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娃娃
2024-09-26 02:17:40
作者: 錢三金
「貧窮拯救了我?」喬伊重複了一遍本尼的話。
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無聲嘆息:或許吧!如果有網絡就好了!這個世界獲取信息的渠道太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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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再一次地感受到來自知識的局限性,同時開始懷念那個擁有網絡的世界。
「有光的地方,就有黑暗」本尼·霍伊蘭德的臉色,這一刻顯得無比嚴肅。
喬伊不知道在他身上發生了什麼,無法理解本尼的所作所為。
能做的也就只有提出自己的看法:「局長,我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人物,沒有那些遠大的抱負,只想守著我的小家,安穩地生活」
他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很清楚自己的身份定位。
本尼·霍伊蘭德牽扯的事情太大,大到稍有不慎,整個利亞港都會被卷進去。
「你能把我的妹妹還回來嗎?」
兩人四目相對,沉默了一會,本尼才徐徐點頭道:「可以,但不是現在」他神情鄭重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接下來,你需要幫我把丟失的東西找回來,找到那些人」
喬伊想了想,在心裡盤算了一下,答應這件事情之後的利弊。
海神的心臟在安妮的手中,暫且篤定就是海神的心臟,畢竟召喚出來的那玩意究竟是什麼,也無法考證。
已知本尼·霍伊蘭德的目的是找到聖女。
聖女是海神能否復甦的關鍵。
這一點相較於安妮一方,目的明確,現在喬伊要做的就是,想辦法搞清楚安妮的真實目的。
於是他決定先答應本尼·霍伊蘭德的要求。
「行,我答應你」
達成合作,兩人握了握手。
本尼問:「說說你的看法,以你的頭腦分析,那群人的真實目的是什麼」
「我或許猜到了一點」說話間,他眉頭微微蹙起,搖頭道:「現在還不好說,我需要查閱一下資料」
「檔案室?」本尼想了想,似乎也猜到了喬伊的目的。
「沒錯」他點頭道:「其實想要查到他們的目的很簡單,3起爆炸襲擊都是利亞港十年前的支柱性企業」
「治安署檔案室的卷宗,應該會有所記錄,或許能從裡面找到一些蛛絲馬跡」
想到就做,兩人一起回了治安署。
想像很美好,現實卻很骨感。
檔案室。
本尼憤怒地拍著桌子,所有資料都齊全,唯獨缺少了他們想要查閱的一部分。
喬伊若有所思地問:「能夠接觸到這些檔案的除了你還有誰」
「你是說有人故意抹去?」
「對,找到這個人應該不難吧!」
喬伊原本只是懷疑十年前可能發現了一些隱秘的事情,說要查閱檔案也只是隨口一說,現在看來,其中必定有大問題。
只要找到當時負責檔案的人,或許就能解開謎團。
誰知道本尼卻是一臉凝重地搖頭道:「十年前,機械教會,光明教會的力量同時滲透利亞,原有的治安署那批人,早就被換掉了」
喬伊原本還算平靜的臉色,驟然變得深沉。
一直以來,他似乎都遺忘了一件事情。
力維特街3號,原舊址的老教堂,並不光明教會建立的。
曾經,這片海域,信仰只有一個——母神海德拉。
這也是為什麼利亞港的居民排斥光明教會的原因。
十年時間,還不足以抹去一代人的記憶。
調查到這裡,局勢陷入了僵局,瞧了瞧天色,喬伊向本尼提出了道別。
回到家裡的時候,天色已經整個暗了下來。
喬伊斜靠在沙發上,整個房間裡,漆黑一片,他開始梳理這段時間以來經歷的一切,將所有細枝末節串聯到一起。
「福爾德曼拉公式,人魚之森、聖女、幻夢境詛咒」
離開塞納加爾之後,經歷的一切,在他腦海當中,如畫卷一般緩緩展開。
原主,在被捲入神秘學聚會之前,人生軌跡並沒有任何出彩的地方。
他的死亡很巧合,好像就是為了迎接新靈魂的出現。
想到這裡,喬伊猛地從沙發上坐了起來,黑暗之中,一雙眼眸泛著寒光。
「為什麼會這麼巧合」
喬伊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這具身體好像是特意為他準備的一樣。
「那扇門!」他想到了離開塞納加爾的深淵之門。
之前並沒有往深處想,現在回過頭再想,事情處處透著蹊蹺。
那時候,維德·威斯克明明已經將他身上屬於墮落的氣息淨化,按理來說,進入新世界的應該是他原本的身體。
現在的結果卻是,在塞納加爾的那具身體,在穿越深淵之門的時候泯滅了,他的靈性重新占據了現在的新軀體。
驀地,他腦海之中傳來一陣劇痛,似乎在制止他去回想關於深淵之門的事情。
身體在黑暗之中顫抖,這個大腦裡面,如有鋼針扎刺,他咬著牙,一字一頓地怒吼:「努爾買買提~」
他終於想明白問題出在哪裡,他被遺忘了某些記憶。
跌跌撞撞地跑回房間,推開衣櫃,將裡面放著的一個布娃娃拿了出來。
那是買買提在老教堂底下留下來的東西。
他死死嵌住布娃娃的腦袋,極致的疼痛感讓他面目猙獰:「我知道你能聽到我說話,出來」
原本死物一樣的布娃娃,身體發出『咔咔咔』的奇異聲響。
歪著的腦袋立了起來,從喬伊手裡掙脫,宛若活人一般,蹦蹦跳跳地躍到窗台上。
窗外街角的路燈,一縷微光正好打在她的臉上。
布娃娃緩緩張開了嘴巴:「晚上好呀!」她笑吟吟地揮手打著招呼。
說來也奇怪,從布娃娃活過來那一刻開始,折磨喬伊的刺痛感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擦了擦額頭滲出來的汗水,面沉如水,目光陰冷地直視著布娃娃。
「你是誰?」
布娃娃坐在窗台上,兩隻小腳丫輕輕搖晃著,嘟著臉,氣鼓鼓地埋怨著:「哼,男人,果然都是喜歡大胸,大屁股」
她不是塞納加爾的那個人。喬伊第一時間就判斷出了布娃娃的身份。
只是有一點他想不通,兩個努爾買買提之間究竟是一種什麼關係。
布娃娃就像縮小版的買買提。
她叉著腰,一臉傲嬌地仰著脖子:「我生氣了」
那模樣好似在說,你快哄我,不然哭給你看。
雖然很不想承認,但是縮小版的買買提的確很可愛。
喬伊沒忍住伸手在她臉上捏了捏。
「說,你是不是在我身上動了什麼手腳」
買買提氣鼓鼓地拍開喬伊的手:「走開走開!」她嫌棄地用手擦臉。
「跟我沒關係,是她做的,你找她」
果然!喬伊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原本只是猜測,布娃娃的話無疑是印證了這一點。
他沉思了一會,問出了一個困擾他很久的問題:
「你是努爾買買提,她也是努爾買買提,你們是什麼關係?」
布娃娃歪著頭,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眨一眨地忽閃著,笑呵呵地開口道:
「她就是我,我就是她啊!」
喬伊的腦子更亂了。
「真笨」布娃娃向喬伊投過去一個鄙夷的眼神:「知道搗蛋鬼的序列6是什麼嗎?」
喬伊茫然地搖頭。
這個序列跟別的序列不同,它擁有一定的混亂性,搗蛋容易讓人忘卻。
「時間追溯人,我是過去的她,她是未來的我」
「追溯」喬伊琢磨著這個單詞,目光灼灼地望著窗台的布娃娃。
同時心裡也在暗暗震驚:這就是追溯人的能力嗎?
他想到在塞納加爾通史記載裡面的一段話,關於遠古太陽神最疼愛的女兒,努爾買買提·柏拉圖。
她存在於過去、現在、未來。
也就是說是,未來的她隨深淵之門去了星空,現在留下的她是過去的她。
想到這裡,喬伊冷不丁地打了個寒戰。
眼睛一眨不眨地直視著布娃娃:「這樣的人,能殺死嗎?」
這樣的人,在他身上動手腳,他拿什麼抵抗。
「餵」布娃娃跳到喬伊肩膀上,用小手掐著他的臉頰:「傻了嗎?」
喬伊恍然回神,眼珠子轉了轉,臉上換上一副討好的表情,訕笑道:「你能看出她在我身上動了什麼手腳嗎?」
小人搖了搖頭:「不知道」
她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她的位格比我高很多,現在的我,並沒有掌握那種力量」
「她在你身上留下了混亂的氣息」
「混亂?」
「對呀」布娃娃拍拍手:「搗蛋鬼的序列2,叫做混亂使者」
「能力是什麼?」喬伊問。
布娃娃叉著腰,不滿地伸腳跺了跺喬伊的肩膀,冷哼道:「我怎麼知道,人家現在只是一個寶寶,不要問我那麼複雜的問題」
「哼,不好玩,還以為你叫我來是有什麼好玩的東西呢,沒勁」說著,布娃娃跳到窗台,衝著她揮了揮手:「再見」
喬伊甚至都沒來得及插話,就看到布娃娃重新變回了死物。
捏了捏它的臉,沒有任何反應。
將娃娃重新放回柜子,望著窗外皎潔的月光,無奈苦笑,暗自嘀咕了一句:「搗蛋鬼,還真是令人捉摸不透」
原本以為買買提去了星空,能夠擺脫她,現在再看,他好像從未逃離過。
同時還有一點,他想不通,為什麼身為大天使的努爾買買提,為什麼會在他身上下工夫。
那種命運難以自控的感覺很難受,冥冥之中像是有一雙無形的大手在撥弄指針。
他只能接受,沒有任何反抗的能力。
「哎」長長嘆了一口氣:「走一步看一步吧!」
說真的,就算知道對方在他身上動了手腳,他也什麼都做不了。
。。。
與此同時,幽靈島。
一處寬廣的演武場上。
三個女孩在進行著體能鍛鍊。
其中年紀看起來最小的女孩子手裡舉著與她身體不符的石墩。
額頭上滴滴汗珠落下,她還在苦苦堅持。
其餘兩個女孩在給她計數。
「49、50~~」
「加油芭芭拉!」
「再堅持一下,馬上60秒了」
。。。
芭芭拉小臉憋得通紅,最終在時間到達60秒的時候,將石墩放下。
石墩落在地上發出『砰』的一聲巨響,直接陷入泥土半寸,可以推測它的重量並不輕。
「呼!」芭芭拉長長吐出一口氣,嘴角不由自主浮現自信的笑容。
「真厲害!你又打破紀錄了」阿黛拉躍躍欲試地輕輕撫摸著地上的石墩。
「別!」芭芭拉緊張伸手攔住阿黛拉:「別亂來,你的身體還沒有完全恢復」
「就是,逞什麼強,是不是怕被我們超越」珍妮弗笑吟吟地調侃。
珍妮弗·魯維奧、阿黛拉·格拉夫,還有芭芭拉,她們3人在這段時間的相處中,建立了親密的關係。
阿黛拉不滿地撇撇嘴:「我才不怕,等身體恢復了,芭芭拉這種小不點,我一個打十個!」
3人中,阿黛拉個子是最高的,將近一米九,芭芭拉只能到她的胸口,這樣一對比,說芭芭拉是小不點也沒差。
因為心臟的遺失,她們這批實驗體得到了短暫的休憩。
看管的人,只要不離開指定的範圍,平時根本不會幹澀女孩們的生活。
「好啦好啦,知道你厲害」珍妮弗一如既往地充當著和事佬。
芭芭拉冷哼道:「看在珍妮弗的面子上,放你一馬」
鍛鍊累了,3人走到樹蔭下休息。
陽光正好,清風拂面,不時還有幾隻鳥從頭頂飛過。
「我們還能回去嗎?」
珍妮弗轉頭愕然地望著說話的阿黛拉,說:「這很不像你」
芭芭拉也接話道:「阿黛拉,在夢境裡究竟發生了什麼,這次醒來之後,你整個人都變了」
曾經的阿黛拉,果敢,老練,就像是一個身經百戰的軍人,無論遇到什麼都能從容面對。
自從陷入昏迷醒來之後,她的自信心仿佛被摧毀殆盡。
從一往無前的將軍,變成了畏首畏尾的小兵。
阿黛拉身體微微後仰,背靠在樹幹上,含糊其辭地轉移話題:
「芭芭拉,你說你哥哥真的會來接你嗎」
這個話題顯然很沉重,現場的氣氛一下子陷入了死寂。
芭芭拉看著天空中展翅的飛鳥,面色沉靜如水。
她的心情很矛盾,既想哥哥來救她,又不想哥哥冒險。
珍妮弗看著兩人,在臉上擠出一個淺笑安慰道:「別想那些不開心的事情啦,現在重要的是搞清楚現在我們的處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