一口茶後才說：「我知道你和其他那些鬼殺者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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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錯了，」池書瑤馬上打斷田浩，然後將藏在鞋櫃裡的錢展示給田浩，「我和他們一樣。」

  正在喝茶的田浩直接被嗆住，連連咳嗽。

  田浩臉色變得很尷尬，這也是池書瑤想要看到的，因為她想要田浩直入主題，說重點，不要把時間浪費在那些毫無意義的開場白上。

  池書瑤說：「臥室里還有一堆錢，你猜猜，我殺了多少人才賺了這麼多錢？要麼這樣，你直接把我抓走吧，我願意接受法律的審判。」

  田浩臉色很難看，他知道池書瑤不好對付，但沒想過會這麼難對付。

  好半天，田浩才說：「我希望你站在正義的一方。」

  池書瑤故意說：「我一直都很正義。」

  田浩爭鋒相對：「利用那種能力隨便殺人就是正義嗎？」

  池書瑤說：「照你這麼說，法律就是絕對正義的，從來就沒有出現過冤假錯案？」

  田浩又說：「你這就是偷換概念的狡辯。」

  池書瑤很不耐煩問：「你到底想要我做什麼，請直說，別繞圈子，我已經很累了。」

  田浩說：「我希望你當我的線人。」

  線人？要死了！池書瑤搖頭：「開玩笑，不可能的！我現在已經是自身難保了。」

  田浩又說：「我知道你今晚去了聆海酒店，也知道名叫次時代的鬼殺者組織就藏在聆海酒店，你去那裡說明你已經加入了他們，不管是被迫的還是自願的，你現在都是犯罪組織的一員。」

  池書瑤冷笑：「田警探，既然你知道那是個犯罪組織，為什麼不抓他們？」

  田浩遲疑了下：「所以才需要你幫我，但不是白幫，我會給錢的，而且還會分享情報，我相信至今為止，對於鬼殺你都是一知半解，這些情報對你很有用，可以幫助你活下去。」

  池書瑤沉默，雖然她的確很想知道關於鬼殺的相關情報。

  田浩又說：「只要你同意成為我的線人，你被迫殺人，不會被追究法律責任。」

  池書瑤最終搖頭，她現在已經上了賊船，如果再成為警方線人，還不如直接去死。

  田浩見池書瑤不同意，只得使出殺手鐧：「我收到消息，次時代最近在查內鬼，如果你不當我的線人，我就會放出消息說，你就是那個內鬼，而且，我還會拿出你是內鬼的證據。」

  田浩的威脅，讓池書瑤在心裡爆了粗口。

  池書瑤原以為田浩代表著絕對正義，但沒想到他做事這麼下作，為了達到目的可以栽贓陷害。

  池書瑤已經氣得快要拔刀了，田浩這是把她往絕路上逼。

  可惜不能殺他，就算她現在還有鬼殺能力，也不能直接把田浩幹掉，因為田浩代表的不是他個人，而是警方。

  池書瑤沒有能耐和次時代整個組織斗，自然也無法與警方斗，只能先答應，然後再想辦法周旋。

  田浩從池書瑤此時此刻的表情已經判斷出，他已經達到了目的。

  田浩語氣放低：「我就不給你說那些場面話了，說破了，我們這就是在互相利用。」

  「互相？」池書瑤冷笑，「隨時會死的人又不是你。」

  田浩說：「我會幫你活下去，這是我的承諾。」

  池書瑤不屑：「你的承諾值錢嗎？」

  田浩說：「雖然我的承諾不值錢，但我會向上面爭取最高的線人費，這裡有一份資料，算是我的見面禮，上面還有我的手機號碼，你看完之後打給我，我等你電話。」

  田浩從背包里拿出一個厚厚的文件袋放在桌上，然後離開。

  田浩走後，池書瑤都要崩潰了，她呆立在原地，憤怒很快變成了委屈，她蹲在地上哭了出來。

  從小到大所有的委屈都浮現在腦海中，池書瑤不知道壞事為什麼總是找上自己，她已經很頑強了，可糟糕的命運依舊不肯放過她。

  莫名其妙成為鬼殺者，被人追殺，好不容易活下來，以為可以開始新的生活，又因為一系列的變故被迫加入了鬼殺者組織，現在還被逼成為了警方的線人。

  所謂線人，不就等於臥底嗎？臥底不就是內鬼嗎？次時代正在找內鬼，而且朽木還讓自己幫他調查內鬼。

  自己查自己？池書瑤都快要瘋了。

  池書瑤洗了個澡，好不容易讓自己平靜下來後，這才打開田浩文件袋。

  池書瑤花了一個通宵，將田浩給她的資料看完，不僅沒有好受點，反而是更恐懼了。

  那些被稱為鬼，並且可以形成鬼窟規則殺人的東西到底是什麼，又是怎麼出現的，至今為止警方都沒有搞清楚。

  不僅國內警方沒有搞清楚，其他各國也沒有搞清楚。

  就像池書瑤自己推測的一樣，全世界各地都有鬼殺者，追溯歷史還可以發現，在人類文明誕生發展的過程中，鬼殺者在很多重大歷史事件中扮演了重要角色。

  池書瑤立即給田浩打去電話，等接通後，二話不說直接就是一頓臭罵。

  田浩也沒有還嘴，只是等池書瑤發泄完怒火後，這才說：「我給你的這些資料，雖然對你眼下幫助不大，但都是絕密。在你經歷圖書館鬼窟之前，你聽過鬼殺這個詞嗎？你打開網頁搜索鬼殺，無論在哪個搜尋引擎上，都絕對看不到對這個詞的明確解釋。」

  池書瑤說：「我又不是專門研究鬼殺的，這些資料對我毫無意義！」

  田浩說：「各國在發現鬼殺者存在後，都在追根溯源研究歷史，想從源頭上搞清楚真相。如果可以解決這個難題，那就意味著你可以變回普通人。」

  田浩這番話說出來，實際上是起了反作用，因為他忘了池書瑤的人生經歷，也忘了現實世界的殘酷。

  正常人充其量只能活幾十年前，最好的時光也不過是青壯年那二十年，可這二十年前里絕大部分都在為了爭取更好的生活辛苦勞累，而且還不一定能得償所願，僅僅只是在人類社會中苟延殘喘。

  雖然成為鬼殺者需要付出生命的代價，但只要願意殺人，不僅可以活下去，還能輕鬆賺錢，甚至一個月賺的錢都比正常人十年賺的還多。

  最重要的是，全世界沒有任何國家地區的法律能夠制裁鬼殺。

  因此，對於絕大部分鬼殺者來說，都不願意變回普通人。

  不過，田浩這番話卻是讓池書瑤徹底冷靜了。

  池書瑤很清楚自己現在的處境，她沒有任何選擇，但是，她意識到了一個重要問題：為什麼不管是梁蕭還是朽木，亦或者是田浩，都想要利用她？

  自己到底有什麼可利用的？被利用的價值又是什麼？

  池書瑤問：「田警探，那麼多鬼殺者，你為什麼偏偏找上我？別回答我冠冕堂皇的廢話。」

  田浩說：「因為你是為數不多在經歷鬼窟後，既能倖存下來，還獲得鬼殺能力的人。」

  池書瑤疑惑：「你的意思是，其他鬼殺者和我不一樣？那他們是怎麼獲得鬼殺能力的？」

  池書瑤原以為所有鬼殺者獲得能力都是經歷鬼窟後倖存，畢竟梁蕭也是那麼說的。

  田浩說：「據我所知，鬼殺者獲得能力的途徑都不一樣。」

  池書瑤追問：「有什麼不一樣？」

  田浩回答：「只有極少部分人是在經歷鬼窟後獲得的，絕大部分人連自己是怎麼得到能力的都不清楚，所以，你才是那個例外。」

  田浩說的是真的嗎？池書瑤現在還不敢確定，但她必須清楚絕對不能相信任何人。

  田浩又問：「你到底是怎麼獲得鬼殺能力的？」

  池書瑤當然不會說，雖然賒靈也不可信，但賒靈是她的底牌。

  池書瑤回答：「我也是無意中得到的，大概是因為那天恰好我來例假，陰氣重吧。」

  田浩被池書瑤一句話懟得不知道該說什麼。

  池書瑤又問：「你還有什麼可以提供給我的信息嗎？最好是對我有用的。」

  田浩說：「我已經向上面申請了，以後每個月給你五萬的線人費。」

  如果換在以前，池書瑤肯定馬上就答應了。

  「那就算了，」池書瑤冷冷說，「五萬太少了，我拿著也燙手，不如這樣，你申請下來的線人費，不用給我了，你自己留著。」

  池書瑤是在試探田浩的人品。

  田浩一旦同意就表示他貪財，那事情就好辦了，只要用錢可以解決的事情，都不是問題。

  田浩沉默了一會兒才說：「線人費專款專用，我不可以拿你的專款。」

  聽起來田浩並不是不貪財，而是怕被發現，池書瑤心裡有底了。

  果然，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是不愛錢的。

  池書瑤沒有再繼續話題，而是說：「我得去上課了，回頭有什麼消息我會聯繫你，當然，我不會打你的手機，你想個別的方式和我聯繫，否則對我來說太危險了。」

  掛電話前，池書瑤又問：「田警探，請問你結婚了嗎？」

  田浩反問：「什麼意思？你是威脅我還是？」

  池書瑤說：「都不是，只是順口問問，表達下對你的關心，就這樣，再見。」

  池書瑤之所以要問田浩有沒有結婚，只是想找找其他的突破口，不管怎樣，她都不能將田浩變成爭鋒相對的敵人，最好是將他與自己捆綁在一起，變成利益共同體。

  當然，梁蕭和朽木也不例外，除掉這些人只是下策，最好的辦法還是捆綁利用。

  想到這，池書瑤趕緊起床收拾，然後以最快的速度趕往學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