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你又想玩我?
2024-09-26 10:12:28
作者: 溫淺淺
「不是跟了傅司琛,還來找我幹什麼?」
隔著電話,時嫿聽到顧晏時低沉的嗓音響起,帶著幾分桀驁和恨意。
時嫿意識到他還在生氣,立刻說道:「顧晏時,我後悔了!」
「時嫿,你他媽的又想玩我?」
顧晏時暴怒的聲音響起,片刻後,又聽到他說,「地址,我給你定港城的機票,你現在飛過來,我去機場接你。」
時嫿聽到他這前後不過半分鐘的轉變,忍不住有些愣神。
但她自然不可能真想去港城找顧晏時。
趁著此刻,顧晏時還有興趣跟她對話,時嫿趕緊說道:「顧晏時,阿力他……」
話剛說到一半,外面突然傳來一陣劇烈的爆炸聲,車子發生翻天覆地的震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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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時嫿下意識捂住耳朵,但身邊顧安然的尖叫聲足以穿透耳膜,比爆炸聲還要難以忍受。
電話里,很快傳來一堆東西「嘩啦啦」掉落在地上的慌亂聲。
顧晏時著急地追問道:「時嫿,你怎麼了?你現在在哪兒?」
時嫿想開口回答,只是,爆炸產生的轟鳴聲讓她的耳膜受到了極大的刺激,整個人頭腦暈眩,一時之間難以順利集中精神。
爆炸導致的車窗破碎,飛濺到身上,劃破了她身上裸露在外的肌膚。
就連額頭上,都被割開了一個口子,腥甜的鮮血順著臉頰滑落下來。
時嫿強撐著從后座的地上爬起來,透過破碎的車窗看向外面。
看到爆炸產生的硝煙過後,身上負傷的阿力單膝跪倒在地上,眼神中泛著嗜血的光,握槍的右手微微顫抖,鮮血自他的手臂處一點點滲下。
而在他跟前站著的男人,則是傅司琛。
風塵滾滾,滿目皆是蒼涼的灰色。瀰漫的硝煙在空中飄散,熊熊火光將天際映照得一片血紅。
遍地瘡痍,唯有男人依舊不染纖塵,如風雪俱滅般清冷英俊。
唯有深色瞳孔之中籠罩中的一抹肅殺之色,無形地透露出方才經歷的一場混戰。
「傅司琛!」
時嫿拼盡全力喊著他的名字。
在那一瞬間,她的雙眼恍然之間有些濕潤。
堅持了這麼長時間,她終於等到他了。
傅司琛聽到聲音,側眸看向時嫿,眉宇之間的戾氣驟縮,薄唇輕啟:「別怕,有我在。」
他抬步往車邊走來,身上的黑色風衣被風吹得獵獵作響。
身後,傅司琛的手下一擁而上,沖向阿力。
唯有傅司琛步履未停,一步步逕自走到車前,一腳踹開車門,將時嫿打橫從車裡抱了出來。
他的目光停留在時嫿染血的額頭上,眉心緊蹙:「說了我來接你,就是不聽話。」
「我哪兒知道阿力會突然逃出來,說到底,不還是你那的防守出了問題?」
要是阿力不來,單單讓她對付顧夫人和顧安然母女倆,對於時嫿而言無疑是灑灑水。
可加上阿力就不同了,最關鍵的是,他手裡還有槍!
傅司琛沒來之前的那幾分鐘,時嫿的處境別說是在鋼絲上跳舞了,分明是在跟死神賽跑!
傅司琛沒好氣地說:「這丫的直接睡了那裡的一個看守,趁人不注意偷槍跑了出來,艹!」
「什麼?」
時嫿一臉震驚。
據她所知,傅司琛的手下清一色都是男人吧?
她確定自己剛才沒聽錯?
阿力睡了傅司琛手底下的男性看守者?
時嫿忍不住咋舌。
阿力要真這麼豁得出去,那她有剛才那一遭,還真一點兒都不冤枉。
說話之際,傅司琛的一眾手下已經順利將阿力制服。
這次,傅司琛沒有心慈手軟,直接折斷了他的手腳,讓他再無逃跑的可能。
非人的疼痛之下,阿力像一個無情的冷血機器,連一聲都沒吭,只用怨毒的目光冷冷盯著時嫿。
那目光如同毒蛇一般,隨時會朝著時嫿吐出蛇信子。
她毫不懷疑,若是再次被阿力逮到機會,他絕對會毫不猶豫地殺了她。
時嫿心有餘悸地問道:「你打算怎麼處置他?」
傅司琛微一思忖,冷倦道:「我記得,過兩天好像有場海天盛筵。到時候,等遊輪開到公海,直接讓人綁了石頭,丟到海里餵魚。」
公海屬於法外之地。
虧得傅司琛,居然還能想到這個辦法。
在這方面,她跟傅司琛倒是極為相似,對自己的敵人從不手軟。
無論是阿力、顧晏時,亦或是……傅震霆。
「安然,你怎麼流了這麼多血?安然,你快醒醒啊!別嚇媽媽……」
顧夫人悲愴地跪坐在顧安然身邊,聲音哽咽。
她急著吩咐老宅里的傭人:「快,把人從車裡拖出來。」
剛才的爆炸中,顧安然被直接嚇暈過去,身體卡在車裡生死不知。
時嫿聽聞聲音,下意識地想轉頭去看看。
但剛有所動作,就被傅司琛強行將頭重新掰了回來。
「別動,傷口還沒處理完。」
傅司琛清冷的眸光聚焦在時嫿身上,帶著幾分難得一見的溫柔。
比之從前的漫不經心和毫不在意,不知勝出多少。
時嫿望著他的目光,一瞬間有些失神,忍不住問:「你怎麼最近突然變得對我這麼好?」
「之前我認錯了人,誤以為慕天星就是你。現在,合該我為大小姐贖罪。」
傅司琛將最後一寸紗布細緻地貼好,深情看向時嫿,眉眼之間泛著粲然的笑意。
時嫿的心裡驀然間感受到一陣酸澀之意。
原來,又是因為臨川的事……
時嫿的一腔暖意,瞬間被澆了一盆冷水。
她不動聲色地將手快速從傅司琛的手裡抽回,退後幾步:「我去看看顧安然。」
眼眸之中,俘掠過幾分倉促掩飾之下的疏離和冷淡。
時嫿快步走到顧安然跟前,湊近試了試她的鼻息,而後對著嚎得滿院都是哭聲的顧夫人說道:「別哭了,她只是被嚇昏過去而已,人還沒死。」
身上沾染的那些血,是跟時嫿一般在爆炸過程中被擊碎的車窗玻璃碎片割破皮膚流的鮮血。
只是相較於擅長躲閃遮掩的時嫿而言,顧安然身為一個普通人,身上受的傷更嚴重一些而已。
但總體來說,只是一些皮外傷,並不礙事。
「真的嗎?」
顧夫人一臉難以置信地抬起頭,連忙驚喜地抱住了顧安然,一邊招呼傭人開車將人送到醫院。
時嫿看著顧夫人忙後忙後的模樣,心裡忍不住想到了已逝的父親。
相比於姚鳳蘭,時父明顯更疼愛她。
小時候,時嫿跟著一塊去公司,父親都是將她抱在膝蓋上開的會。
她高燒生病時,父親更是不眠不休地整夜守在她的床邊,悉心照顧她。
這麼多年來,她一直都是父親的掌上明珠,但就因為一場車禍,時嫿永遠失去了這個世界上最疼愛她的人。
時嫿抬眸看向傅家的老宅,中式的建築風格讓整座宅院看上去富麗堂皇,十分顯赫。
這裡是失去公司實權的傅震霆養老的住處。
他或許還會因為這次鬥爭敗在自己兒子的手裡,而感到鬱郁不安。
可時嫿的父親,早在三年前就沒了鬱郁不安的機會。
所有人包括傅司琛在內,都以為她此生最恨的是強占她欺辱她三年之久的顧晏時,但只有時嫿知道,她心裡最恨的人,是動手害死父親的傅震霆。
只是簡單地失去公司實權、身敗名裂又算得了什麼?
關於父親的死,時嫿要讓他血債血償!
時嫿透過眼角的餘光,掃了掃傅司琛被陽光拉長的影子。
傅司琛就算再恨傅震霆,也不可能手刃自己的父親,這是天生骨血中的血緣關系所註定的既定事實。
但若是有一天,時嫿真的對傅震霆動手,到時候,他們之間又會走到哪一步?
傅司琛,還會原諒她嗎?
神思游離之際,傅司琛的手下清掃現場時,從車裡發現了時嫿的手機,將之恭敬地送到她手裡:「時小姐,這是您的手機。」
時嫿接過來,一眼看到早已黯淡的手機屏幕,在手上散發著陣陣涼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