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節 考核通不過要「坐牢」

  項目考核如果通不過的話就要「坐牢」，這是外籍軍團甚至整個法軍普遍存在的一種規章制度。

  進入傘兵團後，我先後經歷了跳傘訓練和空降步兵的基礎訓練。

  2007年3月，我被送到4RE的新兵訓練學校去學駕駛。我很熟悉4RE的環境，因為當初新兵連訓練時就是在這裡。

  部隊要求每一個士兵必須在入伍一年之內拿到駕駛執照，此外還要拿到幾個特殊技能執照，例如傘兵的跳傘執照、疊降落傘的執照，再加一個特殊專長執照，要是沒有這幾個執照的話，就要被辭退。

  部隊追求的是公司化管理，要把效益最大化，儘量讓一個人能做很多事情，這樣就可以錄取更少的員工。

  

  法國駕校的考試最難通過的是計算機考試，而不是駕駛技術考試，因為考試時每一道選擇A、B、C、D的題，都是由駕駛考試網絡平台中心出題和打分，所以心理壓力很大。

  外籍軍團的教官都比較嚴厲，晚上讓你加班加點學，教開車時也是連吼帶罵。

  當時對我來說最大的問題還是語言關，所以基本上都是夜以繼日地學習，白天在教室里學理論、去公路上開車，晚上回到房間就在那裡背交規，或者拿著跟室友借的筆記本電腦，在洗漱室里做模擬題，忙到夜裡12點後，才頂著個昏昏沉沉的大腦袋往床上一倒。

  我們這個班一共有42人，都是從各個部隊派來的，最後有一半的人沒通過，甚至還有法國人沒通過，沒有通過考試的都要去「坐牢」。

  「坐牢」這個詞是軍隊內部的俗稱，但這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坐牢，也不是關禁閉，用法語表達就是給你點兒懲罰。

  那些沒有拿到駕駛執照的，後來都被罰「坐牢」一個星期。「坐牢」一般都是一個星期，聽說最長的有坐40多天牢的。

  「坐牢」並不是被關在屋裡，而是去幹部隊裡的各種雜活。每天4點多就要起床，背著背包圍著營區的小廣場跑步轉圈，晚上值班軍官來點名。伙食特別簡單，睡覺時還要把門從外面反鎖起來，所有個人物品都沒收，沒有煙抽，沒有手機，穿的軍裝是老式的，白天幹活時要戴著遮陽帽，穿一件橘紅色背心，顏色特別明顯，總之是一種挺丟人的體驗。

  在部隊裡，所有的學習，諸如學通信、學衛生、學狙擊步槍等，只要是學習沒有達標，沒有拿到結業證書的，都要去「坐牢」。

  因為每一次培訓，部隊都是付出了成本的，有些培訓甚至是國家級的。如果沒有通過，就等於浪費了國家資源，所以要給你點兒教訓，懲罰你「坐牢」。

  在外籍軍團里「坐牢」是司空見慣的，畢竟很多士兵都是外國人，語言不過關，各方面的基礎也不好。

  在法軍立功是沒有標準的。

  他們的激勵模式不是立功受獎，所以一般沒有人會提立功受獎這個事情。

  有些人立功了自己都不知道怎麼回事，他們就是去了一趟海外，回來就被發了幾枚軍功章。

  可能他做的是和別人同樣的事情，也沒有比別人更高明，有的就立功受獎了，這主要還是看連隊主官對他的整體評價。

  我認識的一些士官，也不是什麼特殊單位的，默默無聞地在一個崗位上幹了一二十年，身上全是勳章。他可能就是參加過很多次海外行動，那些勳章不一定是功名，更多的是一種榮譽。

  這就是一個顯而易見的道理，你服役的時間越長，去過的地方越多，工作做得越好，勳章就越多，不一定要在戰場上衝鋒陷陣才能獲得。

  很多部隊裡邊的規矩，並不是印在紙上，而是一種融在血液和集體中的傳統。

  我們早上的體能訓練方式很多，有的在游泳池游泳，有的去海灘，有的借皮划艇去划船，有的拿著霰彈槍打飛盤，有的在健身房鍛鍊，有練拳擊的，有練巴西柔術的，也有去跑步、去攀岩的，訓練很像是一種興趣班，每個人可以自由選擇。部隊偶爾還會組織打排球、打羽毛球。

  我們在自己的柜子里放一些貴重的東西是很安全的，也許會有人拿你的東西吃，但是貴重財物沒有人敢動，因為一旦被發現了，就沒好果子吃。誰敢偷東西，都不需要軍法處置，光是周圍的戰友就「黑」死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