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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梁嶼之之死

2024-09-26 01:51:17 作者: 空心丸子

  趙丞相壽宴後,梁朔稱病,休沐了整整兩日。

  丞相壽辰那日,他去見了趙霓笙。

  她似乎沒怎麼變,特意穿了從前他最愛的翠色,沒有滿頭珠翠,沒有金線銀織,還似帶著年少時的單純之色。

  可她哭得傷心。

  為四皇子,為他傷心。

  他最見不得她可憐垂淚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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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有四皇子……

  兩日間,他沒踏出過書房一步。

  再出來時,過於明亮的光線刺得他睜不開眼,兩鬢一夜之間染了霜,目光混濁中帶著沉痛與決絕。

  終於,他長長吐出一口濁氣。

  吩咐侍從,去都城司。

  獄中,梁嶼之見到梁朔,喜出望外,掙扎著站起來撲到門欄處,腳上鐵鏈哐當作響。

  「父親,父親,您是來接兒子出去的嗎?」

  梁嶼之一刻也不想待在這個鬼地方,又濕又冷,還有許多蟲蟻老鼠。

  他幾乎沒睡過一個整覺吃的更是如豬食一般。

  梁朔看著梁嶼之,不過短短几日,就削瘦蠟黃的潦草模樣。

  他顫抖地伸出手,理了理兒子凌亂的髮絲。

  「嶼兒啊,你受苦了。」

  從小到大,梁嶼之極少見到父親對他如此溫情的模樣,一時感動和委屈齊齊湧上心頭,哽咽著

  「父親……」

  「來,為父給你帶了些厚實的衣物。」

  梁朔將手中的衣物塞了進去,輪到地上的食盒時,他僵了一瞬,還是提了起來,

  「還有些吃食,你,果果腹。」

  可梁嶼之根本不關心這些無關緊要的東西,

  「父親,兒子何時能出去?四——,他可有說什麼?」

  梁朔避開梁嶼之熱切的目光,安慰著他

  「你放心,也就這幾日的事情了。」

  梁嶼之一聽這話,心中舒暢了不少,無論如何,能出了這個鬼地方就好。

  外頭獄司開始催促

  「梁大人,時間不短了,您別為難我們。」

  梁朔猛然抬頭,深深看了梁嶼之一眼,眼中浸著淚光。

  「為父,為父走了,你——且再捱上幾日,一切就結束了。」

  梁嶼之感激地點點頭。

  「多謝父親。」

  梁朔不忍再看,轉身離去。

  三日後,都城司將梁家名下產業查了個清清楚楚,全部交與垣帝手中,垣帝看過後,下旨要親自在朝堂上提審梁嶼之。

  翌日早朝時,楚莫『恰好』遇到了前去上朝的大皇子楚亦。

  「大哥。」楚莫恭恭敬敬行了禮。

  「七弟今日也這樣早。」

  「今日父皇提審梁嶼之,事關重大,雖然我無才無能,不能為父皇分憂,可也不能讓父皇覺得我潦草敷衍。」

  楚亦近幾日難得心情好,也願意與他打趣兩句。

  「也不知這梁家怎麼想的,這麼大批的公銀,挪用的如此明目張胆。」

  楚莫也附和著說道

  「是啊,說來也怪,這督查監連程家二公子酒後失言之事都能知曉,兵部甲械更換這樣的大事,卻一點風吹草動都沒察覺。」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楚亦聽完楚莫的話,突然腦中靈光一閃,面上也染上了幾分隱隱興奮之色。

  楚莫達成了目的,轉而說起了其他瑣事,可楚亦顯然已經無心聽了。

  早朝時辰到,蓬頭垢面的梁嶼之被帶到堂上。

  梁嶼之有些發懵地看了一眼立在旁側的父親。

  父親上回不是說再過幾日,此事就結束了嗎?為何會將自己帶到堂上提審?

  梁朔垂著頭,沒看梁嶼之一眼。

  四皇子楚厲則時不時有些憂心地瞥向梁朔的方向。

  垣帝開了口

  「梁嶼之,孤問你,你囤下那麼大批皎紗的銀錢從何而來?」

  梁嶼之來不及多思,趕緊伏倒在地

  「是臣,不,是罪臣挪用了朝中撥給兵部的公銀。」

  「哦,孤記得,是新上任的度支司郎中姚仲提議,兵部甲械陳舊,需得換新,才請了公銀,對吧?」

  姚仲被點名,心中一慌,立刻出列伏倒在地。

  「稟聖上,正是微臣提議。」

  「度支司放銀之後,需按時查檢情況,登記在冊,孤說的沒錯吧?」

  姚仲汗意涔涔。

  「聖上所言無錯。」

  「來,將度支司查驗的冊子呈上。」

  晁泗將一早就備好的冊子,遞與垣帝手中。

  姚仲滿目驚恐地看著晁泗遞去的冊子。

  他根本不知道聖上是何時派人去取走了登記冊!

  垣帝一頁一頁翻看著,慢條斯理。

  姚仲低著頭,恐慌的眼珠左右亂轉,不知該如何是好。

  姚仲是容嵇被外放之後,趙丞相想辦法著人推舉上位的。

  楚厲也沒想到會有這一遭。

  他看向外祖父趙丞相,他們都沒想到,這幾日垣帝不提此事,竟然是默不作聲的去查了度支司。

  「這帳倒是記得漂亮。」

  「可惜——沒有一句實話!」

  垣帝聲音陡然一厲,目光射來滿是寒意。

  姚仲渾身一顫,抖得竟說不出話來。

  「梁嶼之,你貪公銀之事,可有合謀者?」

  梁嶼之心底隱隱有種不安之意,一時不知該作何回答。

  「孤問你,可有合謀!」

  「回,回聖上,此事,此事是……」

  楚厲,趙丞相還有梁朔等人的心緊緊揪了起來。

  突然,梁嶼之面上浮現出痛苦的神色,捂著胸口痛吟出聲。

  一口鮮血噴出。

  梁嶼之直愣愣地向後栽倒去。

  「嶼兒!」

  梁朔再顧不得其他,衝上去一把抱著梁嶼之。

  梁嶼之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早已沒了聲息。

  「傳太醫。」

  太醫來了,一連來了三位,都是宮中用久了的老人。

  三人輪番看過之後,有了結論。

  「稟聖上,梁侍郎死於中毒。」

  中毒?

  眾人一片譁然。

  梁朔麵皮漲紅得發紫,額間的青筋都有些顯露出來,涕淚縱橫。

  「兒啊,兒啊!是哪個黑心腸的要害你啊!」

  梁朔的悲愴之態,在場之人無不動容。

  人人都知,梁尚書家中只這一個兒子,白髮人送黑髮人,何等切膚之痛!

  梁朔忍著悲痛之情,猛地朝垣帝叩下身去。

  「聖上,犬子犯了彌天大錯,死不足惜,可家有家法,國有國規,犬子之錯,任由聖上如何處置,老臣絕不敢求情。可如今,犬子命喪歹人之手,還望聖上明察,看犬子是否受歹人挾制,才犯下大錯啊!」

  垣帝神色很難看。

  大殿之上,自己眼皮之下竟出了這樣的事情。

  「獄司何在?這幾日,可曾有人接觸過梁嶼之?」

  那名獄司有些為難的看了梁朔一眼。

  「老臣三日前曾去過獄中,當時犬子雖然有潦倒之色,但絕無死相啊!」

  如此,垣帝不禁懷疑自己猜錯了。

  難道這梁嶼之身後另有其人,而梁朔對此事真的不知情?

  楚厲和趙丞相暗中長舒一口氣。

  梁嶼之一死,這案子算是到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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