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咱們片場鬧鬼

  這是我？

  王妍看著鏡子裡的自己，恍惚間都呆了，她從來沒想過自己竟然能有這種神情，這個眼神這個感覺，不是完美地展現白飛飛又美又狠的感覺嘛。

  望著望著，王妍情不自禁地笑了，嘴角向上彎出不可思議的弧度，在蛇蠍美人的基礎上更添一分陰森。

  沙沙！正在這時急匆匆的腳步聲由遠及近，李芊快到酒店門口時才想起來，她把連衣裙忘在換衣間趕緊回來拿，可剛進門她就看見一道背影站在最裡面，背對著她衣衫飄動。

  那模樣，好像電影裡經常出現的女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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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芊心裡咯噔一下，想起來同住一起的女演員給她講過的鬼故事，說為什麼劇組都要舉行開機儀式，每拍一場都要喊「咔」，就是因為片場裡經常會有鬼，如果不說「咔」鬼會以為片場拍的都是真事，要混進來一起生活。

  難道這個背影就是那女演員說的，鬼！

  「不，不，不可能，肯定，肯定是我自己嚇自己。」

  兩條腿在打顫，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李芊還在給自己壯膽子，不是她不想跑，實在是那條裙子太貴，要是丟下不管她今天晚上覺都睡不著。

  「你，你好，我……」

  王妍聽到聲音慢慢扭頭，在側身的剎那鏡子裡反射出她的表情，嘴角幾近裂開眼神森寒刺骨，這就是女鬼啊！李芊「啊」地一聲尖叫，裙子也不敢要了，邊喊「鬼啊」邊往外跑。

  「鬼，哪有鬼？」

  這叫聲把王妍也嚇一跳，左瞧右看一圈什麼都沒見到，再往門外看也連個人影子都沒了，這讓王妍心慌了，該不會剛才那一聲就是鬼叫吧。

  走，得趕緊走，不能再留。

  另一邊李芊回房間就把自己縮進被窩裡，瑟瑟發抖，同住的女演員問她怎麼回事，李芊幾乎是哭腔地把鬧女鬼的事情一說，女演員也嚇得渾身起雞皮疙瘩，白天時候她就在那張鏡子前化妝來著。

  「芊芊，你確定，真看清楚是女鬼嗎？」

  李芊用力點頭，女演員頭皮發麻也縮進了被窩，晚些時候朋友來找她打麻將，見兩人都這樣隨口一問得知片場晚上鬧鬼，驚得麻將也不打了，到處宣傳這事，還告訴其他人別亂說。

  一晚上時間，鬧鬼傳聞傳遍大半個劇組。

  翌日雨化田到片場時就只有稀稀拉拉一小撮人，還都個個面露驚懼之色，要抱團湊一起，連去廁所都不一個人單獨去，令雨化田發笑，不過一夜劇組竟成女流之輩聚集所，哪怕是西廠的太監也不會如此怯懦。

  傳聞他自然也聽到，但只當笑話，昭獄枉死之人多了也未曾見一鬼影。

  「雨化田，你竟然來了。」

  夢集的聲音在身後響起，雨化田回頭看去，只見他眼圈發黑眼袋發沉，目中無神頭髮亂糟糟且油光滿面，雨化田自覺往後退半步免得和他靠太近，聞到些許臭味，「我來不是正常，有何驚訝。」

  「嗨，別提了，王妍、李芊還有一大幫人半夜就找我請假，說什麼都不肯來，還神神秘秘地說鬧鬼，都什麼年代了還搞封建迷信。」

  「你准許了？」

  夢集苦笑著點點頭，說不準也沒辦法，要是不答應她們就直接不來，夢集總不能帶著人強闖進房間裡把人揪出來幹活吧。

  「為何不能？」

  既已應諾那便無論生死都該完成，若有絲毫退縮之意，該當以死謝罪。

  夢集當場把頭搖成撥浪鼓，連忙換話題說安排雨化田拍幾場個人戲，都是陷害他人掉進陷阱的片段，至於這個傳聞，他還是去找老道士搞個法事整一整吧。

  「愚昧。」

  夢集堅持如此，雨化田自不會多管，他作為導演即便不在也有副導演頂上負責拍攝的職位，更何況這幾場陷阱戲都很簡單，甚至不需要展現什麼角色特點，隨便演便是一遍過。

  沒過多久，夢集就把老道士找來了，正是之前開機儀式上舞舞渣渣的那個，這回穿了身乾淨道袍，留著山羊鬍一副仙風道骨的模樣。

  「夢導演，情況我都知道了，放心，只要有老道我在，管它什麼妖魔鬼怪全都幫你清理乾淨，只是這個費用嘛，稍微貴點……」

  「這都小事，只要大師把法事做好就行。」

  有夢集這句話，老道士滿意地點著頭，表示不會有任何問題，接著掏出電話叫徒弟們把供桌桃木劍和一對黃裱紙做的東西搬來，架好放在換衣間門口，他便開始拿著桃木劍開始做法。

  「天靈靈地靈靈，妖魔鬼怪快顯靈，吾奉太上老君之名，前來捉拿爾等妖邪……」

  老道士在前面舞得歡快，雨化田拿著蘋果在人群後面啃，耳旁不斷傳來議論聲，「夢導也知道鬧鬼的事了啊，我還以為他會壓著不讓咱們說，逼咱們繼續拍呢，這樣看夢導人還挺不錯。」

  「不錯有啥用，得看這道士管不管用，折騰一通要是還鬧鬼，那這個劇組我是不待了，薪水我也不要，明天就去找新劇組。」

  「到時候加我一個。」

  「我也是。」

  一幫蠢貨！浪費時間在毫無意義的事情上，妖邪？此物一聽便不可能存在，竟讓如此多人信任且連錢財都要放棄，簡直愚蠢至極。

  咬下最後一大口，雨化田將蘋果核丟掉轉身走了，稍後老道士拿著桃木劍到換衣間裡耍了一遍，又拿符紙貼到四周，叮囑夢集要時刻貼著不能揭下，如此便能保佑片場平安無事。

  「好，好，感謝大師，時間也不早了，我在得月樓訂了一桌請大師吃飯，大師可別推辭。」

  「這就不必了，我們入道之人講究清修。」

  老道士嘰咕一通，在夢集的再三邀請下不得以答應，進房間看到桌上兩瓶毛台直接兩眼發光，也顧不上清修的事，倒一杯就往嘴裡送……

  當天下午，夢集召集大家說清楚了這事，保證不會再有任何問題，因為那位老道士可是姑蘇有名的大師，龍虎山都排得上號，這才將眾人心裡的害怕壓下去，逐漸復工拍攝。

  可幾天後又出事了，黃海兵拍攝武打戲時一輛板車突然失控撞向他的腿，當場血灑一地人也昏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