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這個男人到底是人是鬼？

  「你好，陸先生。」徐白聲音一如既往地清冷。

  對於陸韶正出現在這裡的目的，他絲毫不關心，甚至對於他怎麼這麼恰好位置就在他旁邊也持無所謂的態度。

  反而是陸韶正饒有興致地看著徐白，似乎對他這個人很感興趣。

  

  不過他也沒有開口，兩個人之間像是有著無聲的較量，讓不算靜謐的空氣里有著莫名緊張。

  徐白坐下沒多久音樂比賽就正式開始，按照抽籤來看，馬寧排在中後的位置，倒是不著急。

  能被推薦參加比賽的學生都是有實力的，現在只是比誰的技藝更加的出眾，誰的現場能力更加鎮定。

  「有請第9號選手，馬寧。」

  主持人雖然很奇怪為什麼沒在後台看到候場的選手，但還是盡職盡責地報幕。

  張琪雙手抱胸，臉上出現冷笑之意。

  那個徐白利用她的黑歷史來威脅她，就是為了讓死人的名字出現在比賽上。

  真是可笑，就算是她將名單重新添加上去，也不能掩蓋馬寧已經死的事實。

  她今天要看看，那個徐白到底該怎麼收場。

  只是下一秒，她的臉色就變得煞白，眼睛瞪得如同燈籠，全身僵硬地看著台上的人。

  這是……馬寧！

  馬寧似乎很緊張，他看了眼二樓的方向，他知道徐白就在那裡。

  這次表演是他最後一次機會，他對著坐在觀眾席上泣不成聲的父母微微一笑。

  燈光落在小提琴上，馬寧伸手拉出了第一個音符。

  「徐先生，這位馬寧同學，應該是你強制要求加上去的吧？」陸韶正很是好奇地打量徐白，「為什麼？這是你家親戚？」

  徐白專注地看著正在演奏的馬寧，「陸先生的好奇心很重。」

  「人嘛，應該要有勇於探索的精神。」陸韶正也不否認，反而煞有其事地點頭，「我這個人，對新奇的事情，總是有點好奇心。」

  「陸先生有沒有聽過一句話？」徐白這才將目光放到陸韶正身上，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像是透著涼意，「好奇心害死貓。」

  陸韶正微微挑眉，嘴角帶著漫不經心的笑，「徐先生不是我，怎麼能理解我這種見獵心喜的心態。」

  說著，不等徐白回答，他又徐徐開口，「馬寧，雲城二中高一的學生，性格內向，於兩周前死亡。」

  「警方那邊的結論，是跳樓自殺。」

  「明明一個在小提琴上面非常有天賦的人，在即將展露自己天賦技巧的時候，【自殺】了。」

  「父母無法接受，但是確實是他自己從天台跳下。」

  「只是，他的死因，真的是那麼簡單麼？」

  徐白靜靜地看著陸韶正，眼中有著警惕，「陸先生到底想說什麼？」

  「我很好奇。」陸韶正看向徐白的目光中帶著好似大量商品的評估，「徐先生用了什麼辦法讓死去的人再次出現？」

  「上次的安靜，這次的安寧。」

  「能讓他們堂而皇之地出現在眾人面前。」

  陸韶正的眸子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狂熱，偏偏除了知情人，其他人並不能看出那是死去的人。

  他可以肯定出現的人都不是屍體，而是一種靈魂狀態。

  徐白到底是怎麼辦到的？讓這些人以靈魂形態出現在大眾面前？

  這些問題就像是鉤子一樣讓陸韶正的心痒痒的。

  這種從來沒有遇到過的事情，讓他沉寂的血液變得沸騰。

  這是對於神秘事件的好奇、渴望。

  讓他覺得頗為無聊的人生中一個強有力的興奮劑！

  徐白微微垂眸，「陸先生如果感興趣，下次有委託的時候，就會知道。」

  台上的馬寧已經表演結束，劇院裡響起了雷鳴般的掌聲。

  徐白起身，看向坐在座位上穩如泰山的陸韶正，「陸先生，還麻煩讓一下，我要離開了。」

  對於徐白的這個態度陸韶正也不以為意，而是挑著眉，臉上帶著溫和有禮的笑意，「徐先生，希望下次見面，我能得到一個答案。」

  陸韶正禮貌側身，給徐白讓出路。

  劇場之間的座位雖然空隙不算小，但是陸韶正一個將近一米九的大高個杵在那裡，存在感實在太過強烈。

  徐白微微頓了下，面無表情地從陸韶正身前走過。

  好像對於陸韶正這種刻意的行為根本不放在心上。

  陸韶正就覺得鼻子下面似乎一股清香飄過，徐白的胳膊不小心碰到他的胸口，他感覺到一陣冰涼。

  他微微蹙眉，這個男人，身上似乎總是很涼。

  上次是如此，這次還是如此。

  這讓他忍不住懷疑，眼前的這個男人到底是人是鬼？

  *

  徐白站在劇院門口，馬寧擦著眼淚依依不捨地再次看向父母，毅然走向徐白。

  「大哥哥，我的心愿完成，謝謝您給我這次機會。」

  馬寧的眼眶發紅，眼中都是感激，「多虧了您，讓我有機會站在舞台上演奏，我很滿足。」

  他的臉上帶笑，昔日那個靦腆的少年，像是安靜盛開的鮮花，在今天綻放出屬於自己的色彩。

  馬母靠在馬父身上泣不成聲，但眼睛不捨得離開馬寧半點。

  她沒想到她還有機會再看到孩子，內心此時悲傷和激動交匯，被她死死地壓抑住。

  徐白溫和地摸了摸馬寧的頭，「去吧，去你該去的地方。」

  「馬寧，記住，只有讓自己強大了，一切才能迎刃而解。」

  「放心，你不會就這麼輕易地死了。」

  馬寧微微驚訝，對徐白露出個輕鬆的笑容，「大哥哥，謝謝您，我就知道您是個好人。」

  他又扭頭看向馬父馬母，「爸爸媽媽，好好照顧自己，我愛你們。」

  馬寧的身影漸漸消失，一道溫潤的白光落入徐白手心。

  只是這道白光，只有徐白自己能看到，別人並看不見。

  馬父馬母看到忽然消失的馬寧最終忍不住大哭，他們知道，他們的兒子，這是徹底的離開了。

  心中像是缺失了一塊，再也無法補全。

  徐白溫柔地將紙巾遞給兩人，輕柔說道：「放心吧，馬寧會有個好去處，你們保重身體，別讓他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