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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皓:暴君是怎樣煉成的

2024-09-26 04:12:10 作者: 王覺仁

  孫皓一舉除掉濮陽興和張布後,權力得到了進一步鞏固,於是越發肆無忌憚,開始在殘忍暴虐的道路上一路狂奔。

  曹魏咸熙二年(公元265年,東吳元興二年)三月,即司馬炎篡魏立晉前夕,為了穩住東吳,以便順利改朝換代,司馬昭專門派了兩個人出使吳國。

  這兩個都是當年壽春之戰時的東吳降將,一個叫徐紹,一個叫孫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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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剛即位不久的孫皓也不希望與魏國開戰,所以當徐紹和孫彧的訪問活動結束後,孫皓特意派遣光祿大夫紀陟、五官中郎將洪璆,帶上了一封寫給司馬昭的親筆信,與二人一道北上,去魏國回訪。

  當徐紹一行剛剛走到濡須(今安徽含山縣西南)時,突然有人給孫皓打了小報告,說徐紹極力讚美魏國,言下之意就是貶低了吳國。

  事實上,徐紹早已跳槽給魏國打工,說魏國的好話實屬正常。就算孫皓對他當初的背叛心存不滿,也應忍耐,畢竟人家現在是魏國使臣,代表的是司馬昭,你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吧?

  然而,孫皓的腦迴路跟正常人是不一樣的。一聽完小報告,他勃然大怒,立刻命人把徐紹抓了回來,然後不分青紅皂白就把人給砍了。

  僅憑告密小人一句沒頭沒腦的話,就把人家魏國使臣殺了,這不是把國事當兒戲嗎?兩國交戰還不斬來使呢,你孫皓咋能這麼幹?!

  東吳百官無不對此瞠目結舌。

  這也就是司馬昭現在忙著改朝換代,暫時不願與東吳兵戎相見,否則你孫皓如此不分輕重、肆意妄為,人家司馬昭說不定明天就帶著大軍打過來了。

  緊接著,還沒等百官回過神來,一場更為嚴重的殺戮就接踵而至了。

  孫皓即位之初,就已把太后朱氏和太子孫打回了原形:朱氏降格為「景皇后」,孫降格為親王。這本來也是權力交接的題中應有之義,畢竟孫皓都當皇帝了,自然要封自己的老媽為太后,立自己的兒子為太子,沒理由再替朱氏和孫保留位子,所以這麼做也無可厚非。

  但沒人料到,孫皓並未就此放過朱氏和孫。

  東吳甘露元年(公元265年)七月,孫皓在毫無徵兆、毫無理由的情況下,悍然逼殺了朱氏,然後把包括孫在內的孫休的四個兒子全都流放到了一座偏遠的小城。沒過幾天,孫皓就把老大孫和老二孫(gōng)都殺了,只留下兩個最小的:老三孫壾(mǎng)和老四孫(bāo)。

  雖然孫休這四個兒子的年紀,史書沒有記載,但孫休駕崩時年僅三十歲,四個兒子能有多大可想而知。估計孫不超過十歲,孫就更小了,老三和老四更不必說。

  就在短短一年前,孫和他的三個弟弟還是東吳帝國的堂堂太子和皇子,屬於典型的天皇貴胄、金枝玉葉。可誰又能想到,上天竟然給他們安排了一個如此殘酷、前後落差如此懸殊的命運?

  歷史上,經常有死於非命的小皇帝、太子或皇子在被殺之前,哀嘆來世不再生於帝王家。而孫和孫死的時候,年紀那么小,估計連這樣的哀嘆都發不出來。當死神遽然降臨時,他們頂多只有強烈的恐懼和無盡的迷惘。

  而老三和老四雖然僥倖躲過一死,但此後餘生,他們的日子想必絕不會好過。就算比兩個哥哥多活了幾年,可他們也不過是用稍微長一點的時間,來慢慢咀嚼兩個哥哥臨死前曾經有過的恐懼和迷惘罷了。

  值得一提的是,孫休給四個兒子取的名字都相當怪異生僻,令後世讀者十分納悶,以至有學者很不滿,認為孫休是在給世人增加腦力負荷。事實上,這完全是錯怪孫休了。他之所以這麼做,非但不是給世人製造麻煩,反而是在替世人減少麻煩。因為古代有避諱的傳統,孫休故意用這些生僻字給兒子們取名,目的就是方便世人,以免因犯諱而承擔罪責。

  歷史上的昏君和暴君,除了性格殘忍、暴虐濫殺,通常還有一個特點,就是比一般人迷信,而孫皓也不例外。

  當時,東吳有一則傳言,說有善於「望氣」的術士稱:「荊州有王氣,當破揚州。」而都城建業就在揚州境內,孫皓一聽,覺得對自己大為不利,於是起了遷都之念。

  甘露元年冬,駐守西陵的將軍步闡(步騭之子)為了迎合孫皓,便上表建議,遷都武昌。武昌地屬荊州,正是「有王氣」的地方。此言正中孫皓下懷,旋即命御史大夫丁固、右將軍諸葛靚留守建業,然後移蹕武昌。

  平心而論,從軍事角度看,武昌的確比建業更適合作為東吳都城。一來是武昌的戰略縱深比建業更優,遭遇入侵時迴旋餘地大;二來是武昌位於長江中游的樞紐地帶,在此建都,更有利於居中調遣,兼顧東西兩線。

  所以孫皓此舉,雖然有迷信心理作祟,但應該也不乏戰略意義上的考量。尤其是斬殺徐紹後,孫皓多少要防範一下來自北方的報復。

  東吳甘露二年(公元266年,西晉泰始二年)三月,孫皓眼看司馬炎順利完成了改朝換代,接下來難免會打東吳的主意,便派遣大鴻臚張儼、五官中郎將丁忠出使魏國,以弔唁司馬昭為名,刺探晉國的虛實。

  丁忠回國後,立即向孫皓建言,說晉朝剛剛建立,邊境上軍備鬆懈,可乘機襲取弋陽(治今河南潢川縣)。孫皓召集群臣商議,征西大將軍陸凱(陸遜族侄)堅決反對,說:「晉國剛剛吞併巴蜀,故而遣使求和,其目的並非有求於我,而是養精蓄銳以待時機而已。目前敵人勢力方強,我們若想僥倖求勝,恐怕會遭遇不利。」

  孫皓聞言,立刻打消了出兵的念頭,但意識到晉國遲早會南侵,便不願再虛與委蛇了,從此跟晉國斷絕了邦交。

  隨後,孫皓大宴群臣,為丁忠等人洗塵。沒有人料到,就是在這場宴會上,孫皓的變態心理再次發作,又莫名其妙地殺了一個朝臣。

  此人名叫王蕃,官居散騎常侍。據《三國志·王蕃傳》的記載,此人「體氣高亮,不能承顏順指」,故而吳主不悅。意思就是王蕃長得儀表堂堂、氣宇軒昂,且生性清高磊落,不願奴顏婢膝地諂媚孫皓,所以讓孫皓很不爽。

  除了皇帝不喜歡,王蕃過人的顏值和風度,以及卓爾不群的處世原則,也招致同僚的嫉妒和排擠。如散騎常侍萬彧、中書丞陳聲等人,就時常在孫皓面前讒言構陷。

  正所謂「木秀於林,風必摧之」,王蕃自己絕對沒料到,他的所有優點,最後都成了孫皓殺他的理由。

  在那天的宴會上,王蕃喝醉了,孫皓懷疑他裝醉,就命人把他架了出去,少頃又把他叫了回來。其實這天王蕃是真醉了,但因為平時修為太好,行住坐臥都頗有威儀,所以就算醉了,在孫皓面前也是「行止自若」,還是一副風度翩翩的樣子。

  孫皓一看,頓時氣不打一處來,當場就命左右把他拉出去砍了。

  然後,孫皓還不解氣,又帶上王蕃的首級,領著群臣出城爬山。在山上,最變態的一幕出現了:孫皓命左右親信扮成虎狼的樣子,把王蕃那顆血淋淋的頭顱拋來拋去,做爭搶撕咬之狀。玩到最後,「頭皆碎壞」,就是整個頭顱都破碎變形、血肉模糊了。

  據記載此事的《江表傳》稱,孫皓這麼幹,目的是「使眾不敢犯也」,就是震懾百官。不過在我看來,如果只是為了殺一儆百,把王蕃砍頭就夠了,又何必玩一出這麼變態的遊戲?說到底,還是孫皓自己的扭曲心理在作祟,就是太過嫉妒王蕃的顏值和風度了。

  而孫皓之所以如此嫉妒高顏值的人,其主要原因,很可能是他自己長得太對不起觀眾,所以極度自卑。

  我這麼說並非憑空揣測,而是有根據的。因為孫皓有個怪癖,最厭惡別人看他,用史書的話說就是「惡人視己」,所以群臣覲見奏事時,都「莫敢舉目」,以至於很多官員都不認識皇帝。對此,柏楊就在《柏楊白話版資治通鑑》中說:「孫皓可能長相猥瑣,才有如此嚴重的自卑。」我同意這樣的推測。

  後來,已升任左丞相的陸凱覺得這個怪癖很不妥,便勸諫孫皓道:「君臣之間,從來沒有互相不認識的道理,萬一哪天突發不測,大臣們又該保護誰呢?」

  孫皓聞言,立馬從諫如流,同意做出改變。然而,改變的範圍極其有限,只允許陸凱一人舉目看他,其他滿朝文武照樣不行。

  陸凱十分無語,卻也無可奈何。

  孫皓遷都武昌後,雖然從軍事角度上講,對吳國更有利,但是卻苦了老百姓。因為吳國的賦稅供給,主要依靠揚州,以前朝廷在建業,百姓可以就近繳納糧食、財物、貢品等;而武昌地處長江中游,百姓要供養朝廷,就必須逆流運輸,且路程漫長得多。如此一來,便極大地耗費了民力,令百姓苦不堪言。

  此外,孫皓又沉溺酒色、「奢侈無度」,更是嚴重增加了國庫和百姓的負擔。於是,遷都還不到一年,東吳就出現了「公私窮匱」的局面,即朝廷和民間都窮得叮噹響。

  陸凱實在看不下去,便再度上疏勸諫,說:

  「如今,四方邊境皆無戰事,當令百姓休養生息,以積蓄財富。可眼下的朝廷卻窮奢極欲,國家雖無災禍,民眾卻已力竭;四方雖無戰爭,國庫卻已耗空。臣為此至為痛心。昔日,漢室衰亡,三國鼎立,如今曹、劉失道,其國皆為晉有,這是眼前活生生的教訓。臣雖愚鈍,但也願為了陛下和國家進言。武昌土壤貧瘠,地勢不平,非王者之都,而且童謠云:『寧飲建業水,不食武昌魚;寧還建業死,不止武昌居。』以此看來,足見民心和天意啊!

  「如今,國庫沒有一年之積蓄,民眾卻有離散之怨恨;國家的根基已開始腐爛,各級官吏卻更加苛刻暴虐,絲毫不體恤民生。大帝(孫權)在位時,後宮妃嬪加上婢女不滿百人,自景帝(孫休)以來,卻多達千人,這是國家最大的一項消耗。而陛下的左右近臣,大多不是正人君子,只知結黨營私,互相勾結,陷害忠良,阻塞賢人的進路,這都是腐蝕朝廷、傷害人民的事。臣願陛下停止各種勞役,廢除苛刻擾民的法令,遣散宮女,精選百官,如此則上天喜悅,民心歸順,國家方可長治久安啊!」

  陸凱的這道奏疏,可謂直言切諫,毫不避諱,不僅指出了眼下東吳的一系列嚴重問題,更是把批判的矛頭直指皇帝。這要是換成別人,只怕早就腦袋搬家了。可孫皓偏偏對陸凱很是「優容」,雖心中不悅,更不會採納任何建言,但也沒把陸凱怎麼著。

  當統治者只知吸食民脂民膏,卻不顧百姓死活的時候,自然就有人揭竿而起了。

  是年十月,一個叫施但的變民首領,在永安(治今浙江德清縣北)聚眾數千人,劫持了孫皓的異母弟孫謙,然後起兵反叛,一路殺向建業。當他進至建業南面三十里處時,部眾已發展到一萬餘人。

  施但以孫謙的名義,派遣使者進入建業,命令留守在此的丁固和諸葛靚投降。二人立即斬殺來使,然後出兵攻擊。雙方在建業東南的牛屯展開會戰。變民軍雖然人數不少,但都是烏合之眾,且裝備極差,身上連甲冑都沒有,所以一戰即潰,頃刻間作鳥獸散。施但也逃得無影無蹤。

  丁固和諸葛靚生擒了孫謙,不敢擅自處置,便請示孫皓。孫皓絲毫不顧弟弟是被脅迫的事實,立刻命人把孫謙和他母親及弟弟孫俊全部斬殺。

  儘管這場旋起旋滅的民變,並未給東吳造成什麼影響,但出人意料的是,它卻在客觀上促成了陸凱奏疏中的頭一條建言——把朝廷遷回建業。

  當然,窮奢極欲的孫皓並不會因為這場民變就開始關注民生疾苦。他之所以決定還都,主要動機還是跟當初遷都一樣,出於迷信。

  在孫皓看來,既然當初望氣者說「荊州有王氣,當破揚州」,那他現在只要從荊州派一支人馬,進入建業殺幾個人,不就等於主動讓這則傳言應驗了嗎?而只要傳言應驗了,不就相當於破除詛咒了嗎?如此一來,孫皓還都建業,就不會再發生什麼危險了。

  雖然如此清奇的腦迴路在我們看來有些可笑,但在某些古人那裡,尤其在孫皓那裡,卻是十分過硬的邏輯。

  那麼,孫皓派兵入建業,要殺誰呢?

  答案很簡單——施但的老婆孩子。

  施但兵敗後,自己逃了,但老婆孩子卻被官軍抓到了建業,於是他們就成了孫皓拿來搞迷信的最好「祭品」。

  隨後,孫皓便從武昌派出了一支數百人的兵馬,一路大張旗鼓、敲敲打打地進了建業,還一路高聲宣說:「天子使荊州兵來破揚州賊。」(《資治通鑑·晉紀一》)然後一邊念著這句「咒語」,一邊就把施但妻兒的腦袋砍掉了。

  同年十二月,孫皓還都建業,同時命他的老丈人、衛將軍滕牧留鎮武昌。

  因滕牧國丈的身份,百官遇到事情總是推舉他向孫皓進言規勸。孫皓大為不悅,便遷怒到了滕皇后身上,從此對她恩寵漸衰。隨後有一天,孫皓突然將滕牧放逐到了蒼梧(治今廣西梧州市),滕牧既憂且懼,最後竟死在了半道上。

  此後,滕皇后便形同虛設了。其他嬪妃見她失寵,便爭相偽造皇后璽綬佩戴在身上,搞得一時間滿後宮都是皇后,而孫皓根本就不想管,他一心只想著把更多美女弄進後宮。為此,孫皓派遣黃門「遍行州郡」,到處收羅官員家的女子,並規定凡二千石以上官員的女兒,年滿十五歲者,都要上報,任他挑選。他看不上的,才允許嫁人。

  於是,後宮規模迅速膨脹,可孫皓卻「採擇無已」。

  寶鼎二年(公元267年)六月,孫皓開始大興土木,修建昭明宮,命二千石以下官員全部入山,負責督導木料的砍伐。此外,他又大舉開闢御苑和獵場,起土山,建樓觀,而且樣樣追求精緻奢華。因工程太過浩大,所需費用以億萬計,令原本便已財竭民窮的東吳更是雪上加霜。陸凱和少數正直朝臣反覆勸諫,都被孫皓當成了耳旁風。

  不久,孫皓又開始寵信一個叫何定的人。此人早年是孫權跟前管雜役的小官,後來可能因為品行不端而丟了飯碗。孫皓即位後,何定便毛遂自薦,說自己是「先帝舊人」,請求回宮侍奉。孫皓二話不說就任命他為「樓下都尉」,讓他專門負責宮廷採買事宜。

  這顯然是個肥缺。何定上任後,一邊大肆撈金,一邊作威作福,而孫皓非但不約束,反而「委以眾事」,相當於讓他當了宮廷總管。

  身為左丞相的陸凱對何定深惡痛絕,便當面斥責,說:「這些年,你難道沒見過,那些對上不忠、敗壞國政的人,最後都不得善終嗎?為何還干那些奸邪之事,蒙蔽主上?我勸你痛改前非,不然,你定有不測之禍!」

  何定遂對陸凱恨之入骨,便拼命向孫皓進讒言。

  建衡元年(公元269年)冬,年已七十二的陸凱患上重病,自知不久於人世,臨終前給孫皓留下遺言,力勸他把何定外放,萬不可大用,同時還舉薦了陸抗、樓玄、賀邵、張悌等一批忠直之臣。過後,陸凱便溘然長逝了。

  對於這些年來屢屢直言切諫的陸凱,孫皓本就心存怨恨,只因陸凱德高望重,才沒把他怎麼樣。如今陸凱一死,何定又天天在耳邊說他的各種壞話,孫皓便遷怒於陸凱的家人,隨後便把他們流放到了偏遠的建安郡(治今福建建甌市)。

  建衡二年(公元270年)夏,左大司馬朱績病故。陸抗被孫皓委以重任,在鎮軍大將軍的本職外,又都督信陵(治今湖北秭歸縣東)、西陵、夷道(治今湖北宜都市)、樂鄉、公安諸軍事,於樂鄉駐防。

  重用陸抗,是孫皓自即位以來,極少數做對的事情之一。

  出於對社稷的責任感,陸抗旋即上疏,對「政事多闕」的孫皓進行勸諫,說:「臣聽聞,恩德相同時,人口多的國家戰勝人口少的國家;力量相等時,內部安定的國家戰勝內部混亂的國家。六國被秦吞併,西楚被漢消滅,原因在此。如今,敵人(晉國)疆域廣闊,而我國外無可以支援的盟國,內則沒有當年西楚的強大,且朝政廢弛,百姓不安。朝廷決策者普遍認為,長江天險和高山峻岭足以作為依靠,可這只是保護國家的末節,並非智者認為最重要的。臣每念及此,往往夜不能寐,臨餐忘食。侍奉君王的大義,是寧可冒犯,也不欺瞞。在此,臣謹奉上十七項針對時局的建議,請求御覽。」

  當陸抗的「時宜十七條」隨著奏疏呈上後,孫皓瞟了兩眼就把它扔到一邊了。

  沒用的。要想讓孫皓覺悟,除非母豬能上樹。

  而孫皓身邊的那個小人何定,也一直沒閒著。這傢伙想跟將軍李勖攀親家,李勖沒同意,他就伺機構陷。於是,孫皓就把李勖和另一個將軍徐存都殺了,還殺了徐存的家人,並焚燒了李勖的屍體。

  為了討孫皓歡心,何定就挖空心思給他找各種好玩的東西,其中一項就是進獻「御犬」。何定公然給軍中諸將下了命令,讓他們每人獻上一條名貴御犬,於是建業的狗市行情立刻飆漲,一條好狗價值數十匹綢緞,甚至連一條狗鏈子都值上萬錢。

  陸抗實在看不下去了,再度上疏勸諫,可孫皓照舊不聽。

  在整個三國時代,孫皓絕對是所有皇帝中最昏庸、最暴虐的,沒有之一。哪怕是放在幾千年的中國歷史上,他也絕對可以躋身「昏君暴君」排行榜的前列。

  有這樣的皇帝,東吳就註定了滅亡的命運,只是時間早晚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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